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鸞/清冷駙馬竟是白切黑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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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兩天,他的腿疾卻好似經過一場折磨,飛速惡化。
謝洵脫口而出,“我送先生。”
屋裡的幾個人臉上均閃過一絲相似的疑惑,元妤儀凝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眉尖微蹙。
自上次一別,謝洵對嚴先生便有些格外的在意,哪怕對待謝家的長輩,他也並未如此分神,但元妤儀又很快打消心中的不解。
旁人不知道嚴先生的身世過往,她可是親耳聽到了,作為經歷類似的晚輩,謝衡璋維護一二也是正常。
少女目光落在桌上,注意到剛被青年帶過來的奏摺,她隨手翻開,上面的墨跡剛乾。
寫的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樁樁件件罪行後面都對應著大晟的律法,有理有據,用以佐證這並非獨斷專行,更不是利用權勢壓人。
他的文采和能力,元妤儀一向敬服。
……
院外,嚴先生看著身旁亦步亦趨的青年,對另一邊的吳佑承道:“褀為,你且先去府外等著。”
吳佑承雖不解,卻也沒有多問,拱手應是,先一步離去。
謝洵的嗓音帶著一分關切,“您的腿疾是又犯了嗎?”
嚴先生垂眸看了一眼打顫的腿,知道瞞不過他,乾笑兩聲,“老了,免不了的。”
謝洵沉默稍頃,又壓低聲音道:“您就算此時回京,也是安全的。”
距離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就算是江丞相一意孤行地追究,也查不到分毫。
然而嚴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嘶啞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孤家寡人,四海漂零,哪裡還有什麼家?”
時間回溯到從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嚴先生都篤定自己再無親人,兗州還有一個跟在他身邊的學生,可上京城對他來說只是一片傷心地而已。
分明聽出他話裡的惋惜和無奈,謝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他都要棲身公主府,當初甚至要借靖陽公主的勢逃出侯府,如今又哪有什麼資格勸說自己素未謀面的舅父。
他只低聲道:“回京後我會儘快蒐集江相罪證,為陸家翻案,至於謝家,衡璋也無意久留,待局勢穩定便將您迎至上京。”
嚴先生似乎想要笑出聲,可剛一開口便是劇烈的咳嗽,幾乎要將整顆肺嘔出來。
謝洵擔憂地扶住男人震顫不停的身子,卻被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鬢角,那雙混濁蒼老的眼中帶著幾乎破碎的悲愴。
嚴先生含笑說:“好,舅舅等著你的喜訊。”
一步一喘,嚴先生的步伐格外艱難,他呵哧呵哧地喘著粗氣,終於走到影壁處停下。
他問道:“衡璋,你母親是不是……”
謝洵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眼睫低垂,平生第一次不敢直視旁人包含期待的視線。
嚴先生看他的反應,心裡的激越也在一點點熄滅,他的情緒卻已經平靜,平靜得反常。
血濃於水,他又不是傻子,與謝洵相認那日,他對自己的生身母親緘口不提,嚴先生心裡便有了考量,如今開口詢問也是存了一分僥倖。
男人唇角的笑僵硬,他竭力使自己破鑼般的嗓音聽起來溫和一些,包容一些。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知曉的。”
良久,謝洵那雙清冷的瑞鳳眼中蒙上一層濃烈的悲切,緊抿的薄唇蒼白,終是忍不住喚了聲:“舅舅。”
每一分每一秒對嚴先生來說都像是煎熬。
他晚上甚至難以入睡,只因夢中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是父親滾落下來,卻死不瞑目的頭顱,是長妹自戕、一屍兩命,亦是幼妹流放邊疆,下落不明……
他的痛苦,便痛苦在難與人道,只能一個人帶著闔族百條人命的怨恨艱難地苟活。
可是現在,當年差點死在火場裡的陸訓言卻久違的鬆了一口氣,親緣終究是牽他活著的一根線。
這一刻,陸大公子悄無聲息地落下一滴淚,這些年他一直陷在苟且偷生的自責情緒中無法自拔,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個難以啟齒的懦夫。
可聽到那聲舅舅,陸訓言想,幸好他提著一口氣堅持了那麼多年,幸好在他還活著時見到了身上流著半邊陸家血脈的外甥。
血緣與情愛是這世間最奇特,同時不講道理的兩種事物,缺不了將心比心。
謝洵在陸訓言面前,是真正的晚輩;而這又與對陳郡謝氏表現出來的感情不同,前者是真的,後者則是充面子。
嚴先生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包容和欣賞,彷彿過去的所有折磨都在此刻獲得了短暫的和解。
“公主可知道了你的身世嗎?”
謝洵遲疑一瞬,喉結不自覺上下一滾,最終還是坦誠地搖了搖頭。
嚴先生眼裡同樣閃過一絲怔愣,又在須臾間消散,他直覺自己應該安慰兩句,凝視著謝洵糾結的眼眸。
“無論你本心是好是壞,如今既然已經成親,那夫妻之間便是同氣連枝的一體,瞞下的事情是大是小,時間久了都恐生心魔。”
有些事情能瞞,有些事情不能瞞,夫妻經營之道最應該坦誠相待,可惜他們年紀尚輕,處事上時總會不由自主地自省質疑。
“公主蕙質蘭心,聰穎豁達,是個值得珍惜的好姑娘,衡璋,切莫緣盡後再強求。”
謝洵始終斂睫低眉,遮住眸中波動的情緒,垂下的手指則掐緊了掌心的軟肉。
“多謝舅舅,我明白了。”
今日的話,嚴先生不知道謝洵能聽進多少,他只是從一個舅舅、一個長輩的角度多勸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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