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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右沉默著,從他的眼神裡,李可看不到恐懼,只有憤怒和傷心。他不知吳右在想什麼,也不敢亂問,而且不知道問題在哪。吳右說誰安排的這會面,誰就有問題。

會面是戈薩安排的。

李可異常震驚,但還是故意躲開這個話題。吳右會懷疑戈薩嗎?那還有誰不會懷疑?這是忠心耿耿的元老,吳右的大舅子。剛弄死一個元老徐森,莫非又要弄死個元老戈薩?他不敢插半句話,元老之間關係時好時壞也正常,說多了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李可問吳右最後那個人為什麼不幹掉?吳右說是故意讓他活下來,把話轉述給要殺他的人。今日要見的是巴猜的上級洪坦——泰國禁毒管制委員會掃毒署署長,但是他沒有來,巴猜說他臨時被叫去開會了。洪坦沒有幹掉他的必要,而且不會用這種手段,他很可能知道這件事,卻沒有阻止,沒來是藉口。

“戈薩不會有問題。”吳右像看透了李可的心思一樣,“他雖然安排了今天的會面,但出賣我的人,不是他。”

“那是誰呢?”李可脫口而出。

吳右搖了搖頭:“讓我想想。不要關注暗殺我的人,而要注意洪坦為何要配合此事。”吳右嘆了口氣。

李可點頭,心裡茅草瘋長,他感覺說了一句非常不該說的話,但想不明白問題在哪。小莊在後視鏡一個勁看李可,李可覺出了什麼。“小莊,有什麼問題?”他問。

“我剛才在樓下防衛的時候,四樓的包間窗戶扔下來一部手機,我覺得奇怪就撿起來了,雖然摔壞了,也許還能查出些什麼。”小莊說著遞過來一部螢幕摔碎的手機。

“你確定是那個窗戶扔出來的?”吳右問。

小莊很肯定,說它差點砸了他的腦袋,而那一面牆只有吳右在的屋子窗戶開著。這是極重要的線索,它或許可以立刻證明誰有問題。吳右不會,邁克已經躺在那了,還能有誰呢?不就是何翰?吳右讓阿俊去琢磨這個手機,單獨向他彙報。吳右說完拍了拍小莊的肩膀:“做得好。”小莊受寵若驚,臉都紅了。李可讓吳右閉目養神,車隊駛去1號別墅。邁克雖然嚴重,仍無須去醫院,1號別墅有很好的醫務組,而且還有顧桃。李可告訴阿俊剛才的事,現在教授要回來,注意大本營的防衛。他沒有讓阿俊注意戈薩的人,吳右沒說,他就不能安排。

“安娜不能總去你那兒了,不安全。”吳右說。李可點頭,知道這是命令,不是商量。最近惡事頻出,也不知是不是吳右水逆。他是個水瓶座,據說是李可這種天蠍座的剋星。李可滿以為打死他們就是睜眼閉眼的事兒,但顯然不是,這是個可怕的地下君王,不會被他這樣一個演員輕巧幹掉。“安娜畢竟是好日子裡長大的,不像她媽媽,什麼人都見過,什麼事兒都經歷過,看人見事一眼就透,做決定又準又狠,難得呀。”吳右說起去世的妻子,一臉懷念的樣子。

在李可新掌握的材料中,吳右的妻子育塔雅年輕時是泰國著名的紅歌星,後來跑去美國東岸經營地下賭場。她美顏強悍,經營有方,很快成為當地少見的女賭王,綽號“血腥瑪麗”真不是浪得虛名。她大氣爽落,不少當地的黑幫老大很快成了她的朋友,吳右和她也是這時期認識的。瑪麗雖然在江湖中令人生畏,吳右卻喜歡叫她“公主”,對她非常之珍愛。瑪麗和吳右結婚後,他們這一“賭”一“毒”的結合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集團生意蒸蒸日上。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泰國經濟慘遭重創,這年年底,瑪麗陪吳右回泰國及周邊國家考察了一趟,兩人從危機中嗅到了大機會。瑪麗先回泰國打前站,在她哥哥戈薩的協助下開了地下賭場。吳右安排好美國的生意後,也來到了泰國。在瑪麗的支援下,吳右在半年內就獲得了泰國本地黑幫的尊重和認可。這時他們又判斷危機已見底,抄底優質資產的機會多多,這才決定將集團總部遷往曼谷。這對夫婦聯手鏟除了當時泰國最大的毒品集團後,吳右率陳虎、徐森、何翰、戈薩等大舉擴張,東征西討,在東南亞成就了燧石帝國的雛形。但代價也很大,瑪麗在去開一個會的路上遭遇伏擊,三輛車、十幾個保鏢,只活下剩半口氣的戈薩,而瑪麗在車裡被打了二十多槍。那是2005年,當時在美國讀書的安娜才十五歲。王幹給李可看過那時的材料,那一年被稱作東南亞毒品世界的“肉餡之年”。憤怒的吳右帶領干將們全線出擊,將泰國毒品界殺得血雨腥風,對手一個個消失。殺害瑪麗的人最終在日本被吳右找到,泳池裡的他被幾支衝鋒槍打成了肉醬。何翰說游泳池裡血肉混雜,器官零碎,就像一鍋加了紅辣椒油的滷煮湯。

吳右就站在旁邊看著。

為紀念瑪麗,吳右專門成立了瑪麗基金。自此,吳右個人和燧石集團的對外投資和公益捐贈,都透過瑪麗基金進行。吳右還將瑪麗的骨灰做成了一顆人工鑽石,就是安娜脖子上常戴的那一顆,吳右說瑪麗的靈魂會保佑安娜不受傷害。吳右從那以後再無迎娶,除了業務和女兒,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

在別墅裡,吳右包紮好了,並無大礙。邁克失血過多暈了過去,集團裡挑了幾個A型血給他輸血,吳右也是其中之一。雖然他也失血不少,他堅持給邁克輸了一袋子。李可看著吳右抽血的樣子,不禁百感交集。影視圈有這樣的大哥嗎?他們不吸乾你的血就不錯了。大家站在吳右周圍,看著閉目養神的吳右。何翰包紮了頭,臉都疼得歪了,子彈捎頭骨,那也是夠受的,他堅持坐在吳右不遠處靜靜守候。阿俊進了門,一個個看了一眼,衝李可示意。李可見吳右一時片刻還緩不過來,走了出去。

“手機是邁克的,教授出事前一個小時他發過一個資訊,說吳右準時到。”阿俊說。

天哪,叛徒竟然不是戈薩,而是邁克,一個跟了吳右多年的死士、保鏢、司機?他為了吳右至少捱過三顆子彈,今天又是兩顆,為什麼會是他?既然是他,為何今天他仍捨命保護吳右?吳右判斷得真準,莫非那個時候,他已經在懷疑邁克了?

吳右臉色慘白,喝著阿俊讓人做的元氣湯。李可和阿俊商量今天要不要告訴他這事。吳右剛給邁克輸了200毫升的血呀。“告訴他,他受得了。”阿俊說。

說不清是慚愧、喪氣,還是惱怒,李可突然渾身乏力,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他開始漸漸明白李進為何叛變,人心都是肉長的,有些事很難扛得住。“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你若深陷其中,將看不清天堂與地獄的界限。”這是李可背過的一句臺詞,它輕輕劃過腦際,讓他不知何去何從。不知這場戲何時才是盡頭,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

何翰說警方知道了這次事件。巴猜保證不再會出現這樣的危險,新來的洪坦警官接受了巴猜的建議,願意對此事冷處理,以換取燧石集團不再對此事追究報復。巴猜同時要求調查吳右被陷害的警方情報,洪坦沒有同意,這證實了洪坦對此事知情。李可猶豫了下,告訴了顧桃邁克手機的事。顧桃也沒想到,說看看吧,看巴猜提供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管是誰,吳右都足夠傷心,這傷心遠比那一槍要痛。

李可向緩過來的吳右彙報。吳右驚訝地看著他,又看著昏迷的邁克,點了點頭讓大家離去,他需要休息,也需要思考。“龍久,你要保護好安娜……”吳右說著,眼眶竟然溼潤起來,滿是皺紋的臉抖動起來。

何翰慢慢走過來,站在吳右面前,二人都一臉慼慼。吳右伸出手,何翰輕輕握住,兩人無言對望了片刻。“何總您也休息去吧,這裡有我們在,行動隊也都過來了。”顧桃說。

李可安排好一切後離開了1號別墅。一上午發生的事兒情節量過大,他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小莊便和他開聊,說下次還是讓他帶著手槍一起戰鬥吧,用機槍殺人其實不過癮。李可笑他應該去敘利亞,他也笑起來,說那樣女朋友會先殺了他的。他說女朋友在香港過得不錯,懷著寶寶還準備開一個泰式SPA,也不那麼靠譜,但她高興就行。李可問他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小莊微笑搖頭,說您已經做得夠多了,他感激不盡。

做老大感覺真好。

安娜來電,讓李可去帕巴登河邊的一箇中餐廳吃午飯。她並不知集團發生了什麼,還以為他真的只是開了個會。李可讓小莊和兩個保鏢與他一輛車。安娜還有兩個保鏢,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他開始理解毒梟世界的規則,剛殺完這一場,暫時不會有人再下手,更別說他們幹掉了那些殺手,聽到訊息的人不會輕舉妄動,他們知道吳右的手段。

十月的湄南河邊陽光如水,天空透徹到了心裡去。一路車行,李可看到孩子們在河邊嬉戲追逐,微風吹著椰樹叢,下面走著衣著靚麗的女郎。多麼美的地方,而李可竟從無消受,他很想和琪琪在這裡自由地生活一段日子,但是不可以,那只是隔岸的天堂,他只能隔著車窗看它的美好。李可想起帶琪琪去過一次海南,想起在海邊第一次要她的樣子。那時的她只是自己一個隨意的獵物,都忘了她在耳邊說了什麼。而此時,李可對她無比地想念,想和她重新開始。

這家中餐廳一半餐位在戶外。李可沒告訴安娜上午發生的事,她沒有任何防範之心。他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再換回屋裡。她穿著露出單肩的長裙,戴著一頂藍色的寬簷帽,她漂亮的肩膀上還有他今早的咬痕,而她顯然毫不在意。她坐在那裡看著陽光下的湄南河,清風掀動著她的裙襬,露出修長的美腿。李可羞愧地攥了攥拳頭,剛才想的還是琪琪,現在又被安娜打動。被愛點燃的女人無堅不摧,而他只是個經不起愛意磕碰的贗品。“老大,換上我的西裝。”小莊突然拉住了他。李可這才想起西裝肩部被子彈穿了個洞。他欣慰於小莊的細心,真希望永遠有這麼個靠譜小弟。這不可能,還是不要妄想了,知道你是警察,還是個替身,他會一槍打死你的。

“還以為你不來了,你不來我就把這些好吃的全吃了。”安娜撲過來抱住李可,像很久沒見了似的。她這樣的熱情並不多見,平時的她比較矜持,很少有這樣熱辣的舉動。他吻她,習慣性四周看著,不遠處的保鏢向他點頭致意。小莊和另外兩個保鏢坐在了其他位置,圍著他們成一個環。他們都是高手,自動走到了最該在的位置。李可放心坐下,握著安娜的手,眼睛在她的周身遊走,最後停在她美麗的眼睛上。“你要對她好……”一個聲音在腦海裡說。

“爸爸死不接電話,就知道他不想放你來和我吃飯。”安娜噘起嘴,可愛得像要開花一樣。

“沒有啦,開完會他就讓我來找你了,沒想到你會來這裡。”李可微笑道。

“今早你怎麼了?怎麼像個鬥牛犬似的?都把我弄疼了……”

“我兄弟傷好了,又憋了那麼久,我可管不住它。”

“誰讓你管它了嗎?”安娜羞紅了臉。

菜上了桌,每一道都是美味,他們說笑著吃起來。李可給她講起劇組裡聽來的一些笑話,卻並沒有逗笑她。他很快發現安娜要和他說正事。安娜說很想和他儘快結婚,希望他們的婚姻不要跟爸爸的理想有太多關聯。安娜說想明白了,龍久不可能只以愛人的身份存在,因為他就不是這麼來的。她只是希望龍久和她結婚之後,能夠和她一起投入基金業務,那一塊才是長久之計,更是集團陽光化轉型之希望所在。

“你覺得爸爸的理想何時可以實現?”李可抓住安娜話頭。他真沒想到安娜有如此抱負,以前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我覺得永遠不會,那是妄想,是代替上帝在思考的妄想。”安娜說,“我和爸爸聊過無數次,都聊不出結果,誰也說不服誰。早上你說害怕,這感覺我明白……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我媽媽,我不能再失去爸爸。我將來必須拉爸爸走出這個白色泥沼,但爸爸太強大太頑固,很難改變。以前我沒有信心,現在我又有了,因為有你。”

李可不知如何接話,只說他能理解,不過這是大事還要從長計議。他忙換了話題,問她今天高興嗎?安娜卻沉下了臉,說明天就是媽媽的十週年祭日了。李可一怔,心裡一哆嗦。這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他不該不知道。

“一晃十年了,那天早晨她出事的時候,正在車上給美國的我打電話,叮囑我不要被男生勾搭,不要總不吃蔬菜,不要整天打遊戲……然後我就聽到槍聲。”安娜眼圈紅了,李可趕緊抓住了她的手。

“媽媽那天還說,你喜歡的男人不會在你身邊天天晃悠,他就像你爸爸那樣,會一下子蹦出來的。”

“我可不是一下子蹦出來的,我幫你開車的時候你連正眼都不看我呢。”李可故意活躍起話題,他不想看到安娜難過,“需要我做什麼嗎?明天教授有沒有什麼安排?”

“不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日子爸爸都是一個人過,為我媽媽徹夜祈禱。將來我們結婚了,就可以一起陪著他守夜了。今年,我只能在倫敦為媽媽祈禱了。”安娜說著,摩挲著李可的手。

李可吻了吻她的手,說他下午儘量送她去機場。安娜滿眼愛意地看著他,說道:“昨天陳叔叔打電話給我,他說想見見我們,希望你近期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趟紐約。他們幾個好兄弟裡,陳叔叔其實對我最好,但他很少表露,他總能明白我和爸爸在想什麼。他聽上去很樂觀,絲毫不像在輪椅上癱了那麼久的人。他知道徐伯伯的意外了,讓我注意爸爸的身體,讓他少熬夜……你看這些話他還要讓我轉告,有時候真不懂他們這些長輩。”

李進加入集團那會兒,正是燧石集團在東南亞的第二次擴張之時。面對多家新老毒販的聯手進攻,燧石集團竟然戰戰不輸,打得對方四散奔逃。吳右運籌帷幄,陳虎是戰鬥總指揮,何翰、戈薩、顧桃和李進都在那幾場戰鬥中表現出色,敵人的夜總會被摧毀,頭目被擊斃,毒品工廠被付之一炬。這場戰爭奠定了吳右在整個東南亞毒品界的強勢地位,戰爭結束時,燧石集團的力量空前壯大。遺憾的是,慶功會後的陳虎在街上被警察開槍打傷了脊樑骨。以前一直以為是誤會,現在查清楚了,那件事和徐森有關,應該也和想幹掉他的警方人員有關。李可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吳右非要在中泰等多國警方盯得這麼緊的時候召開大會,吳右早就意識到集團內部出了問題,這種內耗會嚴重損害集團的利益。他要一方面肅清內部,一方面儘早和世界範圍內的毒品集團建立深度合作,東南亞市場對他而言,已經有點小了。人們說不進則退,吳右說進得慢即是退。

一支拍攝組在河邊拍戲,看他們咋咋呼呼的樣子,一看就是大陸來的。這像是一場愛情告白戲,男女主演在被導演擺弄著。親一次,不行。再熱吻,不行。啃得倆人嘴唇都咬腫了,還是不行。兩個都是新演員,都是還有幾分青澀的生瓜蛋子……李可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之前的自己,彷彿已是遙遠的從前。他眼下雖然步步生死,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嫁接在李進的身份之上,憑演技走到了今天。同樣是演戲,兩者卻有天壤之別。李可又看著周圍隨意吃喝、四處警戒的小莊和保鏢們,又有了令他激動的念頭。李進走了,而他的替身臥底似乎還算成功,一關關都過來了。如果就這樣做下去呢?不回去了,王幹他們會拿他怎樣呢?

這念頭讓他自己都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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