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挟着紫藤花的甜香钻进窗户时,苏瑶正蜷在客厅的沙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本旧相册。相册的封皮已经泛起毛边,里面却珍藏着她和凌轩最珍贵的记忆——大学图书馆里他帮她捡书时泛红的耳尖,实习时他冒雨送来的姜茶在杯壁凝成的水珠,重逢那晚他在路灯下递来的那束沾着露水的蓝玫瑰……
“在想什么?”凌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润气息。他赤着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梢还滴着水。
苏瑶合上相册,抬头对他笑:“在想我们的婚戒。”
凌轩脚步一顿,眼底浮起温柔的笑意:“不是已经选好了‘永恒之心’吗?昨天我还去店里确认过,师傅说已经在镶嵌了,下周就能取。”
“我知道。”苏瑶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指尖轻轻晃了晃,“但那枚是‘永恒之心’,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该拥有的美好。可我们……”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他为救她被失控的电动车刮伤的,“我们的故事,不该只用一枚现成的钻戒来概括。”
凌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忽然俯身吻了吻那道疤痕:“所以你想设计一枚专属的?”
“嗯。”苏瑶坐直身子,从茶几底下抽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散落着几张画满线条的草图,“这几天我翻遍了以前的日记本,把我们的故事拆成了一个个碎片。我想把这些碎片拼成一枚戒指,让每一次看它的时候,都能想起那些只有我们懂的细节。”
她翻开一张画纸,上面是用铅笔勾勒的心形轮廓,心尖处缀着一颗极小的钻石。“这是我们在大学图书馆第一次说话的场景。”她指着心形的尖端,“那天我蹲在地上捡散了一地的《建筑十书》,你帮我捡书时,书脊磕到了你的手表——就是这块卡地亚蓝气球,对吧?”
凌轩低头看了眼自己腕间的手表,笑了:“当时我急着去实验室,结果被你一摞书绊了个踉跄,手表磕在桌角,表盘裂了条缝。”
“对!”苏瑶的眼睛亮起来,“后来你非说要赔我书,可我那本书早就在图书馆登记借阅了。再后来……”她笔尖一转,在心形左侧添了几笔,“我们在旧书店淘到了同一套《世界建筑史》,你非说要把书脊拆了粘成一本,我骂你暴殄天物,你却说‘这样我们的书就有共同的伤疤了’。”
凌轩凑过来看,指尖轻轻划过草图上的细节:“所以心形两侧的缺口,是代表我们那套被‘毁容’的《世界建筑史》?”
“不止。”苏瑶又翻出一张草图,这次是戒指内侧的刻痕,“我想在戒壁上刻上我们的时间线——o年月日,图书馆初遇;o年月日,暴雨夜送姜茶;oo年月日,你说要陪我守着老城区最后那座骑楼……”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指尖抚过草图上密密麻麻的日期,“这些都是我们爱情里的坐标,别人看不懂,但我们知道,每一个点都藏着故事。”
凌轩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纸页传来:“瑶瑶,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求婚要选最大最闪的钻戒,可现在才明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你设计的这枚戒指,比任何钻石都珍贵。因为它不是商品,是我们的命。”
苏瑶的眼眶微微红,抽出手时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马克杯。咖啡色的液体溅在“时间线”那张草图上,晕开一片模糊的痕迹。
“糟了!”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去擦,“这张是我最满意的部分,日期都是我一笔一画写的……”
“没事。”凌轩也抽了张纸巾,和她一起蹲在地上擦,“模糊了正好,就像我们的记忆,越久越模糊,却越深刻。”
两人蹲在地毯上擦草图的样子,被透过纱帘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暖金色。苏瑶忽然想起什么,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银戒——那是他们刚毕业时,用兼职赚的钱买的对戒,戒壁上刻着“凌”和“苏”两个小字,如今已经被磨得亮。
“这枚戒我戴了五年。”她把银戒套在左手无名指上,“虽然现在看起来土土的,但每次加班到深夜,看到它就会想起我们在出租屋里煮泡面、画图纸的日子。”
凌轩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咖啡弄湿的梢:“所以你想把这种‘烟火气’也放进新戒指里?”
“对。”苏瑶用力点头,“我不想它只是博物馆里的展品,我要它沾着人间烟火,带着我们的体温。”
接下来的日子,苏瑶像着了魔似的扎进了设计里。她翻遍了建筑史资料,把两人共同参与过的老城区改造项目的手稿拍成照片;她翻出大学时的素描本,找出当年为凌轩画的写——那时他总嫌她画得太丑,现在却宝贝似的收在书房;她甚至联系了老家的奶奶,要来了外婆传给妈妈的银镯上的云纹图案,说要“把三代人的祝福都熔进戒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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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成了她最忠实的“参谋”。每天下班后,他都会窝在她的设计桌前,看着她对着电脑屏幕咬笔杆,或者举着放大镜比对宝石切工。有时他会吐槽:“这个卷草纹是不是太复杂了?戴手上硌不硌?”有时又会认真地说:“这个角度的光影,像不像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站在樱花树下,头落满花瓣的样子?”
三个月后,当苏瑶把最终版的设计图摊在凌轩面前时,他盯着那张a纸上精致的线条,半天说不出话。
戒指的整体造型是一枚交叠的心形,心尖处各嵌着一颗o克拉的粉钻——那是他们去年在云南旅行时,在市集上淘到的“漏网之宝”,当时老板说这是从老矿坑里挖出来的,颜色像极了晚霞。“主石用克拉的南非真钻,”苏瑶指着图纸上的参数,“切工要八心八箭,但我要师傅在亭部多磨一道刻面,这样从侧面看,会有星星点点的反光,像不像我们在老城区骑楼底下看路灯?”
凌轩凑近看,果然在图纸的侧视图中,刻面形成的光斑像极了夜晚骑楼下的暖黄灯光。戒壁内侧不是简单的刻字,而是用微雕工艺刻着他们共同走过的地方:图书馆二楼靠窗的座位、老城区骑楼的青石板路、公司楼下那棵总在下雨时飘槐花的树……每个地点旁边都标着日期,字迹细小得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最妙的是这里。”苏瑶转动图纸,让凌轩看戒壁中段,“我把我们第一次吵架的细节刻进去了。”她耳尖微红,“那天你为了项目进度要熬夜改图,我嫌你不爱惜身体,我们冷战了一整天。后来你在公司楼下等我,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糖炒栗子,说‘吵架归吵架,栗子不能凉’。我在图纸上刻了‘栗子’两个字,旁边是栗子壳的纹路——你看,像不像?”
凌轩盯着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栗子”,忽然笑出了声:“原来你把我写成‘栗子’了?”他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明明该叫‘笨蛋’。”
“讨厌!”苏瑶拍开他的手,却也跟着笑了,“反正只有我们懂。”
为了将这份设计变成现实,两人跑遍了北城最有名的珠宝工坊。老师傅们起初不太理解:“现在的年轻人,谁还自己设计婚戒?现成的款式那么多,多省事。”直到苏瑶打开设计图,指着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故事,老匠人的手忽然抖了抖。
“姑娘,你这哪是设计戒指?”老师傅摘下老花镜,眯着眼看图纸,“这是把魂儿都刻进去了。行,我接了。但得给我三个月时间——有些刻痕太细,机器做不来,得手工磨。”
制作期间,苏瑶几乎每周都要去工坊盯进度。第一次去时,学徒捧着块半成品的银坯给她看,戒壁上的云纹还带着毛边。她皱着眉用镊子拨弄:“这里太钝了,要再薄一点,像不像风吹过屋檐的弧度?”学徒挠头:“苏小姐,这得用细锉刀一点点磨,您要是嫌慢,我们可以上机器。”
“不行。”苏瑶摇头,“机器磨的太规整,没了手工的温度。”她坐下来,拿起锉刀比划了两下,“您教我,我试试?”
那天下午,工坊里多了个系着碎花围裙的姑娘。她戴着放大镜,握着锉刀的手微微抖,却一磨就是三个小时。凌轩来接她时,看见她的指尖磨出了血泡,却举着银坯冲他笑:“看!这样是不是更自然了?”
三个月后,当工坊的师父捧着锦盒走进客厅时,苏瑶的手都在抖。锦盒打开的瞬间,一抹温柔的粉光流转而出——那枚她设计了三百多个日夜的婚戒,终于从图纸变成了实物。
戒身是柔和的玫瑰金,交叠的心形轮廓在光线下流转着暖光。主石是两颗相邻的粉钻,像两颗依偎的心跳;戒壁上的刻痕深浅不一,有的是流畅的曲线(那是骑楼的飞檐),有的是利落的棱角(那是老城区改造时拆墙的痕迹),最内侧的微雕字需要用o倍放大镜才能看清:“o图书馆”“o暴雨夜”“oo骑楼守夜”……
“喜欢吗?”凌轩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顶。
苏瑶没有回答。她拿起戒指,对着窗外的阳光。光线穿过粉钻,在墙上投下两个重叠的光斑,像极了那年春天,他们在樱花树下牵手时,头顶落满的花雨。
“凌轩,”她转身捧住他的脸,“你说如果我们老了,我戴着这枚戒指坐在摇椅上,会不会看不清上面的刻痕?”
“不会。”凌轩吻了吻她的指尖,“等你老了,我就凑在你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听。念我们的初遇,念我们的争吵,念我们在老城区骑楼下躲过的每一场雨。”
苏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滴在戒指的云纹上,晕开一片温柔的水痕。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轩时,他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背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时她以为,爱情是命运安排的惊鸿一瞥;现在她才懂,爱情是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熬成最珍贵的诗。
“凌轩,”她吸了吸鼻子,“我们结婚吧。”
凌轩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另一个丝绒盒子——正是之前保留的“永恒之心”。他把两枚戒指并排放在苏瑶手心:“这是我们的过去,”他指了指苏瑶设计的那枚,“这是我们的现在,”他又指了指“永恒之心”,“而未来……”
他单膝跪地,举起那枚“永恒之心”,目光温柔得能融化整个春天:“未来,我想和你一起,把它变成我们的‘现在’,再变成我们的‘过去’,循环往复,直到永远。”
苏瑶看着眼前这个为她设计了三个月婚戒、又偷偷准备好另一枚钻戒的男人,忽然笑中带泪。她伸出手,让两枚戒指同时套在无名指上——玫瑰金的温暖,裹着钻石的清冷,像极了他们的爱情:既有柴米油盐的温度,又有星辰大海的璀璨。
“我愿意。”她说。
窗外的紫藤花正开得热烈,风卷着花瓣扑进窗户,落在两枚交叠的戒指上。阳光穿过花瓣,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为这场婚礼写下最浪漫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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