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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營

一八四八年八月十五日

經過了動截肢手術、狄葛先生過世、船長召集船員點名、聽希吉先生講述計劃、食物在悲悽氣氛下分配給眾人之後的那兩天裡,船醫古德瑟沒有心情寫日記。他把皮製日記本塞到旅行醫藥袋裡,沒再拿出來。

就如古德瑟所預期,食物大分配在愁雲慘霧的氣氛下進行,而且似乎沒完沒了,一直到白天已開始逐漸變短的八月傍晚。大家很快就發現,在談到食物問題時,沒有人相信別人。每個人似乎都有深植入骨的焦慮,認為別人在囤積、私藏、隱匿食物,不願與其他人分享。他們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小船上的東西都卸下來,清出存糧,搜查所有帳篷,清點狄葛先生與沃爾先生的庫存。船上每個階級的人都派出代表——軍官、士官長、士官、水兵一負責蒐集與分配食物,其他人則是眼睜得大大地觀看。

湯馬士·哈尼在食物分配完後的那天夜裡過世。古德瑟叫湯馬士·哈特內去通知船長,接著幫忙把木匠的身體縫進睡袋裡。兩個水手把屍體抬到離解救營一百碼左右的雪堆中放置,狄葛先生的屍體先前已經冰冷地躺在這裡了。他們已經不再舉行葬禮及追思星期了,並不是船長下過命令或是大家表決,而是已經默默地形成了共識。

我們將這些屍體放在雪堆裡,是把它們當成未來的食物儲存起來,以免壞掉嗎?船醫暗自尋思。

他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唯一知道的是,在他把解剖學的知識告訴希吉,還有聚集在那裡的人(他其實是故意說那些話,因為在點名之前他就已經和克羅茲討論過對付抗命者的策略了),讓他知道如何拆解人體來當維生食物時,哈利·古德瑟對自己竟然邊說邊分泌唾液感到恐懼。

而且他知道,他很可能不是唯一一個想到新鮮的肉就流口水的人……不論肉的來源。

隔天清晨,八月十四日星期一,只有一些人出來看著希吉和他的十五個同伴離開解救營。偵察船被綁在傷痕累累的雪橇上。古德瑟醫生在確定哈尼先生被秘密埋在雪堆中之後,也回來看著這些人離開。

不過稍早之前另外三個步行的人離開時,他沒來得及看到。梅爾先生、辛克烈先生及撒母耳·哈尼——他和剛過世的木匠哈尼先生沒有血緣關係——在天亮之前就離開了。他們要按照計劃橫越這座島到驚恐營去,他們隨身只帶著帆布揹包、毛毯睡袋、一些比斯吉、水、一把霰彈槍及彈藥。他們並沒有任何像荷蘭帳篷之類的遮蔽物,如果在到達驚恐營之前遇上惡劣的冬季氣候,他們就打算在雪中挖洞穴當避難所。古德瑟猜他們一定在前一天夜裡就向朋友們辭行了,因為這三個人在第一道灰光還沒碰到南方地平線時就出發了。考區先生後來告訴古德瑟醫生說,他們是遠離沿岸、直接向北朝內陸走去,計劃在第二或第三天才轉向西北方走。

相較之下,船醫很驚訝,和希吉一起離開的人竟然在小船上裝了許多東西。驚恐營裡大多數人,包括梅爾、辛克烈、撒母耳·哈尼在內,都將沒有用處的物品例如髮梳、書本、毛巾、寫字檯等到處丟棄。他們帶著文明製品走了一百多天來到這裡,現在已經決定不再帶著走了。但是,希吉和他那票人卻又不知何故地把許多人丟棄的東西,和帳篷、睡袋及食物等必需品,一起收置在他們的偵察船上。船上的一個袋子裡裝了十六個人所分得的一百零五塊個別包好的巧克力。狄葛先生和沃爾先生秘密地將巧克力一路運到這裡,給了大家一個驚喜。每個人可以分到六塊半巧克力。

哈吉森中尉和克羅茲握了手,另外一些人也笨拙地跟老船友們道別,但是希吉、門森、艾爾摩和這群人中恨意最深的幾個人一句話也沒說。接著副水手長強森將一把沒裝子彈的霰彈槍及一袋彈藥交給哈吉森,看著這位年輕中尉把它們放到滿載東西的小船上。帶頭拉雪橇的是門森,他們十六個人當中至少有十二個人身上揹著挽具,挽繩的另一頭系在船及雪橇上。他們靜靜地離開解救營,只有雪橇滑板滑過地表時發出刮地的聲音,先是在沙礫地,接著是雪地,接著又回到岩石地,接著再次穿越冰地及雪地。二十分鐘後,他們就消失在解救營西邊略微隆起的丘脊後面。

“你是不是在想他們會不會成功,古德瑟醫生?”站在船醫旁邊、注意到他一直閉口無言的二副愛德華·考區問道。

“不是。”古德瑟回答。他已經累到只能誠實回答:“我在想二兵海勒。”

“二兵海勒?”考區說,“為什麼?我們把他的屍體留在……”他停了下來。

“對,”古德瑟說,“這個陸戰隊員的屍體躺在我們從河邊營過來時的路旁,蓋在一塊破帆布底下。拉著小船往西走,不消十二天就可以到達。希吉這麼多人拉著一艘偵察船,可以更快到達。”

“喔,耶穌基督!”考區低聲斥責。

古德瑟點頭。“我只希望次階軍官助理的屍體不會被他們發現。我很喜歡布瑞金,他是個有格調的人,不應該被哥尼流·希吉這樣的人吞食。”

那天下午,古德瑟被叫到四艘放在岸邊的小船旁邊,去參加一場會議。兩艘捕鯨船和平常一樣被上下翻轉過來,兩艘快艇則還是好好地放在雪橇上,只是裡面還沒裝上貨物。他可以暫時不用聽到船員們在帳篷外執行勤務或在帳篷裡打盹的聲音。克羅茲船長、大副德沃斯、大副羅伯·湯馬士、執行副官考區、副水手長強森、水手長約翰·雷恩,以及陸戰隊下士皮爾森都在。皮爾森虛弱到無法站立,只能半靠著一艘被翻過來、船身略有裂痕的捕鯨船。

“謝謝你這麼快就過來,醫生。”克羅茲說,“我們要在這裡討論如何防範希吉那夥人回來,也想想看未來幾個星期我們有哪些路可走。”

“當然,船長,”這位船醫說,“你不預期希吉、哈吉森和其他人還會回到這裡?”

克羅茲伸出兩隻帶著手套的手,聳聳肩。小雪開始落在四周及他們中間。“他有可能還是會想要大衛·雷斯的身體,或是狄葛先生與哈尼先生的身體,甚至是你的身體,醫生。”

古德瑟搖了搖頭,就以二兵海勒的屍體為例,把他對那幾具躺在回驚恐營沿路上、像存糧般冰凍起來的屍體的想法告訴大家。

“是的,”查爾斯·德沃斯說,“我們也想到這點。這也許是希吉認為他們有辦法回到驚恐號的最主要原因。但是在未來幾天裡,我們還是會在解救營安排二十四小時的守衛,並且派副水手長強森帶一兩個人尾隨希吉那群人三或四天,以防萬一。”

“至於留在這裡的人的未來,古德瑟醫生,”克羅茲略顯焦躁地問,“你有什麼看法?”

這次輪到船醫聳肩了。“喬帕森先生、黑帕門先生和工程師湯普森再活也沒幾天了。”他輕聲地說,“另外十五個左右的壞血病人就很難說了。有幾個也許可以活下來,我的意思是不會因壞血病而死亡,如果我們能找到新鮮的食物給他們吃的話。但是,這十八個可能和我留在解救營的人當中,只有三或四個人能夠到海冰上去獵海豹或往內陸去獵北極狐。順便告訴大家,湯馬士·哈特內已經自願留下來當我的助手。但也維持不了多久。按照我的估計,留在這裡的人在九月十五日前都會餓死,而且大部分人在那之前就死了。”

他沒有明說的是,也許能靠吃死屍而在這裡活得稍微久一點。他也沒提到,他自己已經決定不要靠吃人肉活下去,也不會去幫忙需要的人。他在前一天集合場合講的那一番解剖屍體的說明,就是他關於這主題發表的最後言論。不過,如果留在解救營的人或即將往南去探索的人,最後必須藉著吃人肉來延長生命,他也不會去批評。如果說富蘭克林探險隊中有某個人知道,人體不過是一些供靈魂棲身的動物組織罷了——所以靈魂離開之後就只剩下一堆肉——這人就是僅存的船醫暨解剖專家古德瑟醫生。不去吃死屍來延長生命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是他個人的選擇,基於自己在道德及哲學上的信念。他從來就不是特別好的基督徒,但他還是希望自己死得像個好基督徒。

“我們也許還有別的方法。”克羅茲低聲說,似乎像是知道古德瑟心裡的打算。“我今天早上已經決定,往貝克河去的求救隊還可以在解救營再待一個星期,也許是十天,視天氣狀況而定。希望海冰很快就會散開,這裡所有人都可以乘船離開……包括將死的人。”

古德瑟皺著眉頭,略帶懷疑地看著周圍那四艘小船。“這幾艘船能載得了我們這麼多人嗎?”他問。

“別忘了,醫生,”愛德華·考區說,“今天早上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離開後,我們就少了十九個人,而且昨天早上到現在又死了兩個人。所以,總共是五十三個靈魂搭乘四艘好船,包括我們自己在內。”

“而且,就如你所說,”湯馬士·強森說,“接下來這個星期還會有更多人死掉。”

“何況,現在我們幾乎沒有食物需要載運。”下士皮爾森說。他的身體還是攤靠在倒翻的捕鯨船上。“我多麼希望情況不是這樣!”

“而且,我已經決定把所有帳篷都留下。”克羅茲說。

“萬一碰到暴風雪,我們要躲在哪裡?”古德瑟問。

“如果是在冰上就躲到船下。”德沃斯說,“如果是在水裡,就躲在船罩下面。今年三月我到布西亞半島去時就試過了,那時還是冬天,結果躲在小船底下或躲到小船裡,比待在那些他媽的帳篷裡要溫暖多了……原諒我說髒話,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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