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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尚文死了, 死在了他的臥房裡。

夜裡別院起火,火勢異常迅猛,差點燒到前廳。眾人忙著救火, 驚動了整個山莊的人,等好不容易止住火勢, 才發現南宮尚文沒有逃出, 死在了這場大火裡。

百丈院調查起火原因, 很快就發現昨晚的大火是有人故意為之。放火之人趁著天快亮時守衛鬆懈, 潛入別院點火,等換班的守衛看見內院的濃煙, 裡頭的人早已經逃不出來了。

天光大亮時, 忘情湖中心的湖心島上, 竹舍裡的男子方才起身推開門, 便瞧見小院的籬笆牆外多了一道人影,對方身穿月白色長衫, 聽見竹舍開門的動靜,轉過身來。

封鳴站在門邊的腳步一頓, 忽而勾著嘴角笑了起來:“衛公子,恭候多時了。”

衛嘉玉頭一回來到這湖心島上, 見院主人晨起, 方才走進了小院裡:“封郎君一早就知道我要來?”

封鳴卻說道:“衛公子好奇我早知道你要來,我卻奇怪衛公子為何早不來晚不來, 偏偏這個時候來。不如讓我猜一猜, 可是外頭南宮尚文那老匹夫終於死了?”

他說完挑釁一般瞧著石桌旁的人, 見他沉默不語, 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於是勾起唇角笑起來:“好, 死得好,由得他在這世上多活五年,已是便宜了他。”

衛嘉玉抬眼問道:“看來封郎君是承認二莊主的死與你有關了?”

“我可沒這麼說過。”

封鳴走到院中,拾起花圃旁的澆花的瓢子,背過身彎腰開始打理他這院裡的花草,悠悠道:“我一個困在此地被封住武功的廢人,如何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衛公子可要慎言。”

“封郎君雖不能離開此地,卻依然能夠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才是叫人佩服。”衛嘉玉走到樹下的石凳上坐下,口中雖說著敬佩,語氣間卻全然不是這個意思,叫這話聽著便有些刺耳起來。

要是換做往常有人敢這樣當面與血鬼泣說話,只怕是不能全須全尾地離開這兒。不過這會兒站在花圃間的黑衣男子,卻咧嘴笑了起來,不甚在意道:“衛公子是個聰明人,不如說說你查到了些什麼,何必在這兒與我打這種啞謎。”

衛嘉玉坐在一旁有一會兒不曾說話,封鳴也並不催促,他蹲下身耐心地替一株半枯的花枝修剪了枯葉。晨間露水未消,這個在江湖傳言中早已成了妖魔一般的邪祟,用那雙不知沾過多少鮮血的手,輕輕扶起一株半倒的花莖,從頭上解下一根束髮的綁帶,將花扶直了綁在一根木杆上。

待他做完這一切重新起身時,終於聽一旁沉默許久的男子低聲說道:“在下以為,從一開始,封郎君劍廬被擒就是計劃好的。”

封鳴眉頭一挑,並不打斷他的話,任由他繼續說下去:“不說走馬川八大門派圍攻,在無妄寺時,錯金山莊與百丈院這麼多人圍在塔下,葛家機關佈陣,南宮莊主親臨,封郎君都有法子全身而退,如何會在後山劍廬被幾個守衛擒住?就算守衛發現你的蹤影立即趕去叫人,這段時間你要想脫身也絕非難事,可你卻輕易束手就擒叫人關在這湖心島上,可見從始至終,這一切本就在你的計劃裡。”

衛嘉玉聲音七平八穩道:“你既然留在錯金山莊,想必是有你的目的。近來山莊內唯一的一件大事恐怕就是試劍大會了,正好因為封郎君被擒的訊息放出,眾多與你有過仇怨的江湖人士紛紛前來,隨即山莊內便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命案。

“我剛來山莊的第一天,南宮莊主便告訴我,這些人身上若說有什麼共同點,便是都與你有些關聯。可是你被關在湖心島,此地若非飛鳥游魚,尋常人絕難上岸,因此外頭雖有懷疑,但是沒有證據證明和你有關。尤其是之後朱小小與方掠的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紀瑛身上,更無人將先前那些事情與你想在一處。”

封鳴聽到這兒也起了些興味:“既然如此,衛公子又為何會想到我?”

“此前方掠的屍體上發現一張字條,有人以紀瑛的筆跡約他去平湖相見。”衛嘉玉不疾不徐道,“但方掠並不識得紀瑛的筆跡,若只是為了將他約出去,大可不必如此,兇手殺人之後也該將那字條銷燬,免得留下證據。可兇手偏偏將那字條留了下來,因為這字條並非是留給方掠的,是有人想要假借紀瑛的名義造成恐慌,叫人以為紀瑛還活著。可是這山莊裡誰能模仿紀瑛的筆跡?”

紀瑛自小在後山劍廬長大,直到成為南宮雅懿的侍劍弟子之後才開始讀書習字。紀城常年在前院,與她聚少離多,自己本也是護衛出生,所通文墨不多,要說那張字條是他模仿所寫實在困難。倒是有一個人,在唯州時就曾模仿過紀瑛的筆跡託人帶信到錯金山莊,想要山莊接她回去。

衛嘉玉看著眼前男子:“何況紀城要是早知道南宮尚文在背後做的這些事情不會等到今天才動手報仇。想必是封郎君告訴了他當年的事情,才叫他下定決心要為紀瑛報仇。”

“衛公子真是好記性,我在沂山說的話,你竟然還記得這樣清楚。”封鳴不置可否,“可是模仿字跡這件事,你怎知南宮雅懿或是南宮易文就做不到?”

“因為還有一件事情,只有封郎君才做得到。”衛嘉玉沉聲靜氣道,“我先前調查前幾樁命案時發現唐守義、杜蓓、黃馨等人都曾在去年春天一路向北追殺紀瑛,半途遇見了封郎君,是你好心將她救下,隨即你們二人同行前往唯州。這五年裡紀瑛遭到過不少追殺,可偏偏只有這一次追殺她的人如今全都已經死了。究其背後原因,我想是因為在這五年的追殺裡,你確切所知的只有這一次追殺,所以你殺了這些人後,又教紀城假造紀瑛還活著的假象,也是為了叫這五年間其他曾追殺過紀瑛的人因為害怕而露出馬腳,方便日後一一清算。”

封鳴聽完他這番推論,撫掌輕輕讚歎兩聲:“衛公子管中窺豹的本事果真非同一般,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我一個身陷囹圄之人,要如何取走這些人的性命?”

衛嘉玉抬眼看著他道:“我方才說過,封郎君雖被困在這小島上,卻能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不必親自動手,自有人會替你殺了這些人。

“剛到山莊時,南宮莊主曾告訴過我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起初竟差一點就將此事忘了。自從封郎君來到山莊之後,並非完全與世隔絕,不少人都曾如我一般登島拜訪,其中也有唐守義、杜蓓這些人。”

衛嘉玉一字一句道:“風雪樓唐守義、歸心宗杜蓓、催馬幫郭顯、逐日門黃馨……這些哪個都不是等閒之輩,世上能同時贏過他們的寥寥無幾,但是若只殺其中一個,卻要容易得多。

“我雖不知你是如何同他們說的,但我推測這些人既然冒著風險也要執意私下見你一面,必定是對你有所圖謀又或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中。你只要加以利用,要他們替你去辦一件事,並且許諾他們事成之後便可如願,我相信只要你開出的誘惑夠大,想必有不少人願意冒險一試。”

封鳴聽到這兒不禁笑了一聲:“衛公子不覺得這未免有些太過冒險?他們就不怕再落個把柄在我手上,將來事情敗露就要身敗名裂。”

“封郎君如今一身武功盡失,被囚禁在此,還談何將來。”衛嘉玉淡聲道,“所有人都覺得待試劍大會結束之後,你已是必死無疑,不但不必擔心你會將事情抖摟出去,反而還可以將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你的頭上。因此,先前死的這些人身上多是劍傷,我猜就是為了偽裝成被一人所殺。而這些替你動手之人,多半與死者無冤無仇,就算留下蛛絲馬跡,也難以叫人懷疑到他們頭上,他們才敢為了你所許之事,鋌而走險替你殺人。”

“看樣子衛公子已經知道這些人是誰了?”封鳴仍是慢條斯理地問道。

“他們有些還活著,有些已經死了。”衛嘉玉冷冷道,“南宮尚文為了討好這些江湖正派,與他們私下往來,避開山莊耳目放他們登島前來見你。他本以為你如今武功盡失早已掀不起什麼風浪,想利用你攀附這群人,鞏固他在南宮家的地位,卻沒想到被你反過來利用,使你未曾出島,就能殺盡這些遠道而來的江湖人。”

而南宮尚文利用手中權勢,避開南宮雅懿將人送去私下與封鳴見面,必定也會一一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了下來,有朝一日才好拿著這份名單相威脅。

衛嘉玉起初也曾懷疑南宮雅懿是否知情,因此不敢貿然將此事告知於他,而選擇私下與南宮尚文商談,也是擔心要是此事被當眾說破,南宮尚文會有性命之憂,想要勸他將這份名單交給自己。

屆時這份名單若是能公之於眾,能夠避免再有其他人遇害,南宮尚文或許也還能留下性命。可這份名單一旦公之於眾,必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南宮尚文心懷僥倖,覺得這份名單在手,能叫這名單上的人有所忌憚。卻不想當夜紀城被擒的訊息剛傳出去,立即就有人想通了前因後果,先下手為強連夜動手殺了南宮尚文以絕後患。

如今南宮尚文已死,他所在的別院連同書房都叫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沒人知道他的這份名單是不是也已經一同葬身火海。據說他早先帶人上島,登島之人皆是白衣帷帽以掩人耳目,好叫旁人無從知曉登島者的身份。如此一來,這世上便只剩下封鳴知道究竟是哪些人曾來過島上見他,這些人又與他做過什麼樣的約定了。

衛嘉玉說了這許久的話,說到這裡,今日要說的便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他停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之人,片刻後沉聲問道:“紀瑛姑娘一人之死,到如今算上紀城將近十條人命,我想問一問封郎君,這筆血債可算償完了?”

站在花圃中的黑衣男子並不回答,他手中捻著一片枯葉,唇角微微上揚,垂眼道:“紀城第一次來見我時想要替他妹妹報仇,我告訴了他當年走馬川一事的真相,告訴他要是不信,不如去查一查南宮尚文與白羽門的書信往來。那之後,他才下定決心殺了朱小小與方掠。”

衛嘉玉沉默著聽他繼續說道:“唐守義想從我身上得到秋水劍訣,我告訴他只要殺了黃馨,秋水劍訣就是他的。他愛劍成痴,回去猶豫了兩天,第三天就帶來了黃馨的死訊,我便將秋水劍訣教給了他。但他不知道在他來見我的前一天,郭顯也來找過我。

“郭顯此人最重江湖名聲,但實則不過是個偽君子。我許諾他只要能替我殺了唐守義,當年他同他師兄一塊截殺我卻反叫我所擒,最後他棄了他師兄獨自逃走之事,我可以保證不在試劍大會上說出來。他自己心中有鬼,雖口中說著叫我只管去說,全天下沒人會相信我說的話,到最後還是替我殺了唐守義。

“還有杜蓓等人,要不是他們自己人心不足,心中有鬼,如何會叫我利用,聽我差遣?”

“衛公子問我這筆血債可算償完了?”

日頭下,站在花間的黑衣男子轉過頭,一雙鳳眼微微上挑,叫他一張蒼白涼薄的面容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多情殘忍,衛嘉玉見他忽而笑了起來回答道,“我說了不算,紀瑛已經死了,不如你去問問她這筆血債如何才算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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