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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彭,請叫我彭七月好了。”

彭七月沒有隱瞞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聽上去就象鄉下人。

“哦,我四,你七月,正好排在我後面……”龔管家幽默了一句,旋即沉下臉問,“你會做什麼點心?”

彭七月遞上一隻鋁製飯盒,盒子裡裝的是一片旺旺雪餅、兩粒旺仔小饅頭、元祖的鳳梨酥、尚有餘溫的麥當勞香芋派和肯德基葡式蛋撻各一個。

“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彭七月大言不慚,“請龔管家嚐嚐。”

龔管家將信將疑地拿起一片旺旺雪餅放進嘴裡……兩分鐘後,鋁製飯盒就空了。

五分鐘後,工錢什麼的都談妥了,傭人穿的衣服也拿到了,龔管家把繁瑣的規矩籠統地向他交代了一遍。完成任務的包師傅匆匆走了,懷裡揣著那些藥,但願他看不懂包裝盒上的生產日期,否則會把他嚇壞的,誰敢吃六十年以後生產的藥?

<h3>2</h3>

不出兩天,彭七月就跟傭人們混熟了,他們的上海話都帶有很重的鄉音,寧波味的,紹興味的,蘇北味的……上海本來就是一座移民城市,他們是移民的第一代或第二代,而到了彭七月這裡,已經是第四、第五代了。彭七月的籍貫是寧波,可他至今還沒有去過寧波,等於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

“七月!”

大家習慣這麼叫他。

“哎!”彭七月乾脆地應道。

“老爺有客人,在客廳裡,你把點心端過去。”

家裡通常六點鐘開晚飯,下午三點半左右,龔亭湖總要吃上一份點心。

“大客廳?”彭七月嘟噥了一句,“裡面只有傭人啊,都在給地板傢俱打蠟……”

“唉,你真笨!來了兩天還不曉得?要緊的客人都在小客廳裡……”

小客廳?彭七月的眼睛頓時一亮。

大客廳的北門通往樓梯,這是供主人上下的主樓梯,寬敞明亮,銅製的流線型扶手彷彿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樓梯正面有巨大的長方形彩繪玻璃,繪著花草樹木和天上人間,分三段,每一層的樓梯口都可以看見一塊。

經過樓梯,正北有一道隔牆,拉開一扇移門,照片上那間客廳呈現在面前。

這裡完全是中式的,除了橡木的護牆板,沒有半點歐陸風格,滿堂的紅木傢俱,窗戶的鐵柵欄上鏤刻著一對吉祥鳳凰。彭七月記得在照片上,新郎新娘身後有一副對聯,內容模糊不清,現在可以看清楚了,上聯是“亮北斗偕南極齊輝”,下聯為“榮東壁同西園並耀”。確實,只有龔家才能貼出如此大氣的對聯。

彭七月終於見到了這位“老爺”:龔亭湖身材高大,估計有一米七八,大耳廓,這是福相,面色比三十多歲的壯年人還要紅潤,頜下一捋鬍鬚,沒事的時候喜歡用一把小巧的象牙梳慢慢地梳理。他穿一件寧綢長衫,雖然夏天未到,手裡卻捏著把桃絲竹骨子的黑色扇面,也許是為了保持一種儒雅的風度,就象英國紳士總要戴一頂禮帽。

主客正談論著時局。

“……龔大公子在重慶,龔公一度被他們認作是‘重慶分子’差一點兒抓起來,虧得您有眼光,激流勇退,公開登報宣佈斷絕父子關係。可現在重慶分子變成了香餑餑,不是‘搜捕’而是‘蒐羅’,或者乾脆叫‘禮聘出山’,昔日階下囚,今日座上客,實在看不懂,看不懂!”

面對奉承,龔亭湖擺了擺手說:“周佛海(注:偽政府的二號人物,財政部長)最近在玉佛寺做法事祭典他的老母,在祭文中居然大談政治,什麼‘黨必統一’、‘寧渝合流’。如今在上海你可以公開擁護蔣介石,大罵漢奸,甚至罵日本的小磯內閣,你罵得越兇,人家就越相信你是貨真價實的重慶分子而來巴結你。”

“如此說來,龔公也認為這是一個政治訊號羅?”

龔亭湖開啟扇面,輕輕搖了下說:“俄國人已經包圍了柏林,希特勒快要完蛋了,到時候軸心國只剩下日本……”他收攏扇面,掐著手指頭說,“陸軍幾乎全被拖垮在中國戰場上,海軍已經被消滅了,空軍就剩下些神風敢死隊了,以它的彈丸國土,怎能抵擋美國人的轟炸……”

客人頻頻點頭,龔亭湖接著說:“以後的局面,你我都看出來了,周佛海和陳公博他們豈能看不出來?中國之未來,取決於國共是戰還是和……”

彭七月把兩碗寧波湯圓放在紅木茶几上,說了聲“老爺請慢用。”

他暗自覺得好笑,以前在只電視劇裡看到的老爺和下人對話的場景,居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龔亭湖看了他一眼,忽然問:“你是新來的?”

“是,老爺。”彭七月畢恭畢敬地回答。

“老包呢?”龔亭湖問的是包師傅。

“回老爺的話,他回湖州老家了,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日後還會回來的。”

龔亭湖端起景德鎮的瓷碗,嚐了一隻湯圓,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彭七月帶來的龍鳳芝麻湯圓,這些速凍食品吃完以後,彭七月就不得不捋起袖子親自上陣了,來當一個“點心大師”。

除了做點心,彭七月還時刻惦記著他的“任務”,在他認為重要的地方,裝上針孔攝像頭,只是龔宅比他想象的、比姚扣根描述的還要大,這使他帶來的攝像頭捉襟見肘,不夠用了,再回去採購也來不及,只能將就了。

二樓的兩邊各有一個套間,分別給二姨太和三姨太居住,外間可以會客,內間是臥室,帶衛生間。龔亭湖可以隨便選擇一處度過良宵,用不著象蘇童的《妻妾成群》裡那樣在門口掛一盞紅燈籠。

往南是一個七十多平方的大露臺,中間是一個大過廳,鋪著帶花紋的純羊毛地毯,厚厚軟軟的,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放著皮沙發和茶几,牆上掛著西洋油畫,內容大都是耶穌和聖母。

三樓還有一個小客廳,兩邊有大小姐的閨房和三少爺的房間,三少爺死後一直空關著,抗戰勝利後大少爺回到上海,就住三少爺的房間。

這裡不僅有抽水馬桶,還有抽水痰盂,彭七月第一次看到這種新鮮玩意,偷偷用數碼相機把它拍了下來。

樓梯的拐角有一扇奇怪的合門,旁邊有電鈕,彭七月隨手一摁,發現這竟是一臺電梯,銘牌上刻著熟悉的“奧的斯”。一幢三層的私家住宅居然裝了電梯,即使在今天也是一件稀罕事。電梯直通三樓,出了電梯,一拐彎就是龔亭湖的臥室。說來也怪,這樣一座豪華大宅的主人,他自己的臥室卻是最不起眼,也是最隱蔽的。

傭人中,姨媽和丫環都是住家的,燒飯的大師傅、二師傅,還有司機和花匠都是回家過夜的,每天來上班,因此留在龔宅過夜的男傭人,除了龔管家和幾名家丁,就是彭七月和姚扣根了。

傭人住的房間分別在地下室、閣樓,還有二樓和三樓的輔助用房。彭七月和姚扣根還有兩名家丁住在閣樓,說是閣樓,其實也不小,堆放一些雜物,斜坡的屋頂下面正好放一個人的地鋪。

彭七月一直在悄悄打量這位“室友”,姚扣根的確是個大帥哥,要是送他去參加“我型我秀”或“加油好男兒”之類的美男大賽,沒準能拿前三名。只不過,六十年前的帥哥不象現在的人那麼愛耍酷,姚扣根只是個傭人,平日裡不聲不響,只曉得悶頭幹活。畢竟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們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尤其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彭七月很自然地就把話題轉移到家裡來了。

“後花園住的那個姓烏的道士,他真能煉出金丹嗎?”

“天曉得!”姚扣根哼了一聲,臉上顯出不屑的神情,“反正老爺對他是言聽計從,道士說要禁慾,這麼久了,老爺楞是沒碰過二姨太和三姨太;道士說要冬天的晨露,大冷的天,我們每天早起半小時去花園裡採集……”

“晨露?你們怎麼採集的?”彭七月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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