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裡·奎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五章 迷宮,希臘棺材之謎,埃勒裡·奎因,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那麼,得出的結論是什麼呢?至少可以說,上星期六的早晨,喬治·卡基斯先生跟你我一樣不瞎不盲。”

埃勒裡笑了笑。“問題馬上又來啦。如果他在確實瞎了一段時期之後,突然恢復了視力,他為什麼不欣喜若狂地告訴家裡人呢——怎不告訴他妹妹、斯隆、呆米、瓊·布萊特這些人呢?他幹嗎不打電話給他的醫生——實際上沃茲醫生這時正在他家作客,他幹嗎不告訴這位眼科專家呢?只可能出於唯一的心理上的原因:他不希望人家知道自己重獲光明;他為了達到某個目的,需要讓人繼續認為他依然是個瞎子。那麼他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埃勒裡住了口,深深吸了口氣。諾克斯前傾著身子,圓睜兩眼,一眨也不眨;其餘的人也都紋絲不動,全神貫注。

“這條線,我們暫時談到這裡吧,”埃勒裡平靜地說道,“我們且來推敲推敲濾壺和茶杯的線索。

“先觀察一下表面證據吧。小架子上放著的茶具,清楚地表明有三個人在一起喝過茶。可疑之處在哪呢?三隻茶杯裡都有乾的渣滓,杯口內緣有一圈水漬的印痕,這種常見的跡象顯示出這幾個杯子已經使用過了;三個幹茶袋也是證據,放在清水裡搗戳後只能壓榨出一丁點兒茶溶液,這證明幾個茶袋早已用過了;還有三隻銀茶匙,上面各有一層垢膩,當然是有人用過了——你們瞧,種種跡象都使人一望便知曾經有三個人在一起喝過茶。再說,這只是證實了我們所早已掌握的情況;因為卡基斯關照過瓊·布萊特,他星期五晚上要接待兩位客人,並且也讓人看到有兩個客人到達這裡,進入書房——連同卡基斯本人,就構成了三個人。這也是——表面的旁證。

“然而——這可是一個無比重大的‘然而’呀,諸位——”埃勒裡咧嘴一笑,“我們只要朝濾壺裡看一看,立刻就會察覺這種種跡象是多麼地徒有其表。濾壺裡能看到什麼呢?簡單一句話,濾壺裡水太多。我們就來求證一下水太多的說法吧。我們把濾壺裡的水倒出來,發現一共斟滿了五杯——第五杯還不夠滿,這是自然,因為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從這變質水裡斟了一小瓶取樣以供化學分析之用。所以說,是五滿杯。後來,我們在濾壺裡重新灌注了新鮮水,再倒出來,整整注滿了六杯,壺裡滴水不剩。因此,這表明了濾壺容量是六杯——而變質水卻曾斟滿了五杯。然而,要是按種種表面跡象來看,三隻茶杯已經由卡基斯和他的兩位客人用來喝過茶,這又怎麼可能呢?根據我們的試驗,濾壺裡僅僅倒出過一杯水,而不是三杯。這是否意味著,這三個人,每人只喝了三分之一杯的水呢?不可能——沿著各杯的內緣都有一道茶漬圈,表明每一杯都曾注滿過。好吧,那麼,有沒有可能,濾壺確曾斟滿三杯,但事後有人往壺中的剩水裡添了一次水,以補足所少掉的兩杯水呢?這也不可能——根據對我所倒出的一小瓶變質水的取樣,進行化驗之後所作的分析,濾壺內並未摻進過新鮮水。

“只能得出唯一的結論:濾壺裡的水是靠得住的,而三隻茶杯上的跡象卻靠不住。有人故意在茶具上耍了花招——茶杯、茶匙、檸檬——佈置得好像曾有三個人來喝過茶。那個在茶具上耍花招的人,僅僅犯了一個錯誤——他沒有用濾壺分別斟滿三隻杯子,卻用同一杯水依次注入各個杯子。可是,既然別人早已知道有三個人在場——這是根據有兩個客人上門,以及卡基斯所作的指示得知的——他為什麼還要不嫌麻煩地製造曾有三個人在場的假象呢?只可能出於以下原因——企圖著重強調這一點,但是,如果確有三個人在場,為什麼還要強調這既成的事實呢?

“這只是因為——說來也怪——實際並沒有三個人。”

他眼中閃爍著大獲全勝的興奮神情,注視著他們。有一個人——埃勒裡得意地發現此人就是桑普森——讚賞地驚歎了一聲。佩珀全神貫注地聽他講述,探長卻感慨地點點頭。詹姆斯·諾克斯則開始用手撫摸下巴。

“你們瞧,”埃勒裡口若懸河,“如果確有三個人在場,並且都曾喝過茶,那麼濾壺裡就應該少掉三杯水。現在假定認為,三個人都不曾喝過——在我們美國禁酒的這些年頭裡,人們往往不喝這種溫和的飲料。那也無妨。但那樣的話,漏洞又在哪兒呢?就在於: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來表明三個人都曾喝過茶呢?這再次可以證明,無非是要加深有其他人在場的印象,請注意,這種印象是卡基斯親自造成的:一個禮拜之前的星期五晚上——也就是格里姆肖被殺害的那個晚上——那間書房裡有三個人。”

他緊接著往下說:“所以我們面對著這樣一道頗有意思的習題:如果在場的不是三個人,那麼是幾個人呢?好吧,也許超過三個:四個、五個、六個,反正瓊·布萊特領進兩個客人後就上樓去把嗜酒的艾倫塞進他的小床;在這之後,無論有多少人溜進書房也沒有人看見了。然而,既然我們對於具體人數拿不出任何依據,所以假設人數在三個以上是毫無意義的。另一方面,如果我們假設在場者不足三人,進而推敲,那我們就會發現蛛絲馬跡。

“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因為確實有人目睹兩個人進入了書房。而我們剛才已經推算出,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是三個人。那麼,在這第二個假設中——也就是假設在場者不足三人——只剩下唯一的答案,那就是兩個人。

“如果我們認為在場的是兩個人,有沒有難以解釋的地方呢?我們知道,其中一個是阿爾伯特·格里姆肖——此人是布萊特小姐親眼看到並且後來加以指認的。那第二個人呢,按照一切機率來推算,必定就是卡基斯本人。如果這個推論站得住腳,那麼,陪伴格里姆肖到這所房子來的那個人——按照布萊特小姐的描述,就是那個‘上下全裹著’的人——自是卡基斯無疑!但這可不可能呢?”

埃勒裡點起了另一支菸。“可能,絕對可能。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可以用來佐證。你們總還記得,當兩個來客進入書房的時候,布萊特小姐無從看到房間裡面的景象;事實是,格里姆肖的同伴將她擠在一旁,似乎蓄意不讓她看見書房裡面有——或者不妨說是沒有——什麼。這樣一個動作,當然可以有多種解釋,但是上面這一種理解,肯定與‘卡基斯即此陪客’的假設相符合,因為他當然會阻撓布萊特小姐看到書房內部,以免被她發現他理應在內卻並沒有在內……還有什麼嗎?還有——格里姆肖這個陪客的特徵是什麼呢?在體形上,跟卡基斯相仿。這是一點。還有另一點,從西姆絲太太那隻珍貴貓咪兔仔的插曲,也說明了格里姆肖的這個陪客眼睛能夠看見。因為那隻貓是悄沒聲息地躺在門口的地毯上的,而全身裹住的人卻能在一腳提空的時候止步不前,並且繞著貓走了過去;他若是瞎子的話,就不可避免地會踩到貓身上。這也是條憑證。因為,我們根據領帶進行推理的結果,得知卡基斯在第二天早晨是不瞎裝瞎——並且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認定他的視力是在上星期四之後的某個時候恢復的,我們所根據的事實,就是沃茲醫生最後一次給卡基斯檢查眼睛是在上星期四——也就是兩個來客上門的前一天。

“而這也回答了我前面所提的問題,那個問題就是:卡基斯為什麼對自己視力的恢復毫不聲張呢?答案就在於:如果殺害格里姆肖之後屍體被發現了,萬一有人疑及卡基斯,他就能用雙目失明作為擋箭牌來撇清干係——因為,大家必然會這樣說:卡基斯是個瞎子,決不可能是那個有待追查的謀殺格里姆肖的兇手。至於要講清卡基斯是如何玩弄那個化身騙局的,卻也簡單:那個星期五晚上,他在吩咐安排茶具之後,等西姆絲太太一走開,就馬上身穿大衣,頭戴圓頂禮帽,偷偷溜出房子,到了也許是預先約定的地點,與格里姆肖會面,然後再與格里姆肖一起進來,自己裝扮成預定來訪的兩個客人之一。”

諾克斯在椅子裡一動不動;他似乎打算說些什麼,但眨了眨眼睛,沒有開口。

“對於卡基斯玩弄陰謀、設定騙局,我們還有什麼旁證呢?”埃勒裡輕鬆愉快地接著說,“一件旁證是,他透過向布萊特小姐作指示而親自虛構出三個人在場的假象——他故意說要約會兩個客人,又說其中一個客人希望隱瞞自己的身份。另一件旁證是,他蓄意隱瞞自己視力已經恢復——這是一個確鑿的罪證。再有一件旁證,我們已經斷定格里姆肖是在卡基斯死之前的六至十二個小時被勒死的。”

“有個大漏洞啊!”檢察官喃喃說道。

“什麼漏洞?”埃勒裡愉快地問。

“我認為,卡基斯用同一杯水去製造各個杯子的漬痕,這事幹得未免太蠢啦,尤其是,考慮到他別的障眼法玩得多麼巧妙。”

佩珀帶有幾分稚氣,迫不及待地插話了。“在我看來,檢察官,”他說,“依照奎因先生的思路,那也根本算不了什麼漏洞。”

“佩珀,你是怎麼想的呢?”埃勒裡興味盎然地問道。

“唔,也許卡基斯並不知道濾壺是滿的。也許他想當然地認為濾壺裡的水只有半壺上下。或者他也許根本不知道濾壺灌足後可以注滿六杯。上述這幾個假定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解釋他怎會顯得如此之蠢。”

“這話言之有理。”埃勒裡笑了笑,“好極啦。現在的答案當中,確實有一些環節沒有著落,我們還無法切實地解開這些釦子,雖然我們已經大膽地作了些合理的推斷。例如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是卡基斯殺了格里姆肖,他的動機何在?好,我們已知格里姆肖曾經單獨來拜訪過他——在前一夜。而且我們又知道,這次的拜訪,導致卡基斯吩咐他的律師伍德拉夫起草一份新遺囑——事實上,他是當天深夜打電話給伍德拉夫的。緊急吧,也可以說——是火燒眉毛了。新遺囑別無變動,只是把卡基斯收藏品總庫的繼承人更換了,這收藏品總庫可是一筆相當可觀的遺產;至於新繼承人是誰,卡基斯卻諱莫如深——甚至對自己的律師也嚴格保密。我認為,如果推測新繼承人是格里姆肖,或者是個由格里姆肖出面作為代表的人物,也許不能算是牽強附會吧。然而,卡基斯為什麼要有這樣一個出奇的舉動呢?根據格里姆肖其人及其犯罪歷史來進行分析,答案顯然就是敲詐勒索。況且,請別忘記,格里姆肖與這個行業是有關係的:他曾經當過博物館的職員,並且由於偷竊名畫未遂而坐過牢。由格里姆肖來進行訛詐,就說明從事同一行業的卡基斯,有什麼把柄被格里姆肖抓在了手裡。在我看來,十之八九是牽涉到藝術品買賣中的黑暗勾當,再不就是某件古董的非法交易之類。

“現在,且讓我根據這個顯而易見的假設性動機,把這起罪案描繪出來吧。星期四晚上,格里姆肖拜訪卡基斯——我們不妨認為,這個剛出監牢的囚犯就在這次拜訪時發出了最後通牒,也就是丟擲了訛詐方案。卡基斯同意按照格里姆肖或者格里姆肖所代表者的旨意來更改遺囑,作為代價——很可能卡基斯這時經濟狀況已陷入困境,付不出現款了。而卡基斯在指示他的律師起草了一份新遺囑之後——或者是感到即使更改了遺囑將來也難免繼續受敲詐,或者是想幹脆另做打算——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反正他橫下心來,與其付出代價,還不如把格里姆肖幹掉——而他這一橫心,卻在無意之中強有力地表明瞭一個事實:格里姆肖是為了自身而不是為了別人來勒索的,否則的話,殺死格里姆肖對於卡基斯毫無好處,因為後面照樣有人能拿出死者所使用的敲詐把柄。總而言之,第二天,星期五的晚上,格里姆肖又來了,來收取他所要的那份新遺囑,於是就落進了卡基斯的上述圈套,被幹掉了;卡基斯也許是把屍體在附近的什麼地方先藏一藏,打算另作永久性的處置。然而,劫數難逃,卡基斯由於這一番折騰,過度緊張,在他還來不及一勞永逸地把屍體處理掉之前,自己就在第二天上午心力衰竭而死。”

“不過,這兒還有——”桑普森開腔了。

埃勒裡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是要問我:如果是卡基斯殺害了格里姆肖,接著他自己也死了,那麼,在卡基斯下葬之後,把格里姆肖埋進卡基斯棺材裡去的,又是誰呢?

“不言而喻,必定有人發現了格里姆肖的屍體,並且利用卡基斯的墳墓作為永久的藏匿場所。這不錯呀——那麼,這個不知何許人的掘墓者,為什麼不把屍體拖出來,卻要偷偷摸摸埋掉呢,他發現屍體為什麼不來報告呢?我們不妨推測:他猜出了這樁罪行的來頭,或者他另有錯誤的猜想,於是就採取了這樣的辦法來處理屍體,以便永遠埋藏這起案件——他目的是為了保護一位死者的名譽,也可能是為了保護一個生者的性命。無論其真實意圖是什麼,在我們的懷疑物件當中,至少有一個人是符合論述的:這個人在被三申五令不得擅離的時候,卻從他存款的銀行裡提走了全部款項,銷聲匿跡了;這個人,在墳墓出乎意料之外被掘開,並且格里姆肖屍體被發現之後,必定認識到一切全完了,嚇壞了,慌了神,所以逃之夭夭。我所講的,當然就是卡基斯的外甥,艾倫·切尼。

“我還認為,諸位,”埃勒裡心滿意足到了沾沾自喜的程度,微笑著總結自己的意見,“我認為,只要逮住了切尼,就可以結案了。”

諾克斯臉上的表情奇怪到了極點。自從埃勒裡發表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以來,探長現在第一次開口。他暴躁地說:“那麼是誰從卡基斯靠牆的保險箱裡偷走新遺囑的呢?那時卡基斯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幹這事吧。難道是切尼乾的嗎?”

“未必是他吧。你瞧,要說偷遺囑,那麼,首當其衝的應該數吉爾伯特·斯隆具有最強烈的動機,因為我們知道,他是新遺囑的唯一受害者。這就意味著,斯隆偷遺囑這事跟殺人案無關——無非巧合罷了。當然啦,我們無憑無據,不能證實斯隆是竊賊。另一方面,只要逮住了切尼,就不難發現是他把遺囑銷燬了。當他埋葬格里姆肖的時候,一定會發現藏在棺材裡的新遺囑——本是斯隆放進去的——他一讀之下,得知新的繼承人原來是格里姆肖,於是連盒子帶遺囑一起拿走,銷燬了事。遺囑一毀,就只好把卡基斯當作是未立遺囑而死亡,這樣一來,切尼的母親,作為卡基斯近親,在遺產分配的時候必能到手大部分產業。”

桑普森露出焦切的神情。“那麼,在格里姆肖被殺的前夜,那幾個到旅館去找他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這些人起了些什麼作用呢?”

埃勒裡搖搖手,說:“全不相干,桑普森。這幾個人是無關緊要的。你瞧——”

有人慌張地敲門,探長急忙說:“進來!”門啟處,進來的是個矮小的、不顯眼的警探,名叫約翰遜。“怎麼啦,怎麼啦,約翰遜?”

約翰遜急步走了過來,在探長坐椅旁俯下身子。“長官,那個名叫布萊特的姑娘等在外邊呢,”他咬著耳朵說,“她硬要馬上進來。”

“找我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請回答二零一七

xary

太上章

徐公子勝治

異界調查隊

刺撓

虐文總裁覺醒了

二月竹

奶糖

以煙

救命!被病嬌用鎖鏈暗無天日囚寵

錢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