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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白王又被埋回了地下。

傅衡陽指揮眾人將挖出的黃土重新填了回去,將那魔頭嚴嚴實實的壓在下面。白玿自從知曉他並非賈迎風,而是傅衡陽,那張臉就陰沉得宛若傅衡陽欠了他幾十萬兩銀子。其他各人見識了傅軍師的聰明絕頂之後,對角麗譙已是斷了大半念想,更是噤若寒蟬,不敢略有半點不滿。一群人中,只有方多病問道,“既然地下的埋的是江湖魔頭,那藏著寶藏的龍王棺在哪裡?”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又亮了,炯炯的看著傅衡陽。

傅衡陽一怔,他從來就不知道龍王棺究竟在哪裡,李蓮花不住的說龍王棺不在地下,又說龍王棺與地牢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龍王棺究竟在哪裡?

幸好李蓮花正是傅衡陽知己,只見他溫文爾雅的微笑,“龍王棺啊,龍王棺不在地下,它在那裡。”他指了指頭頂。

眾人一起抬頭,卻不見任何棺材的影子,方多病大怒,“龍王棺不在地下,難道還在天上?上面什麼都沒有,你耍豬啊?”李蓮花慢吞吞的咳嗽一聲,“你可曾去過巫山?”方多病莫名其妙,“什麼?”李蓮花耐心的道,“鎮邊大將軍蕭政,他是巫山人氏。”方多病道,“放……”他驀地想起他現在是“方氏”儒雅俊美的方公子,硬生生把那個“屁”字吞入肚中,“本公子去巫山的時候,你也在旁,你難道忘了?”李蓮花啊了一聲,歉然道,“原來如此……我最近記性不大好。蕭政是巫山人氏,他的棺材用的黃楊木,黃楊木是種生長極慢的木材,要用黃楊木做一具棺木,能把一個大活……哦不,一個死人放進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微笑道,“所以蕭將軍的棺材並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種雕刻精美棺外套槨的巨大棺木,而是一個盒子。”

“盒子?”眾人異口同聲的問,“什麼盒子?”

李蓮花比劃了一個一尺來寬,兩尺來長的位置,“巫山有一種習俗,名門望族去世之後,以懸棺葬之……”方多病驀然想起,失聲道,“懸棺!”李蓮花微笑,“不錯,這種小小的盒子樣的棺材,是一種特殊的懸棺,以黃楊製成,可保屍骨千年不壞。”他抬起頭來,“既然是懸棺,那麼自然不會在土裡。”

這就是為什麼他三番兩次說龍王棺不在地下。傅衡陽恨得牙癢癢的,這人分明早就想到龍王棺乃是懸棺,卻偏偏不說,害得大家無頭蒼蠅一般在地下亂挖,可謂可惡至極!眾人一聽說龍王棺應該懸在空中,不由得轟然一聲,又分頭尋覓去了。

李蓮花施施然看著方多病,“你可也要去尋寶?”

方多病呸了一聲,“寶貝老子家裡多得很,現在老子只想出去換件衣服,叫你把這身死人的衣服早早領回去,誰管那死人棺材到底藏在哪裡。”李蓮花在他耳邊悄悄地道,“你若想和角大幫主有夜宴之緣,那琵公子絕對知道龍王棺在哪裡,我可以介紹你認識……”方多病大驚,“老子還沒活夠,你少來觸我黴頭,女妖退散,晦氣、晦氣!”

展雲飛站在一旁,仰頭望了望頂上璀璨的晶石,耳聽眾人尋寶議論之聲,長長吐出一口氣之後,覺得自己還是頗為想念在蘄家花園裡所見的星光和花草。

江湖風波惡,慶幸的是,他雖孤身一人,卻從不寂寞。

從溶洞裡鑽出來之後,三人連夜趕路前往幕阜山,然而幕阜山下紀漢佛卻已尋到“天外魔星”,兩人大戰一場,據說紀漢佛砍了“天外魔星”的鼻子,重又關入地牢。這等精彩大事方多病竟來不及趕上,不由大恨。

晚霞如醉,天空濃藍,亂石如林,花如美人。菊花山山高數百丈,山頂在冬季有雪,此時卻是初夏,景緻豔麗多情,若是到了秋季,滿山金菊,煞是燦爛華美,世所罕見,可惜這裡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說出名字十個有九個沒聽說過的地,雖有美景,卻是無人欣賞。陸劍池青衫佩劍,正在菊花山上信步而行,他是武當白木道人的二弟子,苦修十餘年方才下山,如今行走江湖不過數月,因為師父的名聲,他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氣。明日他與崑崙派“乾坤如意手”金有道約戰八荒混元湖,以他的腳程,徐徐看過這片美景,明日午時到八荒混元湖不成問題,於是陸劍池走得很隨意,步履輕快。

草木青翠,菊花山頂上有個清澈澄淨的湖泊,湖邊緊鄰懸崖,若非寥寥幾塊大石擋住,或許這湖泊早已成了瀑布,陸劍池行至池邊,只見湖水清澈之極,水氣氤氳,頗見清涼,伸手探入水中,湖水之涼遠在他意料之外,忍不住一掬而起,就想飲用。

“咯啦……”一聲微響,一顆石子自他身後滾過,陸劍池微微一驚,驀然回身,只見身後亂石叢中,有人探出頭來,見他目光凌厲,似乎是有些畏懼,又往裡縮了縮頭,“那個……這位大俠……”陸劍池見那人灰袍布履,相貌文雅,依稀是個窮困潦倒的讀書人,心氣一緩,“在下陸劍池,敢問閣下何人?可也是同觀此片山水的有緣人?”

那人搖了搖頭,忽而忙又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正是同觀山水的有緣人,這位大俠,那水最好別喝……”陸劍池一怔,情不自禁又看了那湖水一眼,湖水實在清涼動人,“怎麼?這水中有……”那人自亂石叢中站了起來,陸劍池但見其人衣裳破而皆補,灰袍舊而不髒,雖然衣冠並非楚楚,卻也是斯文中人,只聽他道,“那個……那個水中有好多……骷髏……”

“骷髏?”陸劍池訝然,這裡杳無人煙,哪裡來的骷髏?他定睛往水中望去,只見清波之下,一片卵石,何處來的骷髏?那人見他疑惑,又指指水中,“許許多多死人……成百上千的死人……”陸劍池越發驚訝,走近湖邊,越發努力去看那湖底,但見水清無魚,的的確確沒有什麼骷髏,驀地想起莫非他說的並非指湖底——他目光一掠湖面,頓時大吃一驚,只見不大的一片湖面之上,倒映著不計其數的骷髏頭像,成百上千雙黑黝黝的骷髏眼睛在水面上飄蕩,隨著波光閃爍著詭異的光彩,就如紛紛張口呼吶一般。

“這……哪裡來的倒影?”陸劍池抬頭四望,只見湖邊聳立的塊塊巨石之上,隱隱約約有許多凹凸不平的花紋,眾多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兒遍佈石上,正是這些陰影和窟窿倒影如水,產生了千百骷髏頭倒影的奇景,“原來如此,此種天生奇景,倒真讓人嚇了一跳。”他頓時釋然,“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這些倒影只是石壁陰影之幻像,並非真實,切莫害怕,乃是天生奇景,世所罕見。”那灰袍人長長吐出一口氣,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越發緊張,“我姓李……那個……”陸劍池欣然道,“原來是李那哥李兄,幸會、幸會。”那灰衣人嗆了口氣,咳嗽了幾聲,“好說好說,那……”他頓了一頓,不知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硬生生把到嘴邊的一句話改為“那太陽快要下山了……”陸劍池微笑道,“不錯,天色已晚,李兄似乎並非武林中人?暮色已濃,為何在此停駐?”灰衣人“李那哥”目光仍在那山壁和湖水中打量,慚慚的道,“我本想拔幾顆薇菜下麵條,結果不小心迷路了……”陸劍池道,“不妨事,我帶你下山。”李那哥欣然同意,兩人在天色全黑之前下山,李那哥言道他剛剛搬來此地,房子就在山下不遠處的一處村莊之內,陸劍池也正想找個地方落腳打尖,於是同往那村莊而去。

菊花山下的村莊只有寥寥十幾戶人家,山坳處坡緩草密,縱然是晚上也見長滿野菊花,幾棵蒼勁大樹之下搭著幾間房屋,村莊之外並無田地,這個地方地處山巒深處,土質不宜耕作,故而村裡村外全是一派天然景象,十分怡人。陸劍池和李那哥步入村莊,村裡日落而眠,極少有人走動,只有兩個面板黝黑的頑童蹲在家門口摸黑玩泥巴,驚奇的看了兩人一眼,躲回家中。

在泥巴土牆搭起的房屋之旁,一幢兩層高的木樓赫然與眾不同,陸劍池凝目望去,只見此樓遍體刻有蓮花圖案,為風吹搖曳之形,心中一凜,這樓……李那哥眼見他目瞪自己的房子,忙道,“這屋子不是我的。”陸劍池走到門前,輕撫木樓之上的花紋,“這樓好大的名氣,吉祥紋蓮花樓,武林第一神醫李蓮花之住所,李兄,你與那李神醫同姓,莫非你就是……”李那哥連連搖頭,“我對醫術一竅不通,萬萬不是什麼神醫,這屋子也不是我的,我是……呃……那個李神醫的親戚,我是他同村的表房的鄰居,李神醫在附近山頭尋到了一種稀世奇藥,正在煉丹,你知道李神醫的醫術天下聞名,聽說他白天為人、夜裡為鬼,有時候認識些蛇妖、女鬼,還有木石精怪……”陸劍池灑然一笑,“傳言未免言過其實,原來李神醫山中煉丹,現在你暫住此屋,這可是武林中人人人只盼一見的奇樓,你和李蓮花是素識?”李那哥仍是連連搖頭,“我和李神醫也不大熟……只是住在這裡而已。”他指指木樓之中,“可要進去坐坐?”陸劍池微笑道,“主人不在,還是免了,這裡何處可以打尖?”李那哥四處張望,“我搬來這裡不過幾天,一向都在樓裡做飯,客棧……好像村東有一家,不過這村裡的人從來不去客棧吃飯,而且山裡也很少有人來。”陸劍池道,“無妨,李兄如果不棄,和在下一同前去如何?”李那哥欣然答允。

小村的東面,是一處池塘,池塘之畔有一幢黑色小屋,和泥巴土牆並不相同,卻是以黑色磚塊造就,綠色琉璃虎頭瓦,紅木大門,門上雕刻八卦之形,天色雖暗,但在陸劍池眼中,那門上沉積數寸的塵土,已是清晰可見。“看來這裡關門已久。”陸劍池道,“不過這客棧倒是奇怪。”他行走江湖雖不甚久,卻從未見過門上雕八卦的客棧,何況黑色磚牆,綠色琉璃虎頭瓦,這客棧建得堅固豪華,卻為何落得關門謝客的地步?如果是因為客人太少,此地偏僻之極,人丁稀少,有誰會在這裡投下許多金錢,建起這樣一座堅固豪華的客棧?李那哥伸手扣門,只聽“篤篤”兩聲,大門微微一晃,卻是未鎖,“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住了。”

“門內有動靜。”陸劍池伸手輕推,大門緩緩開啟,月光之下,只見門內吱吱老鼠四處亂竄,黑暗之中,張張木質渾厚的桌椅仍舊擺在廳堂之中,桌椅的影子投在地上,依稀可以想象當年熱鬧的景象。幾聲清脆的竹板敲擊之聲,陸劍池一抬頭,只見客棧頂上懸掛十來條三寸長的竹板,正隨開門的微風輕輕相擊,竹板上雕刻著筆畫各異的同一個字,那就是“鬼”字。

夜風清涼,客棧大門洞開,風吹入門內,客棧桌椅上積塵飄散,揚起了一股塵霧,李那哥和陸劍池面面相覷,心中不免都是一股寒意悄悄湧了上來。正在寂靜之間,客棧破舊的門簾略略一飄,隱約可見門後牆上的斑斑印記。

黑色的斑點印記,莫非是乾涸的血跡?陸劍池按劍在手,潛運真力,緩緩往裡踏入一步,李那哥在他背後慚慚的道,“陸大俠……何不白天再來……”陸劍池輕輕“噓”了一聲,凝神靜聽,諾大的客棧之中一直有動靜,卻聽不出來是不是人,好像有個沉重的東西在裡面某處移動,移動得很輕微,也可能是衣櫥、床鋪因年久發出“咯啦”一聲。他握劍在手,步履輕健,如貓兒般掠過大堂,以劍柄輕輕挑開那扇風中輕飄的門簾,李那哥本不欲進門,見他如此,猶豫半晌,嘆了口氣,還是跟了進來。

兩人凝目望去,只見通向客棧後院的那條走廊牆上,濺著數十點暗色斑點,形似血跡,彷彿曾有什麼帶血的東西對著牆壁揮過。陸劍池是刀劍的大行家,心中忖道,這痕跡短而零亂,並非刀劍所留,但濺上的速度快極,如果真是血跡,這受傷的人恐怕難以活命。這古怪的客棧之中,究竟發生過什麼離奇的故事?李那哥湊近對那牆壁看了一眼,“這是什麼?”陸劍池聞聲細看,“這是……”只見牆上斑點之中粘著一小塊褐色的硬物,陸劍池看了半晌,不知所以,李那哥喃喃的道,“這好像是一塊碎片。”陸劍池點了點頭,“卻不知是何物?”李那哥瞧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甚是奇怪,欲言又止,又復嘆了口氣,“不管這是什麼斑點,總而言之……走廊裡什麼都沒有。”

的確在這走廊之中一片空蕩,除了牆上數十點斑點,什麼都沒有。陸劍池當先而行,透過走廊,是一個甚大的庭院,陰影迎面而來,卻是院中兩棵甚大的枯樹,幾絲微露的光線透過樹杈而來,映在人身上就如一張巨大的蛛網。枯樹之旁有一口水井,井上的吊桶完好無損,院中八扇大門,樓上四扇大門,一共十二個房間,樓上的第四扇門半開,彷彿已經這樣開了很久了。

“奇怪……這個地方人煙稀少,為什麼會有這樣一處客棧,十二個房間,花木庭院、都是青磚碧瓦,絕非偶然能成。”陸劍池不得其解,李那哥順口道,“說不定幾年前這裡住著很多人,比現在熱鬧十倍。”陸劍池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這許多人哪裡去了?而且既然是客棧,必要有許多人人來人往,這裡是大山深處,怎會有諸多行人?”李那哥道,“說不定許多年前這裡就有許多行人……”陸劍池又搖了搖頭,仍舊覺得這客棧處處透著詭異,“明日倒要尋些村民問問。”他在院中繞行一週,未見異常,緩步走到第一扇門門前,劍柄一推,門緩緩開啟,一股濃重的黴味撲面而來,只見門內窗戶半掩,紗曼垂地,桌椅板凳俱在,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李那哥往房中一探,頓時一呆,陸劍池大步走入房中,看著房中奇異的景象,饒是他一身武功,也有些寒毛直立。

房內床榻之前倒著一塊板凳,屋樑上懸著一條灰色布條,布條上打著個死結,靜靜不動。陸劍池伸手一扯那布條,雖是經過多年,布條仍很結實,李那哥跟在他身後,仰看那屋樑,陸劍池一縱而上,輕輕一撥那布條,只見樑上一道印痕,這條灰色布條吊過重物,難道在這房中,竟真的吊死過一人?他躍身下來,呆呆的出神,腦中千百疑惑,不知如何解答。李那哥凝視那灰色布條,那布條雖然盡是灰塵,卻並未生蟲,本來顏色似乎乃是白色,正是一條白綾,但看邊緣剪刀之痕,卻又似乎是從女子裙上剪下。如果這房中確實吊死過一個人,那屍體何在?如果是有人收殮了屍體,他卻為何不收這條白綾和地上這塊板凳呢?轉目看去,桌上鎮紙尚壓著一張碎紙,陸劍池取出火摺子一晃,只見紙上留著幾個字,“……夜……鬼出於四房,又窺妾窗……驚恐悚厲……僅……君……為盼……”

“這似乎是一封遺書,或者是一頁隨記。”陸劍池眉頭深蹙,這客棧中的情狀大出他意料之外,“看來吊死的是一個女子,並且她的夫君並未回來。”李那哥頷首,“好像這客棧發生過什麼非常可怕的事,逼得她不得不上吊自殺。”陸劍池沉吟道,“她提到了‘鬼’,外面大堂上也吊著許多‘鬼’字的竹牌,不知這客棧裡所說的‘鬼’究竟是怎樣一件的事物?”李那哥瞪眼道,“鬼就是鬼,還能變成什麼其他事物?”陸劍池頓了一頓,“雖是如此說,但總是令人難以相信……”李那哥嘆了口氣,“說不定看完十二房間,就會知道那是什麼。”陸劍池一點頭,往第二房間走去。

第二房間一片空闊,比之第一房間,少了一張大床,地上床的痕跡宛然,床卻不知去向,放在門邊的梳妝銅鏡之下,放著一個銅質臉盆,房內事物簡單整齊,雖然積塵卻不凌亂,唯有銅盆之中,沉積著一圈黑色的雜質。李那哥瞧了一眼,喃喃的道,“這……這難道又是血?”陸劍池搖了搖頭,“時過已久,無法辨識了。”房中再無他物,兩人離開第二房間,進入第三房間,第三房間卻是四壁素然,可見當年並未住人,紙窗上破了一個洞,質地良好的窗紙往外翻出,風自高處的縫隙吹入,這房間灰塵積得比其他房間都多,也更荒涼。

第四個房間位處庭院正中,房門半開半閉,兩人尚未走到門口,已看見房門處斑斑點點,又是那形似血跡的黑色汙跡,陸劍池膽氣雖豪,此時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推門開去,李那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縮頭躲在他背後,“那是什麼東西?”陸劍池呆了一陣,只覺自己手心冷汗直冒,幾乎握不牢劍柄,過了好一陣,才勉強道,“那是一個人影……”李那哥仍自躲在他背後,“人影怎會是白的?”陸劍池道,“他本來靠在牆上,一蓬黑色汙跡潑上牆壁,這人離開之後,牆上就留下一個人影。”

原來第四間房間桌翻椅倒,一片凌亂,就如遭遇過一場大戰,對門的牆壁上一個倚牆而坐的白色人影赫然醒目,周圍是一蓬飛濺上去的黑色汙跡,籠罩了大半牆壁。陸劍池踏入房中,地上滿是碎裂的木屑,糾纏在兩件黑色斗篷之上,就如地上匍匐著兩隻怪獸,其中一件特別的長,撕裂了許多口子。他心中一動,要將木頭弄成這般模樣,實在需要相當強烈的衝勁,若非此房的主人拳腳功夫了得,便是闖入的人勁道驚人,這屋子主人不知是誰?遊目四顧,只見李那哥彎腰自地上拾起了一樣東西,陸劍池燃起火摺子,兩人在火光下仔細端詳,那是一個薰香爐,爐上一道深深的痕跡,凹痕又直又窄,絕非裂痕。

“這是刀痕、還是劍痕?”李那哥問。陸劍池略一沉吟,“這應是劍痕,能在銅爐之上斬出這一劍,出手之人武功不弱,如果連此人也死在這裡,這客棧所隱藏的秘密,恐怕十分驚人。”李那哥微微一笑,“如果是陸大俠出手,能在爐上斬出怎樣的一劍?”陸劍池哈哈一笑,凝神定氣,唰的一聲長劍出鞘,白光閃動直往李那哥手中銅爐落下,李那哥嚇了一跳,“啊”的一聲銅爐脫手跌落,陸劍池劍勢加快,“叮”的一聲斬在銅爐之上,隨後袖袍一揚,在銅爐落地之前快逾閃電的抄了回來。只見銅爐之上另一道劍痕,與原先的劍痕平行而留,比之原先那道凹痕微略深了半分,長了三寸。

“看來此地主人的武功與我相差無幾。”陸劍池輕輕一嘆,他覺得已盡全力,劍下銅爐韌性極強,若是石爐,他這一劍已將其劈為兩半。李那哥搖了搖頭,“他的劍痕比你短,說明入劍的角度比你小,他揮劍去砍的時候,銅爐多半不是在半空中,有處借力,既然出劍的手法全然不同,結果自然也不一樣。”陸劍池點了點頭,心中一凜——這位李那哥談及劍理,一派自然,只怕並非尋常漂泊江湖的讀書人,李蓮花的親戚,難道竟是另一位隱世俠客?李那哥一回頭,乍見陸劍池目光炯炯盯著自己,他在自己身上東張西望,茫然的回望陸劍池,“看什麼?”陸劍池斂去目中光華,微微一笑,“沒什麼。”目光自李那哥臉上移開,突地窗外有白影一閃,他乍然大喝,“什麼人在外面?”李那哥急急探頭,只見窗外確有白影飄忽,有聲音尖聲道,“哩——”陸劍池劍光爆起,如蓮華盛放,青蒼擎天,破窗而出,對窗外白影罩了個通透。李那哥連忙奔到視窗去看,只見門外庭院中一道白影乍然遇襲,哀號一聲,揮起一道白影招架,只聽“當”的一聲是劍擊玉石之聲,那白影大吼,“哩嘯——”一怪叫尚未說完,陸劍池劍勢再到,白影的聲音受制嘎然而止,陸劍池這一劍挽起三個劍花,其中尚有十來招後招,但聽叮叮噹噹一陣脆響,那白影竟然能和他連對十來下後招,一一拆解,毫不遜色。陸劍池心中一奇,這白衣妖怪分明施展的武功,難道鬼也是練武功的?他手上的兵器,分明是一隻玉笛。正在他遲疑之時,那白衣妖怪已經緩過一口氣來,破口大罵,“該死的李小花!李瘋子!李妖怪!……”陸劍池心中大奇,倏然收劍,問道,“你——”

只見門外那“白衣妖怪”身材削瘦如骷髏,錦衣玉帶,手中握著一支玉笛,滿面黑氣指著站在視窗看的李那哥破口大罵,“千里迢迢叫我到這種鬼地方來,就安排了武當高手要我的命!你謀財害命啊?”視窗的李那哥歉然道,“那個……我以為是白衣吊死鬼……”那白衣妖怪勃然大怒,“他媽的你說誰是吊死鬼?本公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為江湖美男子前十,你竟然說我是白衣吊死鬼?你他媽的才是王八大頭鬼!”話說到這份上,陸劍池恍然大悟,“原來閣下是方氏的大少,‘多愁公子’方多病!怪不得……”下一句及時剎住,他心道怪不得瘦得如此稀奇古怪,方才真的將他當成了妖怪。眼見方多病怒目瞪著李那哥,“他媽的你躲在這種鬼地方做什麼?這人是誰?你新招的……”李那哥忙道,“誤會、誤會,這位是武當派的高手,我們在道上遇見,志同道合,一見如故,所以一起在此,絕非事先安排下殺你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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