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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此話常嬤嬤就知道這事是沒商量的餘地了,姑娘拿定了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不由得嘀咕道:“姑娘大了,旁人的話是半點都聽不進去了,那地多冷啊。”
“冷就多帶點禦寒衣物。”蕭時善心道可不就是翅膀硬了麼,如她一般大的姑娘,若是抓點緊,只怕都當上娘了,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能自己拿點主意,她就是想去那邊住幾日,吃苦遭罪也不要緊。
常嬤嬤說不動她,只得多塞點保暖舒適的衣物,又叫人放上手爐風帽等物。
晚間,李澈回了凝光院,外面飄起了雪,他走進來時,頭髮上沾了雪粒子,進屋裡被暖氣一烘,瞬間化作了細小水珠,他解下大氅,疏雨連忙接了過去。
微雲取來了乾淨的巾帕,常嬤嬤拼命給蕭時善使眼色。
蕭時善瞧著常嬤嬤和微雲疏雨在面對他時不經意流露出的誠惶誠恐,彷彿讓她看到了自己,不禁去想她在面對他時是否也是如此,就像奴才伺候主子。他表現得再溫和也是俯身低就,而她再怎麼虛張聲勢也是狐假虎威,他一根手指壓下來,她就得乖乖聽話,反正什麼都是他說了算。
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牴觸情緒,好在她也知道自己大約佔不到理,暗自想著就當是伺候主子好了。
蕭時善拿過帕子,走到李澈身前,他偏頭看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帕子,沒讓她伺候。
“你要跟母親去淨慈庵?”李澈坐了下來,主動提及了此事。
蕭時善沒想到他訊息還蠻靈通的,正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既然說起了,她就點了點頭。
他收回目光,兀自喝著茶,修長的手指捏著茶盞,茶香氤氳,好一會兒沒說話。
蕭時善盯著他手中的茶盞發了會兒呆,見裡面的茶水少了,還知道拎起茶壺添茶。
李澈看了看她烏黑的發頂,細軟的青絲綰在頭上,幾朵小巧的珠花簪在髮間,視線略偏便可看到白嫩的耳垂,他支著額頭看了她片刻,朝她伸了伸手。
蕭時善遲疑了一瞬,還是順從地靠了過去,嗅到了熟悉的清冽氣息。
他抬手摸了摸她緞子般的烏髮,無奈地嘆了口氣,“早點回來。”
她仰頭看向他,有點出乎意料,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卻如此輕巧地揭過了,實在令她感到意外。
李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了?”
蕭時善拿眼瞧著他,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麼不罵我?”
他瞥了她一眼,眉頭微挑,“你還想找罵?”
蕭時善自然沒有這種癖好,她咬著唇想了片刻,抬手環上他的脖子,“你也說過我這樣的人便是連內疚也不會持續多久的。”
李澈託著她的腰肢,定定地看了看她,復又垂下眼睫,掩去黑眸中的一絲嘲弄,卞家的人恐怕比他想的要重要些,若真能轉頭就忘,她何必如此刻意地迴避和遺忘,要忘記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從來不需要費力,他往後靠了靠,闔著眼嗯了一聲。
蕭時善感覺心頭鬆快了許多,日子總要往前看。
第七十一章
往年季夫人要去淨慈庵小住, 老太太並不說什麼,但這回把三郎媳婦也給帶去,老太太就有些不贊同了。
“春夏之時去那邊住幾日也就罷了, 但眼下正是寒冬時節,庵堂清冷,山間積雪未消,道路難行不說,寒風直往骨頭縫裡吹,便是穿著貂鼠皮的襖子也抗不住寒氣。你的身子骨弱, 吹壞了身子如何使得, 不如留在府裡好生將養。”
蕭時善知道老太太是一片好心,有給她撐腰的意思,擔心長輩說話,做晚輩的不好拒絕,老太太便替她開了口, 但她卻沒法領受這片好意,只得柔聲說道:“多備些禦寒之物倒也凍不壞身子,正好趁這個機會為家中祈福, 也是積攢福報的事情,再者聽聞淨慈庵的慧光師太精通養生之道, 若能得幾個養身之法便不虛此行了。”
在衛國公府最虔誠信佛的其實是老太太, 季夫人去淨慈庵小住也不是為誠心禮佛,而是因淨慈庵景色殊麗,為孤山探梅去的。衛國公府就有梅林, 在哪裡不能賞梅, 偏要興師動眾地往淨慈庵去賞梅,沒有個正當由頭才讓老太太對此生出幾分不滿。
蕭時善如今把理由擺了出來, 老太太也沒有計較什麼,反而提出多帶些人伺候,“庵堂那邊到底不如府裡舒適方便,該帶的東西都帶著,甭管住一日還是兩日,用得著的東西不能少。”
“老祖宗說得是,我都記下了。”蕭時善點頭應著,除了常嬤嬤,鮮少有長輩如此叮囑她,她也聽得格外認真。
齊媽媽笑道:“三少奶奶是有福之人,讓慧光師太給調養調養身子,說不定來年老太太就能抱上曾孫了。”
蕭時善被這話鬧了個臉紅,她用養身當幌子,卻不是為了這個去的,被齊媽媽如此一說,倒好像她是求子心切,專門跑到庵堂去拜神求子的,而且這個說法聽著顯然比其他理由更合情合理,畢竟她嫁過來的時間不短了,此前還能拿李澈在外遊歷當個說頭,但近來府裡喜事不斷,倒讓不少人關心起了她的肚子。
老太太自然是盼著抱曾孫,只是他們還年輕,不好去催促,早些晚些都一樣,老大媳婦當年也是好幾年才有了訊息。
正說著話,幾位姑娘來了榮安堂,老太太便沒再說下去,不多時大嫂和二嫂也來請安,屋裡一下熱鬧了起來。
等到從榮安堂出來,蕭時善望著湛藍的天空,長長地舒了口氣,離開溫暖如春的屋子,反而令她鬆弛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樂此不疲地揣摩應酬,現在卻覺得疲憊倦怠。
“姑娘,不回凝光院嗎?”疏雨見蕭時善往園子裡走,便開口詢問了一下。
蕭時善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柳黃遍地金妝花緞子斗篷道:“院子裡太悶了,走走再回去。”
去淨慈庵的事情定了下來,雖說是小住幾日,但隨行的護衛和貼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卻一點不少。
打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群人,光是行裝也要兩三輛馬車來拉,有些婆子媳婦跟在車馬兩側行走,後頭還有抬箱的,駕車的,少說也得有四五十人之多,倒也並非刻意顯擺,勳貴人家的日常生活便是如此,哪怕是去串個門,也得是前呼後擁,僕婢環繞。
向來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蕭時善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排場,她的袖中攏著手爐,露出的手指猶如蔥根,修剪得微尖的指甲透著淡粉,她看了一眼外面的車馬,將視線收了回來。
“姑娘是不是睏倦了,不如在車上歪一會兒,等到了地方,奴婢再叫醒姑娘。”車裡鋪著墊子和褥子,還擱了靠背引枕,微雲把引枕擺好,方便姑娘倚靠。
蕭時善靠坐過去,正要小憩一會兒,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哀樂,還夾雜著哭嚎之聲,距離有些遠,聽不太清楚,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剛要讓人下去問問,季夫人身邊的新竹便來到了馬車前。
“少奶奶,前面的街上有曹家的出殯隊伍經過,咱們的車馬需要在此處避讓片刻,等那邊過去了才好啟程。”
“這是給誰辦的喪事?”蕭時善看向新竹,素白的手撩開車簾。
新竹看到一張瓊姿花貌的臉從車簾後面露了出來,心神都跟著恍惚了一下,“是曹家二公子的葬禮,前些日子人就去了,喪事辦得很是隆重,不想今日是那邊下葬的日子,前面街上……”
後面的話,蕭時善沒再聽下去,曹家的大公子好幾年前就沒了,新竹口中的曹家二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曹興祖。
等到新竹離開後,疏雨詫異地說道:“曹家的二公子就是那個曹興祖吧,他竟然死了。”
微雲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快小聲些,別讓人聽到了。”在外頭人多眼雜的,說多了又得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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