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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微環視著這間臥室,它看上去就像任何一個大學男生的宿舍,住在這裡的,會是一個窮兇極惡的謀殺犯嗎?
林九微實習時曾聽一個老刑警說過,兇手和好人的差別,有時候小得可怕。
“你要是深想想,會睡不著覺。”老刑警說。
林九微啟動了小拖曳老舊的臺式電腦,準備找找他的社交賬號,拍下來發給桑緒破解。開啟qq後,竟然自動登入了。
小拖曳的網名就叫小拖曳,剛一登入,一個名為“周全禿”的聯絡人頭像狂閃,他前後給小拖曳發了幾十條訊息,看來並不知道小拖曳的死訊,得不到回覆,便在留言裡大發牢騷。周全禿在小拖曳的大學同學組群中,林九微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兩人在小拖曳出海前聯絡頻繁,多是在聊小拖曳申請重新返校的事。
現在周全禿幫小拖曳問清了流程,正主卻沒了蹤影,跑腿的對此不禁大為惱火。
也許他身上能有什麼線索,林九微在鍵盤上噼啪打字——
小拖曳:周全禿同學,你好,我是黃樹勇的哥哥。
周全禿:你好,我叫周全,謝謝。現在我知道黃樹勇把我的名字備註成“周全禿”了。
駱沉明湊到電腦前,問林九微:“有什麼好笑的?”
想到海難,林九微笑完以後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拖曳:……抱歉。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聲,樹勇出海出了意外,已經過世了。
約莫有十來分鐘,對方才發來回覆。
周全禿:這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周全禿: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太突然了。黃樹勇他怎麼……
這只是半句話,周全遲遲沒有下文,“怎麼”後面的停頓彷彿是為了留出大片的空白盛放他的震驚,以及震驚之後的悲傷。
小拖曳:周全同學,樹勇被學校開除的事情,我們顧忌他的心情一直沒問,結果現在……請問你知道他被學校開除的原因嗎?
又過了好幾分鐘,周全才發來一條訊息:當時我要是不當縮頭烏龜就好了。現在想想,我也不像樣。
據周全說,小拖曳要用病原菌謀害的那幾個同學都是小拖曳的舍友,他們曾對小拖曳有嚴重的霸凌現象,小拖曳申請調換宿舍,輔導員卻置之不理,不僅如此,輔導員對小拖曳遭到欺侮的情況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那幾個人中有一名男生和輔導員是親戚。
周全分析,導致小拖曳發狠的原因很可能是他好不容易申請拿到的助學金被舍友搶去,並一下子花光,那是小拖曳整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此外,被小拖曳偷去的病原菌實際是一種毒力不強的志賀菌,進入人體頂多害人拉幾趟肚子,身體素質好的人連藥都不需要吃。
周全當年因害怕打擊報復,沒有挺身而出為小拖曳說話,也許這也是他如今熱心地為小拖曳返校四處奔波的原因。周全畢業後留校教書,小拖曳前陣子跑了趟南京,在他的幫助下向院長反映了當年的情況,獲得了重返學校的口頭承諾,剩下的就是走程式了。
這時,駱沉明遞過來一個剛找到的大信封,返校申請表裝在裡面,已經工整地填好了。這隻信封一直被小拖曳珍惜地壓在床褥下面。
林九微注意到,小拖曳社交賬號的個人簽名是:還是想回去,東西先不買了吧。
林九微和駱沉明離開了小拖曳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風迎面吹來,帶著大海的氣息。
“很失望?”駱沉明問林九微。
“沒有,”林九微說,“在想一個夢。”
“什麼夢?”
“來的時候在車上做的夢。”
夢裡,林九微手心裡是不知誰寫的告誡“不要回頭”,從汽車後視鏡裡能看見笑面男睜著兩隻黑洞洞的眼眶,就站在身後,三稜矛懸停在她的後脖頸。林九微想了想,轉身一把抓住笑面男蒼白的手腕,叫道:“來啊!不是要殺我嗎,我幫你!氣管在這裡,食道在這裡,嫌不夠快還有頸動脈,一錐子紮下去必死無疑,爽不爽混蛋?!”她抓著笑面男的手腕把尖利的三稜矛不顧一切地往自己身上刺,“還有心臟!左心房右心室都看不上,心尖就在左鎖骨中線三到五肋間!你沒有眼睛我沒有畢業,半斤八兩,誰怕誰!”
笑面男依然笑著,但身體節節後退,手腕死死僵持著不讓林九微把三稜矛拉過去。林九微一閉眼豁出去了,攢足了勁往矛尖上撞,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避開心臟和肝,然後她就醒了。
她把這個夢說給駱沉明,駱沉明聽得目瞪口呆。
林九微問他:“你能從這個夢裡分析出什麼來嗎?”
“人不要命鬼見愁。”駱沉明誠懇地說。
“這個夢我做過兩次,”林九微語不驚人死不休,“第一次是在被法醫科開除,從舟山回杭州的路上,我沒跟任何人說過。那次也是一個鬼站在我背後,還有人給我傳紙條,紙條上寫著‘不要回頭’,只不過那個夢裡沒有你。”
“兩個夢裡的鬼都長得一模一樣?”駱沉明問。
“嗯,完全一樣,”林九微說,“但是前一個夢比這次的還要真實得多,那個夢真把我嚇壞了,醒過來以後不停地出冷汗,連鄰座都注意到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
“有多真實?”駱沉明問。
林九微摸摸後頸:“夢裡甚至能感受到笑面男手裡那把三稜刺逼在我後脖頸時,發出來的涼絲絲的感覺,比直接扎我心臟還恐怖。”
“所以你這次的夢可能是對上一個夢的反應,”駱沉明說,“人在受到嚴重刺激的時候會反覆夢見這同一個刺激。也許上一個夢把你嚇得太厲害了,讓你印象深刻。這種驚嚇和現實生活中你受到的驚嚇其實沒什麼兩樣,這次你坐在同樣的車上,過同樣的路程,就做了同樣的噩夢。”
“我覺得我的分析比你樂觀一點。”林九微說。
她的重要發現是:自己還活著。
自從噩夢出現,她的生活就成了一部活生生的恐怖片,而按照恐怖片的節奏,到現在她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但她卻好端端地活著,除了有些神經衰弱以外。
如果這些甩不掉的驚悚事件不是為了殺掉林九微,那麼就只有一個目的:為了嚇唬她,讓她怕得不敢把案子查下去。
這說明對方——不管是人是鬼,是某個殘忍而聰明的殺人犯還是神秘的“他們”——都認為林九微很有可能查到真相。
這極大地增強了林九微的自信心。
林九微簡直想給對方送面錦旗,感謝他們送出了一記神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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