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紫藤花的甜香钻进凌家老宅的雕花木窗时,苏瑶正站在庭院中央的青石板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米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她今天特意选了这条裙子——裙角绣着细小的铃兰,是凌轩上周陪她在花市挑的,说“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适合见家长”。
“瑶瑶,别紧张。”凌轩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永恒之心”,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在无声安抚她的情绪。
眼前的庭院比苏瑶想象中更生动。青砖灰瓦的正房前种着两株老玉兰,枝桠间还挂着去年冬天未化的雪;西墙根下一片二月兰开得正盛,紫色的花浪里藏着几簇嫩黄的迎春;廊下挂着竹编的鸟笼,里面的画眉正扑棱着翅膀唱曲儿——这哪里是“古朴典雅”,分明是座被岁月浸润得温柔的老房子。
“亲家母,快请进!”凌轩的母亲穿着月白色暗纹旗袍,头盘得整整齐齐,手里端着个描金茶盘迎出来,“外面风大,快进屋喝杯碧螺春。”她眼角的细纹里全是笑,上下打量苏瑶时,目光像春阳晒过的棉絮,软乎乎的。
苏瑶的母亲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竹篮,篮里装着刚摘的草莓:“亲家,这是我家后院种的,没打农药,孩子们爱吃。”她穿着浅蓝牛仔外套,头随意扎成低马尾,说话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糯,“瑶瑶从小挑食,就爱这种甜津津的果子。”
凌父坐在正厅的红木八仙桌旁,正翻看着一本旧相册。听见动静,他合上相册,抬头时目光如炬:“苏瑶来了。”他穿着藏青中山装,袖口露出一截银表,气质沉稳得像座老钟,“坐,别拘着。”
苏瑶这才现,凌轩的父亲比照片里更显年轻——大概是常年养花逗鸟的缘故,眼角虽有细纹,眉峰却依然挺拔。她慌忙鞠躬:“叔叔阿姨好,我是苏瑶。”
“好好好。”凌母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茶盘里的碧螺春飘着袅袅白雾,“我们家轩轩从小就皮,你多担待。上回他把邻居家的鹦鹉偷回来养,还是你帮他补的作业吧?”她转向凌轩,眼里带着促狭的笑,“这事儿我没记错吧?”
凌轩耳尖泛红,偷偷捏了捏苏瑶的手。苏瑶想起大二那年,凌轩为了帮流浪猫搭窝,把工程课的模型材料全用了,最后还是她熬夜帮他重做ppt,才没被教授骂。她笑着点头:“他现在还是这样,总爱捣鼓些‘没用的浪漫’。”
“这叫心有温度。”凌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温和,“当年我追你妈,也是翻了半座山摘野杜鹃,被她骂了半个月‘不务正业’。”他指节叩了叩相册,“你看,这是我们结婚时她穿的红棉袄,补丁摞补丁,现在还收在箱底。”
苏瑶的目光落在相册上。照片里的凌母穿着洗得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襁褓里的凌轩,身后的土坯房墙根下开着几簇野菊。她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好的感情,该是粗茶淡饭里熬出的甜,不是锦缎裹着的糖。”
寒暄过后,话题自然转到婚事上。凌母端来一碟桂花糕:“先吃点甜的,咱们慢慢说。”她推了推苏瑶的手,“你尝尝,这是轩轩奶奶教我做的,他小时候烧,就靠这糕哄着喝了半碗粥。”
苏瑶咬了一口,米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她眼眶微微热——原来凌轩说的“奶奶”,是这位总在院子里晒陈皮的老人。她想起上周去凌家老宅,奶奶拉着她的手说“这丫头有福气”,原来早把她的喜好记在心里了。
“苏瑶啊,”凌父放下茶盏,目光变得郑重,“我就直说了。轩轩这孩子,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心。大学选建筑系,说‘想给喜欢的人盖安全的房子’;工作后接项目,再难也坚持‘不赚昧良心的钱’。但感情这事……”他顿了顿,“我得问问你,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图我们家什么?”
苏瑶的手指在桌下轻轻蜷缩。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关,却没想到来得这么直接。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叔叔,我第一次见凌轩,是在大学图书馆。他帮我捡书时,手表磕在桌角裂了条缝,却先问我‘书有没有摔坏’。”她抬头,目光灼灼,“后来他创业失败,在出租屋里煮泡面,我去看他,他把唯一的鸡蛋夹给我。您问我图什么?我图他看我时眼里的光,图他穷得叮当响还愿意给我画未来的家,图他能记住我每个月的生理期,提前在冰箱里冻好红糖姜茶。”
凌母的眼眶红了,伸手握住苏瑶的手:“好孩子,阿姨信你。”
苏瑶的父亲坐在另一侧,始终沉默着。直到此刻,他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扫过女儿泛红的眼尾:“凌先生,我也有个问题。”他的声音有些哑,“我家瑶瑶,从小就被宠成公主。她怕黑,怕打雷,连吃辣都要配三瓶冰可乐。你们家……”他放下茶盏,“能护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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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苏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庭院里的老玉兰树下,摆着一排齐膝高的竹篱笆——那是他上个月刚让人搭的,说要给瑶瑶种她最爱的蓝雪花。“叔叔,”他转身时,阳光正落在他脸上,“我记得瑶瑶说过,她小时候住的老房子,院子里有面爬满紫藤的墙。去年冬天我去您老家,拍了她站在墙下的照片。”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指尖几乎要碰到垂落的紫藤花串,身后站着穿军大衣的年轻男人——那是苏父年轻时的模样。
“我盖的房子,每扇窗户都考虑过采光角度;厨房的台面高度,是按瑶瑶的身高定制的;连卫生间的防滑垫,都是她喜欢的浅粉色。”凌轩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每个人心里,“我不是最有钱的人,但我保证,我会用我所有的本事,给她造一个能躲风避雨的家。”
苏父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的小女孩和眼前的苏瑶重叠在一起。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好,我相信你。”
凌母突然起身,从里屋捧出个红漆木盒:“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一对翡翠耳环。”她打开盒子,翡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绿意,“当年你爷爷娶我时,说‘这玉养人,以后传给咱们的孙媳妇’。今天我就把它交给瑶瑶,不为别的,就图个吉利。”
苏瑶慌忙摆手:“阿姨,这太贵重了……”
“拿着。”凌母硬塞到她手里,“你戴起来肯定好看。”她又转向苏父,“亲家,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轩轩他爸当年是建筑工人,我是纺织厂的挡车工,攒点钱全给轩轩读书了。我们不图你们家什么,就盼着俩孩子日子过得踏实。”
苏父站起身,从带来的竹篮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几枚晒干的陈皮:“这是我妈传下来的,治咳嗽特别管用。瑶瑶从小到大总犯咽炎,你们收着。”他又摸出个红包,塞到凌轩手里,“这是给俩孩子的,不多,就当买喜糖的钱。”
凌轩推拒:“叔叔,这不行……”
“拿着。”苏父的语气软下来,“我闺女要是受委屈,我这把老骨头可饶不了你。”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红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母端来刚蒸好的蟹粉小笼,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眼眶。苏瑶咬开小笼包,鲜甜的汤汁溅在翡翠耳环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那是凌轩母亲说的“吉利”,也是两家人心照不宣的温暖。
“对了,”凌母突然想起什么,“婚礼的事,你们俩商量得怎么样了?”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她和凌轩确实讨论过,但总觉得“婚礼”二字太沉重,像要把两个人的一生都摊开在众人面前。“我们想办个小型的,”凌轩接过话头,“就在老宅的院子里,种满蓝雪花。瑶瑶说,那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颜色。”
“好啊!”凌母拍手,“我早让人把篱笆边的空地翻松了,这两天就撒蓝雪花的种子。到时候支几顶帐篷,摆几桌家常菜,比酒店里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实在。”
苏父笑着点头:“我就爱这实在劲儿。瑶瑶小时候最怕热闹,总说‘婚礼就是吃顿饭,别搞得像表演’。”
苏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滴在翡翠耳环上。她想起和凌轩在出租屋里看老电影,他指着屏幕说“以后我们的婚礼,要有你最爱的蓝雪花”;想起他熬夜改图纸,只为在户型图上给她留一间朝南的画室;想起他偷偷学做桂花糕,烤焦了八次才成功……
“凌轩,”她抽噎着笑,“你赢了。”
“我哪敢赢?”凌轩伸手替她擦眼泪,“我只是幸运,能让你愿意和我一起,把日子过成诗。”
长辈们看着这对璧人,纷纷笑着摇头。窗外的玉兰树飘下几片花瓣,落在蓝雪花的花苞上。风里有新翻的泥土香,有煮饺子的香气,有蜜饯的甜香——这是人间最浓的烟火气,也是爱情最本真的模样。
暮色渐浓时,苏瑶和凌轩送双方家长出门。凌父拍了拍凌轩的肩膀:“记住,婚姻不是爱情的终点,是一起升级打怪的开始。”苏父则对女儿说:“受了委屈就回家,爸妈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苏瑶望着父母的车消失在巷口,转身扑进凌轩怀里。他的衬衫上还沾着蓝雪花的花粉,那是他们下午一起去花市买的。“凌轩,”她仰头看他,“我们以后会像他们一样吗?”
“会比他们更好。”凌轩吻了吻她的顶,“我们会一起给蓝雪花浇水,一起给奶奶读报纸,一起给未来的孩子讲今天的故事。”
晚风掀起他的西装外套,露出内侧绣着的“苏瑶”二字——那是他昨晚偷偷找裁缝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钻石都珍贵。
“凌先生,”苏瑶踮脚吻他的唇角,“我好像已经开始期待了。”
月光爬上老墙根的紫藤花架,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是哪家提前庆祝喜事。而属于凌轩和苏瑶的故事,才刚刚翻到最温暖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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