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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各答沒有和平;

血腥的召喚在午夜響起……

——蘇坎多·巴塔查爾吉

事情太順利了。返回酒店的路上,我忍不住想道。按照我的想象,身為調查記者,我應該身穿軍用風衣——耶穌啊,在這麼熱的天氣下——東奔西走,細心拼湊線索,解開這位幽靈般的孟加拉詩人神秘失蹤又重新現身的謎團。可是現在,在我到達這座城市的第一個下午,謎題就已經解開。明天,星期六,我就能拿到手稿,帶著阿姆麗塔和寶寶飛回家。我的文章該怎麼寫?這也未免太簡單了。

我的身體堅持認為現在是清晨,但腕錶告訴我,已經下午五點了。酒店附近老舊的寫字樓裡不時有上班族魚貫而出,就像白蟻鑽出灰色的化石殘骸。聚居者在破爛的人行道上燒水泡茶,手提公文包的男人從熟睡的嬰兒身上跨過。衣衫襤褸的男子蹲在陰溝邊撒尿,就在離他不足六英尺的地方,另一個人在水坑裡洗澡。我穿過那群共產主義抗議者,進入空調涼爽的酒店,感覺就像得救了一樣。

克里希納在大堂裡等我。酒店助理經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恐怖分子。一點兒也不稀奇。克里希納的樣子比昨天還狂野。他的黑髮左右支稜,像一個個驚歎號;凸出的眼珠又大又白,在黑眉毛的襯托下分外醒目。一看見我,他立即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雙手趨向前來。我下意識地跟他握了握手,然後才意識到,克里希納突如其來的熱情是為了打消助理經理的疑慮。

“啊,盧察克先生!真高興再見到你!我是來幫你尋訪詩人M.達斯的。”克里希納繼續搖晃我的手,他還是穿著昨晚那件髒兮兮的上衣,古龍水的麝香味夾雜著汗味撲面而來。強勁的空調吹得我的胳膊開始起雞皮疙瘩,我感覺到身上的汗水漸漸幹了。

“謝謝你,克里希納先生,但是沒必要了。”我收回右手,“我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能完成任務。”

克里希納僵住了。他臉上的笑容遽然消失,濃密的眉毛在高聳的鼻穹上方緊皺起來。“啊,我明白了。你去過作家協會了,對吧?”

“是的。”

“是啊,是啊。關於我們那位著名的M.達斯,他們肯定給你講了個引人入勝的故事。那個故事滿足了你,是嗎,盧察克先生?”克里希納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一句時幾乎變成了耳語。而且他一副心領神會的狡黠表情,惹得大堂對面的助理經理皺起了眉頭。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以為作家協會跟我說了什麼?

我遲疑了。真見鬼,我不知道克里希納跟這整件事有什麼關係,也不打算花時間去弄清楚。我暗自罵了阿貝·布龍斯坦幾句,誰讓他自作主張,打亂我的安排,還害我被這個怪人纏上。與此同時,我清楚地知道阿姆麗塔和維多利亞正在等我,而且事情的走向讓我很不愉快。

我的猶豫落在了克里希納眼裡,他傾身抓住我的前臂。“我想請你見一個人,盧察克先生。他會告訴你關於M.達斯的真相。”

“你是什麼意思,真相?那個人是誰?”

“他不願意透露身份。”克里希納低聲說。他的掌心潮溼,眼白中浮現著絲絲縷縷的黃色血管,“聽完他的故事以後,你一定能理解。”

“什麼時間?”我脫口而出。我之所以沒有叫他滾開,完全是因為剛才在車裡的時候,整件事讓我感覺不太踏實。

“現在!”克里希納得意地一笑,“我們可以馬上去見他!”

“不可能。”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我得上樓去洗個澡。我答應過我的妻子,要跟她一起出去吃晚飯。”

“啊,對,對。”克里希納點點頭,舔了舔下排的牙齒,“當然。那我把會面安排到九點半,可以嗎?”

我猶豫了一下。“你的朋友提供資訊是想要錢嗎?”

“哦,不,不!”克里希納舉起雙手,“他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只是我的確花了很大力氣才說服他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九點半?”我問道。想到要在加爾各答的夜晚外出,我就感覺不太舒服。

“是的。我們去一家咖啡館見他,那家店晚上十一點打烊。”

咖啡館。這個詞聽起來真親切。如果能拿到一些有用的素材……

“沒問題。”我說。

“到時候我在這裡等你,盧察克先生。”

抱著我女兒的那個女人不是阿姆麗塔。我停下腳步,手還放在門把手上。要不是阿姆麗塔及時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我估計還得傻站在原地,甚至迷惑地退回走廊上。

“噢,博比,這位是卡馬克雅·巴拉蒂。卡馬克雅,這是我的丈夫,羅伯特·盧察克。”

“很高興見到您,盧察克先生。”她的聲音就像拂過花朵的春風。

“幸會,呃——巴拉蒂小姐。”我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望向阿姆麗塔。我一直覺得阿姆麗塔純真的眼睛與柔和的臉部線條美得驚人,但有了這位年輕的女士做對比,我只能看到她臉上屬於中年人的皺紋、微微疊起的雙下巴和鼻樑上不完美的凸起。年輕女子的倩影烙在我的視網膜上,就像燈泡留下的殘影。

她墨玉般漆黑的頭髮柔順地搭在肩上,她的臉是略尖的橢圓形,曲線非常完美;柔軟的嘴唇微微顫抖,彷彿專為歡笑而生,無比性感;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大得超乎想象,厚重的眼影和濃密的睫毛襯得瞳孔格外漆黑,令人驚心動魄的眼神猶如黑暗中的燈塔,彷彿能洞察一切。她的眼神中有東方的微妙韻味,也有一縷西式的風情,混合著天真與世俗,什麼都恰到好處。

卡馬克雅·巴拉蒂非常年輕——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她身穿一件絲質的紗麗,輕得彷彿飄浮在身體上方;渾身上下流露出甜美的女性氣息,就像拂面而來的怡人和風。

我一直以為魯本斯畫作中厚重的色彩和誘人的肉體是“驕奢淫逸”的最好詮釋,但這名年輕女子單薄的身體和層層輕紗之下若隱若現的肌膚卻讓我體會到了這個詞的真切含義,我感覺嘴裡發乾,腦子一片空白。

“卡馬克雅是M.達斯的外甥女,博比。她想了解一下你要寫的這篇文章,我們已經聊了一小時。”

“啊?”我看了一眼阿姆麗塔,重新將視線投向女孩身上。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是的,盧察克先生。我聽到有小道訊息說,我舅舅給幾位老同行寫了信。我想知道您有沒有見過他……他現在好嗎……”她垂下眼簾,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在一把扶手椅邊緣坐下。“沒有,”我回答,“我是說,我沒有見過他,但他很好。嗯,不過我也很希望見他。我正在寫一篇文章——”

“好的。”卡馬克雅·巴拉蒂微微一笑,把維多利亞放回床中間,寶寶的毯子和維尼熊玩具都放在那裡。她優雅的棕色手指深情地拂過寶寶的臉頰。“我不會再打擾您了。我只想知道舅舅是不是很健康。”

“當然!”我說,“呃,我們當然願意跟你聊一聊,巴拉蒂小姐。我是說,如果你很瞭解你的舅舅……那麼你也許能為我的文章提供一些素材。不知你能不能再待幾分鐘……”

“我必須走了。我父親肯定希望他回家的時候能看到我。”她轉身對著阿姆麗塔微笑,“也許我們可以明天見面再聊,和剛才說好的一樣?”

“好極了!”阿姆麗塔回答。自從離開倫敦以後,我第一回看到她這麼輕鬆。她轉頭問我:“卡馬克雅知道一家很不錯的紗麗店,離這裡不遠,就在伊萊特電影院附近。我是說,博比,如果明天你不需要我陪同的話,我很想在這裡買點衣服。”

“嗯,現在還說不準。”我回答,“這樣,你們先安排。我不知道他們明天幾點來。”

“那我明早再給您打電話。”女孩微笑著對阿姆麗塔說。我發現自己有些嫉妒,多麼希望她微笑的物件是我,那將是來自天堂的賜福。隨後巴拉蒂站起身來,跟阿姆麗塔握了握手,同時用印度女性常見的優雅手勢理了理身上的紗麗。

“很好。”阿姆麗塔回答。

卡馬克雅·巴拉蒂向我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走向門口。我點頭回禮,她開門走了出去。房間裡還殘留著隱約的芬芳。

“我的基督啊!”我嘆道。

“放輕鬆,博比。”阿姆麗塔說。她無可挑剔的英國口音裡藏著一絲笑意,“她才二十二歲,卻在十一年前就已經訂婚了。婚禮定在今年十月。”

“簡直是暴殄天物。”我一邊說,一邊重重坐在寶寶身旁的床上。維多利亞轉過頭來揮舞手臂,想跟我玩耍。我一把抱起她高高舉起,她咯咯笑著,小腳亂蹬。“她真是達斯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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