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康羅伊·哈奇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章 風雨欲來,亡靈之船,約翰·康羅伊·哈奇森,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不久,又有一團濃濃的黑煙自煙囪裡噴出,表明為了執行船長的命令,斯托克斯先生已經積極動員了機艙全體船員投入工作。腳下上層甲板的震動也證明機器已經開足了馬力,眼下我們正需如此。當“北方之星”一反常態,向海水更深處鑽去,結結實實地給對手來了一記痛擊時,浪頭撞擊在了它的船首外板上,在它所引發的震動加上船自身的顛簸下,那來自迴轉軸的規律顫動依然清晰可辨。

方才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自西方的天空消失後,水中立刻升騰起一股似煙似霧的東西,模糊了我們的視線。現在那煙霧已從水面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夜色。頭頂那漆黑的蒼穹中,偶然有星星在四下裡眨著眼睛,猶如茫茫太空中的一道路標,洶湧澎湃的海浪在它面前做起了無用功,船體藉助風力與蒸汽能將它們撞得粉身碎骨。相比之下,似乎最兇殘的倒是我們才對。

我們就這樣穩穩當當地向南行駛了一個鐘頭左右,儘管斯波克沙文和我不停地發射著訊號火箭,每隔一段時間還會燃起藍焰訊號,那艘怪船卻沒有再次出現。風力時時刻刻在增強,浪頭也一個比一個大,隨著我們一路疾行竟漲得比上桅帆還高。忽然,一道青色的巨浪擊中了船腹,四下迸散,又從機艙的天窗後面打到船上,在船中部的甲板室兩側氾濫開來,膨脹的海水形成了一道源源不絕的瀑布傾瀉到下面,橫掃一切擋關者。

“太刺激啦,”艾坡加斯船長喊道,一面緊握舷欄保持著平衡,一面朝舵輪邊的操舵員轉過身去,“那邊穩住,夥計!滿帆順風,把牢了!”

“哎、哎,先生,”阿特金斯答應著,“但船頭被水一淹,就非偏向不可。船上帆太多了,先生。”

“這我知道,”船長說,“可我還是打算能撐多久算多久,夥計。”

然而不等他說完,第二個浪頭便緊隨而至,造成別的破壞不說,還險些把我們衝下船橋,機艙上邊的天窗也讓它給打碎了。

遵照艾坡加斯船長的命令,一塊頗有分量的油布透過與甲板內部的螺栓尾部相連,緊緊綁在了壞掉的天窗上頭。可是我們還沒將它繫牢,就看到輪機長面如死灰向這邊走來。船體中部尚有一英尺深的積水,他小心翼翼地選擇著落腳點,在水中艱難跋涉。

“嗨,斯托克斯先生,”當老輪機長好不容易佔領了橋艛梯的有利地形時,船長高聲喚道,“這會兒又是怎麼回事,老兄?”

剛開始他筋疲力盡得連話都答不上來。

“怎麼回事?”他終於能說話了,便用嘲諷的語氣重複道。

“哦,全都無足輕重,一點不妨事的。先生,堅持在目前這種天氣下全速前進的後果是什麼,我已跟你說過了!哈,艾坡加斯船長,也就是鍋爐艙裡灌滿了水,艙底水泵被堵住而已,沒別的了。還有火,我估摸著再有個一兩分鐘就會熄滅。就這麼回事,先生,信不信由你!”

受了那麼多累,心情憋悶了那麼久,這可憐的老傢伙說完話後終於再也撐不住,徹底垮了,突然間嗚嗚地哭起來沒完。

“哎呀,斯托克斯先生,斯托克斯先生,別那樣,挺住嘍,”船長安慰道,拍著他的背讓他冷靜下來。儘管船長恪守規矩雷打不動,且對於堅持做他口中的“己船之長”矢志不渝,可本質上仍不失為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別那樣,挺住嘍,老朋友!事情很快就會好起來。”

“噢噢,是嗎?”那老傢伙拒絕了他的安撫,像真人版的“拉結悼子[1]”一樣抽噎道,“下面的水可能還好辦,但那些十字頭軸承正在鬆動,我想知道誰來給我一個新舵栓?”

“讓你的舵栓見鬼去吧!”船長一聲怒喝。舵栓雖小,卻是發動機的重要組成部分。它銜接著曲軸的連桿和活塞,所以他才這般無禮地咒罵。眼下舵栓的重要性又深了一層,而船長可能並不是為了這個發火。海浪在頭頂橫衝直撞,四周環境混亂不堪,胖乎乎的老輪機長卻在那兒為他的舵栓而哭鬧,悲痛不已的樣子活像個被人奪走了玩具的小男孩。接下來,船長突然意識到了這情景的滑稽之處,迸出一陣大笑。雖然處境危險,前景黯淡,可是在這笑聲的感染下,福塞特先生和我們這幫在船橋上的人全都跟著樂了,連操舵員那張粗獷而飽經風霜的臉上也不由地暗中湧出一絲笑意,儘管在航行途中嚴禁舵手在駕船時流露出任何情緒,唯有事關羅經盤及船隻航向等問題時方可例外。“這——這——這會兒又是怎麼啦,老哥?你這樣大驚小怪,別人還以為不是舵栓有問題,而是來了鯨魚呢!”

我們這群人自然又被船長的玩笑逗得“咯咯”直樂,其中以斯波克沙文先生那“嘿嘿嘿”的笑聲最為突出,聲震九霄的男高音蓋過了所有人的鬨笑。

斯托克斯先生被笑聲激怒,這位老兄火冒三丈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艾坡加斯船長,”他鄭重其事地說道,竭力擺出一副昂首挺胸的姿態來,發福的身軀劇烈起伏著,那模樣讓我覺得他將會爆炸。“我必須讓你知道,先生,雖說這艘船上你是船長,我只是輪機長,但我幾乎冒著生命危險登上甲板,不是來給人當笑料的。”

見他這般正言厲色,我承認自己為居然拿他尋開心而感到愧疚,其他人也立刻嚴肅起來。至於阿特金斯,他那方才還帶笑的面龐,此刻看上去就像是用異常堅硬且紋路縱橫的木料雕刻出來的一般。

“噯,別生氣啦,斯托克斯,老夥計,”船長喊道,伸出手去一下子攥住了輪機長的拳頭。這個動作來得非常及時,因為與此同時船身向一側歪去,可憐那老傢伙依舊“傲然挺立”,手上什麼都沒扶。要不是船長友好相助,他已經從舷欄上翻過去,掉到下面的甲板上了。“別生我的氣啦,老朋友。我為自己開的玩笑向你賠不是。可是你我同船搭檔這麼久,不至於現在還要吵架吧?怎麼,你是被哪路鬼怪上了身啦,斯托克斯?打從我頭一次和你出海以來,你可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這麼丁點的小玩笑,又沒有惡意,我還當氣得著誰都氣不著你呢。”

“好了好了,艾坡加斯船長,甭提了,甭提了,”老輪機長答道,立刻扭轉了態度,他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要是也有心的話,就拿我取笑好了,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我為自己的發動機心急如焚,我敢說這在你們眼中全是笑話。可我要是能看出哪裡好笑,就讓我上絞刑架!”

“不過我跟你說,這確實很可笑,斯托克斯,太好笑了,哈哈哈!”船長答道,一想到眼前的情景,又迸出一陣止不住的笑聲。他的開懷大笑讓它的始作俑者也忍俊不禁。“不過,事情到此為止,不就是舵栓麼。現在,講講你那鍋爐艙吧,你說它被水淹了?”

“是的,現在那裡的水達到了18英寸,都跟平臺一樣齊了,”輪機長一臉嚴肅地說,“艙底水泵不動了。水位再升高一點兒,馬上就會淹到爐柵把火撲滅,可我這兒所有的司爐工都忙著維持蒸汽運轉呢,抽不出人手來管清理抽吸裝置的事。”

“嗯,那就嚴重了,”船長沉吟道,“我來看看能做些什麼來幫你的忙。我說,福塞特?”

“哎、哎,先生!需要我嗎?”

“對,”船長回答。“斯托克斯先生說艙底水泵堵住了,下面人手不夠。你能不能派給他一兩個人去清理抽吸裝置?我敢說鍋爐艙平臺下面有不少零碎墊料,都是被水衝到那兒的。你也可以親自下去搭把手,船橋這兒我走不開。”

“沒問題,先生。我這就跟斯托克斯先生走,再帶上幾個在右舷值班的人和我一塊兒去。快敲七擊鐘了,反正他們也快該出來接替這會兒在甲板上守夜的船員了。”

“這安排不錯,福塞特,”船長說完,又提高了嗓門衝著前面的舷欄上方喊道:

“水手長,把值班的叫來!”

比爾·馬斯特斯立即趕到了船橋下方,他估摸著船長會有需要,下達收帆指令什麼的,就一直在船中甲板上就近待命。還真讓他料著了,當下他立刻將水手長口笛緊貼雙唇,按慣例發出了尖厲的訊號:“嘀嘀嘟嘟——嘀嘀嘀——”

“右舷值班的,啊嘿!”

眾人聽到笛聲和這老水手響亮的招呼,一窩蜂地湧出了艏樓。於是大副從中挑選了六人,和他一道隨著斯托克斯朝機艙艙口走去。

然而,輪機長在下到船艙之前,向船長提出了最後的請求。

“我說,船長,”他中途停下了向船尾蹣跚而行的腳步,大聲說道——儘管船長已經給予了援助,他卻還有幾分不快,“現在你不打算減速嗎,先生?算我拜託你了。發動機會受不了的,先生,我有責任告知你這些,先生。”

“好了,斯托克斯,你已經告知我了,而且可以認為自己已經盡職盡責了,”船長陰著臉,言簡意賅地答道。“但是,好朋友,在七擊鐘以前我是不會減速的,除非我們遇上迪克·霍爾丹之前看見的那艘船,接著咱們再順風而下向西航行,到時候你想走多慢就走多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在火影練吸星大法

三服

吾妹千秋

木秋池

秘境3:迷失的絕世秘藏

冷娃

大佬他又開掛了

月色遙

官路梟雄

小鬼上酒

南北朝那些事兒:劉裕拓跋珪卷

雲海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