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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短短二十幾年人生經驗裡,最難的一次打車。我一個弱女子,穿得樸素,長得安全,手無寸鐵,但是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計程車司機拒絕,大半夜的丟下我揚長而去。真的,我覺得身上捆著個炸藥包進美國機場安檢口,也就差不多這個難度了。

我抬起手招下了四輛計程車,然後我分別得到的回答是:“你瘋啦?”“你腦子壞掉啦!”“你再觸我黴頭我撞死你!”“我直接把你載去火葬場燒死好嗎?”

所以在第五輛計程車停下來後,我立馬拉開前車門,一屁股坐進去,然後從錢包裡掏出了十張一百塊錢,我心靈手巧地把人民幣擰成一面扇子的形狀,不停地朝司機臉上扇風,一邊鎮定地告訴他我要去哪兒。司機在我報出地名之後,下巴立刻脫臼了,他眼珠子差點沒蹦到我的顴骨上,“你你你你你你……”他一連說了十幾個“你”字,但你來你去都不知道下面該接什麼……

實際上,這也是我在凌晨三點接到顧裡打來的電話時,她告訴了我她在哪兒之後,我對她說的同樣的話:“你你你你你你……”

在司機反覆確認了我的腳沒有懸空,頭髮不夠長,沒有穿紅裙子,後腦勺上也沒有一個大洞,臉上也沒有戴著人皮面具之後,他才把那一疊錢塞進他的口袋裡,開車送我上路。

是真的上路。

因為此刻凌晨三點,月黑風高,我要去的地方,是龍華公墓。

我沒有搞懂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每天都掐著秒錶睡覺,以保證充足的精力和肌膚自我修復效果,並且無恥地聲稱自己“出了內環高架我就會過敏,全身長疹子並且呼吸困難隨時可能休克”的千年耗子精,會在凌晨三點去荒山野嶺的龍華公墓裡喝紅酒,對,就是喝紅酒,你沒有聽錯。這簡直比上午十點鐘去錢櫃party包房裡面開選題大會還要匪夷所思,對,你也沒有聽錯,顧裡確實就這麼幹過。

但我顯然低估了這個夜晚匪夷所思的程度。你以為半夜裡可以攔到車載你去黑山綠水的公墓裡喝紅酒就很牛逼了麼?不,你要能夠順利地走進去,那才是最牛逼。

司機把我開到了大門口之後,連車門都還沒等我關緊,就嗖地一腳油門兒,逃之夭夭,那速度之快,簡直把汽車的效能活活地提升了一個檔次,我瞬間覺得他憑藉一己之力成功地將大眾開出了法拉利的感覺。他的車要是底盤再低一點兒,然後換掉現在這個土黃色,我想肯定有等待著被富二代包養的女鬼被這陣午夜裡陡然響起的油門兒轟鳴聲,迷得從骨灰盒裡爬出來。你要知道,每天晚上都有無數等在香港廣場MUSE2或者恆隆廣場停車庫門口的妝容畫得彷彿被家暴的女人,她們如同警犬一般只要一聽到這種類似拖拉機的轟鳴聲,就立馬撒開蹄子飛奔上去一口咬住輪胎。

我束手無策地望著那高聳入雲的生鐵大門,我不得不歎服,顧裡絕對是個可以和白素貞、祝英臺、穆桂英、孟姜女、嫦娥、楊玉環、張柏芝等等古往今來的奇女子一樣,可以名垂青史的狠角色。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從凌晨三點的南京西路打車到荒山野嶺的龍華公墓,而是你在鐵門裡面的墳場裡喝紅酒,我在鐵門外面的馬路邊吹冷風。

一個公墓而已,鐵門修得比銅雀臺還高,有這個必要嗎?誰會想要進去偷點兒什麼呢?能偷出點兒什麼呢?頂多把墳前親人們供奉的水果給順兩三斤出來吧,就算最近水果蔬菜漲價得厲害,也不需要如此固若金湯的防禦系統吧?

而且萬一偶爾還有妙齡少女想要在深更半夜進去喝個酒什麼的,這樣把大門關起來,你想過她們的心情麼?也太不給市民們行方便了吧!

我站在鐵門面前,憤怒地撥通了顧裡的手機。這一次,她沒有再讓我長久地等待。我覺得她已經喝醒了。

“你怎麼還沒進來?”

“你說的是人話嗎?小姐,我面前這個鐵門是修來阻止綠巨人的吧?我幾乎要後空翻了才能看到鐵門的頂。雖然你已經把高跟鞋穿出了風火輪的速度來,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你穿著高跟鞋能夠爬過這個鐵門,你他媽手指上肯定有吸盤!”我聽著電話裡她明顯鄙視我的語氣,更加憤怒了。

“鐵門?為什麼要爬鐵門?”我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出她白眼翻進天靈蓋裡的樣子,“林蕭,我和你說,人呢,要變通,不能遇見問題就束手無策,這樣是沒辦法建設新中國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早就告訴了我們,愚公不應該移山,愚公應該搬家。而且在這件事情上,鐵門是無辜的呀,你沒有必要和它撕破臉……”

“到底怎麼進!再他媽廢話老子就走了!”我真的要被惹毛了。我一個嬌嫩的少女,一不偷二不搶,身份證戶口本都健全合法,在這樣花好月圓的夜色裡竟然被攔截在公墓的大門外面,這個恥辱我受不了。

“聽著,你不要管那個大鐵門,我剛剛來的時候也被它嚇住了。我還在門上找了半天門鈴,後來我一想,就算裝了門鈴,裡面不一定有人能來開門啊,怎麼說呢,畢竟這是一座公墓……萬一真有‘人’來開門,我也扛不住。”她把那個“人”字咬得抑揚頓挫的,以為自己很幽默。

“閉嘴!”我打斷她,我發誓,要是她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把她的CHANEL2.55搶過來摔在地上,然後蹲在上面盡情地撒尿。

“好了,你聽我說,那個鐵門不重要,真的,你看見大門右邊有一排不知道是萬年青還是竹子一樣的綠化叢麼?對,看見了是吧。你穿過它們,然後你就會看見一片草地,不過呢這草有點深,我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都看不見我的腳脖子,我想你的腿畢竟比我短,而且你又經常只穿著襪子走來走去的,你要是走進去,發現腰以下部分都沒了,你不要驚慌……”

我:“……”

“然後呢,你穿過這片草地,就會看見另外一排綠化叢,比剛剛那一排矮多了,我覺得應該是一排蘿蔔。然後呢,你只要跨過這排蘿蔔,就會看見一條筆直大道出現在面前了,你就可以上路了。”

我把電話結束通話,朝包裡一丟,老子上路了。

我沿著已經稀薄的記憶,一路尋過去。我只在顧裡父親下葬的那天來過這裡。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部健在,跑公墓的機會很少。當我看到那個巨大天使雕塑的時候,我知道,那就是顧延盛的墳了。當年唐宛如趴在墓碑上痛不欲生的樣子歷歷在目清晰如昨。但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如果今天的唐宛如再一次站在這個墓碑面前,我覺得她有可能只是把手抄在口袋裡,冷靜地觀看著眾人撕心裂肺吧。

我找到了坐在墓地邊石頭長椅上的顧裡,從她一片酡紅的臉上來看,我知道她已經喝垮了。因為她如果只是微醺的話,那麼她臉上的粉底的遮蓋力應該能維持住她白皙的膚色。況且她腳邊一字排開的三個空紅酒瓶,就是犯罪證物。

我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我看起來就是一座富士山,臉上掛著雪,內心燒著漿。我恨不得吐出火來把她精心雕琢的頭髮給一把燒光然後送她到峨眉山上去當尼姑。

“林蕭,我破產了。”

我還沒來得及吐火,顧裡就兜頭潑了一桶冰水下來。

我撐住自己的腎勉強站穩,難以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後來,我每次回憶起那個夜晚,我都覺得非常地不真實。也許是墓地這樣本來就另類的場地,再加上夜半三更的詭譎氣氛,讓我始終不相信那一切是真的。那個夜晚,就彷彿一個從頭到尾鋪墊著密密麻麻的伏筆和懸念的電影的最後五分鐘。我們的人生在那個夜晚昭然若揭,所有的秘密都像是無數的牡蠣貝殼般,被一陣渾濁的巨浪衝上了海灘,擱淺在光天化日之下。整個天地間都瀰漫著被太陽蒸騰起來的巨大腐臭和腥騷氣味。

“你的意思是說,你爸爸從曾經的盛古公司裡挪用了七千多萬的公款,但是這筆錢卻不翼而飛了?”我沒想到事情的開頭竟然會追溯到那麼久以前,那個時候顧延盛還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商業鉅子,顧裡還只是一個在學校裡把財經雜誌當八卦週刊看的富二代。

“對,說起來有一點複雜,我爸爸一開始是以員工及股東的醫療保險費用形式,連續累計了好幾年,在整個數字累計到了七千萬左右的時候,他把這一筆錢進行了第一次轉換。本來公司內部的保險費用,歷來就是所有企業的邊緣灰色地帶,這種金融手法的操作本來就和‘洗錢’二字一線之隔。在那之後,這筆累計了好幾年的鉅款,就開始不斷地進行著各種金融衍生品的買賣交易,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翻閱公司沒有被《M.E》收購之前的財務報表,我不得不說,顧延盛是個天才,他將七千萬的鉅款經過種種看上去是良性、但實則帶有劇毒的金融衍生品多次交易之後,這筆錢就不翼而飛了。哦不,這樣說不對,應該說是,他將這筆錢從財務報表上徹底抹去了。一般的會計,甚至是《M.E》在對我們進行投資盡職調查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筆巨大的虧空。”

我已經有點聽不懂了,我覺得這種對話只能存在於顧源和顧裡之間,你用計算機語言去寫一本小說,你能指望安妮寶貝能看懂麼?就像你不能指望著那些每天玩期貨玩做空的投行精英們,能欣賞得了:“月光下,我輕嘔。我需要新鮮的菜蔬,和安寧。但我只是一個這樣的女子。她。亦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我揉了揉太陽穴,問她:“既然這筆錢在《M.E》收購你們家公司之前就已經賠光了,那怎麼會牽扯到你現在破不破產的問題呢?”

“我剛說了,我爸爸並不是賠光了這筆錢,他只是抹去了這筆錢存在的痕跡。也就是說,這筆錢還在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兒。如果有人要較真兒,上升到經濟犯罪的程度去查公司的財務狀況,也是能查出來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窟窿沒有填上的。用比較簡單的話來說,就是那個窟窿還在,只是上面蓋了一層紙板,上面種了花種了草,沒有人知道罷了。但是這洞太深了,誰要是一腳掉下去,那就是死。”顧裡又喝光了一杯紅酒,她看起來完全沒有喝醉,說起這些彷彿畢業論文般複雜的內容來頭頭是道的。當然了,這是她的老本行,就像流在她身體裡的血一樣,我相信就算她睡著了,她在夢話裡也是可以條理清晰地做一個小時《公司財務管理藝術》的專題報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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