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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本土的藩籬後

人們在那廣闊的庭院中

盡情交流,

和善地漫步。

——普南杜·帕特里

“任何東西在晨光裡看起來都更加可愛。”阿姆麗塔說。

我們在酒店的花園咖啡廳共進早餐。親切的服務生為我們拿了一把兒童高腳椅,維多利亞坐在上面高興地發出咕咕聲。咖啡廳正對庭院裡的花園,腳手架上的工人愉快地互相打著招呼。

我一邊就著茶一點一點地啃烤鬆餅,一邊閱讀英文版的加爾各答報紙。一篇社論呼籲建立更現代的交通系統,報紙上刊登著售賣紗麗和摩托車的廣告,滿臉笑容的印度家庭成員們高舉手中的可口可樂瓶子,同一個版面上還有一具屍體的特寫照片——準確地說,是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臉像爆掉的輪胎一樣稀爛,眼球向外凸出。昨天人們在豪拉車站一口無主的鋼製箱子裡發現了它——七月十四日,星期四——如有屍體身份的任何線索,請聯絡政府鐵路公司豪拉警務督察,案件號NO.23dt.14.7.77u/s302/301I.P.C(S.R.39/77)。

我把報紙疊起來放到桌上。

“盧察克先生?早上好!”我起身跟走過來的這位中年印度紳士握手。他個子不高,膚色很淺,頭幾乎已經禿了,鼻子上架著厚厚的角質框架眼鏡,精紡西裝富有熱帶氣息,剪裁無可挑剔,而且他握手的動作相當禮貌。“盧察克先生,”他說,“我是邁克爾·萊納德·查特吉。盧察剋夫人,很高興見到您。”他微微鞠了一躬,握住阿姆麗塔的手,“昨晚未能迎接二位,我向二位致以真誠的歉意。我的司機弄錯了航班資訊,他告訴我孟買過來的飛機延誤到了今天早上。”

“沒關係。”我說。

“但是二位遠道而來,卻沒得到合適的歡迎,實在是失禮了,真是萬分抱歉。我們非常高興看到賢伉儷的到來。”

“‘我們’是指誰?”我問道。

“請坐。”阿姆麗塔說。

“謝謝。多漂亮的孩子!她的眼睛和您一模一樣,盧察剋夫人。‘我們’是孟加拉作家協會,盧察克先生。我們一直和莫羅先生有來往,也很欣賞他出色的雜誌。現在,我們期盼跟您分享最傑出的孟加拉……不,是最傑出的印度詩人的最新作品。”

“這麼說,M.達斯還活著?”

查特吉輕輕笑了起來。“噢,千真萬確,盧察克先生。過去六個月以來,我們收到了他的多封信件。”

“但是你見過他嗎?”我追問,“你確定那就是M.達斯?為什麼他會失蹤八年?我什麼時候能跟他見面?”

“慢慢來,盧察克先生。”邁克爾·萊納德·查特吉說,“慢慢來。我為您和我們作家協會的執行委員會安排了一次初步的會談。今天下午兩點,您方便嗎?或者您和夫人希望先休息一天,在城裡轉轉?”

我看了一眼阿姆麗塔。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如果我不需要翻譯,她就和維多利亞一起留在酒店裡休息。“今天就很好。”我說。

“太好了,太好了!我一點半會派車來。”

我們目送邁克爾·萊納德·查特吉離開咖啡廳。在我們身後,竹子腳手架上的工人正在快活地朝著花園裡路過的酒店員工叫喊。維多利亞砰砰拍打著高腳椅的托盤,為窗外的人助威。

酒店對面那片雜亂的空地上豎立著印度聯合銀行的廣告牌。廣告牌上沒有任何影象,只有醒目的黑色字母印在白色的背景上:加爾各答——國家的文化之都?——一種猥瑣的定義?作為銀行的廣告,看起來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查特吉先生派來的是一輛本地產的普雷米爾,司機身穿卡其色短上衣,頭戴帽子。我們駛上喬林基街,在擁堵中緩緩前行,於是我終於有機會一瞥加爾各答白天的風采。

堵得水洩不通的街道上什麼都有,看起來有些滑稽。行人、三三兩兩的腳踏車、富有東方韻味的人力車、轎車、裝飾著萬字元的平板卡車、數不清的摩托車,還有吱吱嘎嘎的牛車,全都擠在一條狹窄破敗的人行道上。牛在大街上閒庭信步,堵塞交通,它們不時把頭探進商店裡窺探,或是在新鮮的垃圾堆中埋頭翻找。說到垃圾堆,不光是路邊有,就連馬路中央也不能倖免。我們經過的一段路旁,齊膝深的垃圾綿延了三個街區,就像道路兩旁的堤壩。很多人滿不在乎地在垃圾中跋涉,跟牛和烏鴉爭搶能吃的東西。

除此以外,還有腰扎棕色武裝帶的警察指揮車輛停下來,好讓排成縱隊的女學生穿過馬路,她們的白上衣和藍裙子款式都很保守。下一個十字路口中央有一座紅色的小廟。香火與垃圾交織的甜膩氣息飄進敞開的車窗。道路兩旁頹敗的建築和電線上懸掛著紅色的標語。到處都有棕色面板的人在馬路中央橫衝直撞——白色的衣服和棕褐色面板交相輝映,像一股股湧動的潮汐,他們撥出的溼氣似乎讓空氣都變沉了。

白天的加爾各答令人印象深刻,雖然還是有些嚇人,但昨晚那奇怪的恐懼和憤怒都已煙消雲散。我閉上眼睛,試圖分析自己在巴士裡為何那麼生氣,但熱浪和嘈雜讓我無法集中精力。宇宙中所有的腳踏車鈴聲似乎都和汽車喇叭聲混雜在了一起,再加上人們的叫喊聲和城市自身的背景聲,共同組成了一道近乎實質的噪聲之牆。

作家協會的總部設在達爾豪希廣場外一幢灰色的龐大建築裡。查特吉先生在樓梯下迎接我,然後領著我爬上三樓。會議室很大,而且沒有窗戶。髒兮兮的天花板上有一幅殘缺的壁畫,綠色粗呢檯面的會議桌旁坐著七個人,看到我們進來,他們都抬起頭來。

查特吉為我們做了介紹。哪怕在最合適的條件下,我也很難記住別人的名字,更別提現在,一連串孟加拉語的音節和一張張富有教養的棕色面孔很快就搞得我暈頭轉向。在場唯一的一位女士一頭灰髮,身穿厚重的綠色紗麗,她滿臉倦色,不停地伸手整理著自己的領口,她的名字似乎叫作利拉·米納·巴蘇·貝利帕。

雙方的口音差異讓短短几分鐘的閒談顯得異常艱難。但我發現只要放鬆下來,讓音樂般的印式英語在腦子裡流過,我很快就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麼。他們鏗鏘頓挫的語調有一種奇怪的流暢感,差點兒讓我著迷。突然間,一位身穿白色罩衣的侍者從陰影裡冒了出來,為大家送上裝滿糖的有缺口的杯子、凝固的水牛奶和一點點茶。我坐在那位女士和委員會主席古普塔先生之間,他是一位高個子中年男人,臉龐瘦削,齙牙看起來有些兇狠。真希望阿姆麗塔在我身邊,她的冷靜正適合充當我與這些熱情的陌生人之間的緩衝。

“我覺得盧察克先生應該聽聽我們的提案。”古普塔突然開口說道。其他人紛紛點頭。就在這時候,彷彿在暗示什麼一樣,燈突然滅了。

沒有窗戶的房間頓時陷入絕對的黑暗。樓裡各處傳來聲聲叫喊,有人送來了蠟燭。查特吉先生從桌子對面探過身來,安慰我說這事兒稀鬆平常。看起來這座城市每天都要停電,因為整體電力供應不足,所以需要各個區域輪流拉閘。

黑暗和燭光似乎讓這裡變得更熱了。我感覺有些頭重腳輕,於是趕緊抓住桌子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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