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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時善還一肚子委屈呢,她拉過被子攏到身前,眼裡含著水光,恨不得踢他一腳,都說不成的,他還非要試,她瞧了瞧他的臉色,又往他身上瞄了幾眼,見他如此忍耐克制,心裡瞬間舒服多了。
可她幸災樂禍得太早,李澈轉頭看向她,捏了捏她的手。
第四十五章
疾風驟雨初歇, 嬌豔欲滴的海棠落下滿地殘紅,池魚出水,流鶯婉轉。
半幅男子衣袍從床沿搭下, 衣角垂於地面,交纏著一條紅色系帶,李澈半闔著眼靠在床頭,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汗溼的額頭微光點點,他微仰著下頜, 喉結上下滾動, 平息著令人顫慄的餘韻。
空氣中浮動著潮熱的水汽,在昏暗的床帳中折射出晶瑩的光點。
他撥出一口氣,逐漸舒展開眉眼,低頭去看懷裡的人,入目是一片雪白的肩頸, 掌心貼著纖薄的脊背,低頭在她的頸間嗅了嗅,鼻尖滑過肌膚, 撩起一陣難捱的癢意。
蕭時善蔫噠噠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雙頰緋紅, 眼睫亂顫, 看都不敢看他,懶懶地垂著眼皮,視線落在他的衣襟上, 她都被他剝得光溜溜的了, 他也不過是衣襟半敞。
她撇開眼,看到床下團成一團的肚兜, 羞得渾身泛起粉光,她信誓旦旦地以示堅貞,結果呢,這不就半推半就地成了,彷彿她之前的言行都是在欲拒還迎。
蕭時善也是破罐子破摔,被他的舉動震驚地說不出話,手心燙得不行,只聽到自己的心口一陣亂跳,哪裡記得起身上的疼痛。
她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臟肺腑,頂多是在床上躺久了身上沒有力氣,但蕭時善從小到大也沒生過幾場病,一時有些迷戀這種弱不禁風的柔弱,加上她素來疼惜自己,看到身上的傷痕,愈發確信自己傷得不輕,走路都是挪著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腿斷了。
李澈看她演了半天身殘志堅的戲碼,見她演得情真意切也就沒去挑破。可這無疑是助長了她的氣焰,蕭時善打定主意要仔細養傷,他那邊一碰,她自然就眼淚汪汪地喊不行,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嫩豆腐。
然而下一瞬她的手心一燙,驚得她睜大了眼睛,誰說只有女色惑人,男色同樣迷惑人心,他的眼眸漆黑,像藏著繁星的黑夜,她愣怔地瞧著,忘記了閉眼。
李澈傾過身來去吻她的眼皮,蕭時善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之後便是稀裡糊塗地一團亂麻。
男人慣會得寸進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捕捉到,進而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女人的動搖或默許。
他十分顧及她,動作溫柔,極有耐心,但蕭時善仍然覺得難熬,已經大半年沒有過房事,冷不丁地有了,讓她不由得想起洞房花燭夜那會兒,那時還有高床軟枕,錦繡被褥,嬰兒手臂粗的紅燭燒了大半夜,現在倒好,一頂破帳子就打發她了,外頭又是颳風又是下雨,屋裡的光線陰沉沉的,空氣中還有潮溼的雨氣,但這些絲毫沒影響到他的興致。
“你要折騰死我麼……”她抓著他的袍子,眼前彷彿有無數道璀璨光線。
李澈攥著她的手,抽空回了她句,“不會,這不是挺能吃苦耐勞的。”
怎麼不會,蕭時善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弱不禁風,他卻覺得她吃苦耐勞,還拼命地壓榨她。
好在這番辛苦也不是沒有回報,事後他屈尊降貴地服侍她,蕭時善閉著眼睛,由著他伺候,不得不承認常嬤嬤往日嘮叨的話確實有道理,夫妻間房事和諧,其他方面也會寬和許多,她這會兒算是體會到一點床頭打架床尾和的真諦。
只是這事太過辛苦,她幾乎以為自個兒去了半條命,心裡存著一種報復的快感,拼著去了半條命,也想讓他看看他乾的好事,可是一覺醒來,除了身上有些痠軟,精神頭居然還不錯,再往那銅鏡裡照一照,一張小臉白裡透紅,滋潤得不行,可不就印證他吃苦耐勞的說法。
蕭時善把銅鏡合在桌上,推開窗子,讓涼風灌進屋裡,吹散了殘留的糜豔氣味。
從窗戶看出來,恰好看到院子裡的窪地,那是一小片菜園,裡面積滿了水,把蔬菜瓜果都淹沒了,此時有三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在冒著雨摘菜,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水裡,不消片刻就已渾身溼透了。
蕭時善定睛一瞧,邊上還有個少女在往籮筐裡撿菜。
春妮從小就跟著家裡人幹活,這些天下雨把家裡的菜園子淹了,看得人心疼,趁著這會兒雨勢小,趕緊來菜地裡摘菜,能摘多少是多少,比全爛在地裡強。她在邊上彎著腰往筐裡撿菜,一抬頭看到窗邊的蕭時善,她直起身衝她揮了揮手。
蕭時善有點莫名其妙,看了兩眼就回收了視線,李澈不知道哪兒去了,她無事可做,撫著秀髮在手間纏繞撥動,正無聊著,房門被敲響了兩聲。
春妮在外頭揚聲道:“夫人,我來給你送藥了。”
“進來吧。”蕭時善琢磨著她來給她送什麼藥。
春妮哎了一聲,推開門端著碗走了進來,她來之前特地整理了一下,把那些泥巴都弄掉了,洗乾淨手才端了碗過來。
平日裡自家人哪有這麼多事,把腳往那地面上蹭蹭泥就進屋了,但春妮覺得他們跟周圍的人不一樣,給蕭時善用的碗都洗了好幾遍。
春妮笑著走過來,“公子說等你醒了,讓我來給你送藥,我等了半天都不見這屋有動靜,想來看看又怕吵醒了你。”
蕭時善有些不自在,“你在外頭能聽見屋裡的動靜?”
春妮心無城府地道:“能啊,我爹打鼾我聽得老清楚了,跟打雷一樣。”
蕭時善當即在心裡把李澈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就說嘛,從屋裡既然能聽見嬰兒的啼哭聲,那別的聲音也能傳得出去,尤其是這破床板還吱呀個不停。
果然緊接著就聽春妮說道:“這床是不是太硬了,我老聽著響,是太硌得慌麼?我再給你鋪床被子吧。”
“不用鋪了。”蕭時善趕緊轉移話題,“拿的什麼藥?”
春妮獻寶似的端過碗來,笑嘻嘻地道:“我現給你衝的,還熱乎著。”
一碗紅褐色的湯水擺在眼前,蕭時善看了一眼,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不就是紅糖水麼,“這是藥?”她這會兒腦子清醒著呢。
春妮說道:“你再聞聞,這是薑湯,公子說近來溼氣重,讓你喝點薑湯,他又說你不愛吃薑,讓我把薑末濾了出來。”
當時春妮她娘在旁聽了,心裡還嘀咕大戶人家的毛病就是多,都喝薑湯了,還怕那點薑末?
蕭時善心裡也是疑惑,李澈怎麼知道她不愛吃薑,其實也不算不愛吃薑,她能喝得了薑湯,也嘗得了姜味,就是嘴裡不能嚼到薑末而已。
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微燙的薑湯,辣乎乎的薑湯滑入喉嚨,五臟六腑都暖和起來了。
“我給你舀了兩大勺紅糖,甜吧?”看到蕭時善點頭,春妮更高興了,“你真有意思,那晚非要喝藥,公子就去廚房給你衝了碗紅糖水,原來是想喝糖水了,跟我小侄子一樣,拿筷子給他沾點糖水,他就樂得咯咯笑。”
蕭時善可不想跟個屁事不懂的幼童相提並論,她喝了幾口薑湯,說道:“方才看到你們在冒雨摘菜,是要把菜圃裡的菜都摘下來?”
“是啊,不摘不成了,地裡的菜全都泡了,這會兒摘下來,還能留下點瓜菜,不然全爛在地裡那多可惜,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幾畝地怎麼樣了……西牆那邊也積了水,要是被衝倒了,還得再修牆……”
蕭時善捏著湯匙,不太走心地感嘆道:“真是辛苦。”
“這算什麼辛苦,你是不知道在田裡割麥子有多累,頭頂的太陽能把人曬得脫層皮,你還得不停地彎著腰割麥子,一圈下來,累得人躺在地上就不想動了。”春妮看了看蕭時善蔥根似的玉手,“一看你就沒下過地。”
蕭時善怎麼說也是侯府的姑娘,即使在府裡的日子不好過,也沒人逼著她下地幹活,春妮說的這些辛苦,她是沒法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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