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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後,想這得有一兩個時辰了,心中更是感到不安。他拍門喚了她幾聲,見仍無人應,心中的擔憂終是壓過其他顧慮,手上使力將門栓震斷,推門快步走了進去。
其時暮光已斂有七八分,未點燈的室內暗沉沉似是陰雨天。皇帝記著她畏黑的怪疾,擔心她會不會又發作了,忙將手邊一盞燈點亮,並藉著光,看見她身影就在內間簾後。
皇帝快步撩簾走近時,卻有一物劈面飛砸了過來。皇帝抬手抓住那隻茶杯,手落下時,見她就坐在內間的小桌旁,目光不善地盯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擅自闖入的盜匪。
與她相識這樣久,皇帝見過她各種眼神,還真沒見過眼前這般,也是第一次被她拿茶杯劈頭蓋臉地砸。
因著實怪異且心裡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帝一時都未追究她拿杯子砸他的事,將茶杯在手裡轉了個個,擱放在她面前的茶盤上,說道:“茶應已冷透了,你要喝茶,朕令人送壺熱的進來。”
又道:“天晚了,就用晚膳吧,冬天夜寒,咱們早點用膳早些上榻歇息。”
她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在他邊說話邊將手靠上她肩時,像被黃蜂猛蟄了一下,忽然身子一抖,就偏身避過他的碰觸並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半步。
皇帝手半懸在空中,心中更是不解時,見她望他的眼神像是透著煩厭,她神色也漸漸是不加掩飾的不耐煩,似天色將陰時雲霾越積越重。
“怎麼了?”
皇帝思她這幾日確實是有點反常,又想她今日剛與蕭珏見過,也不知說做了什麼,心中亦似有云霾無聲地移近。
他走近前去,欲摸摸她手和臉頰,看她是不是因為天氣冷而受寒凍病。然指腹剛碰到她指尖,她就將手往身後縮。
皇帝未能及時捉住她手,只捉住她一角衣袖。
就這麼一角衣袖,她今日也不肯給他,硬要從他手中抽離。心中的雲霾在皇帝眸底悄然投下陰影,皇帝更用力地攥著她的衣袖,進而順著握住她的肩臂,問:“到底是怎麼了?”
第62章
奇怪的眼神,皇帝見過她眸中真實的毫無掩飾的痛恨與譏諷,也見過她假意順服時眸中虛偽的溫順與仰慕,可還從沒在她眸中看到過這樣深重的厭煩,好像他蕭恆容是她在這世間最討厭的人,她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煩。
皇帝握著她雙肩,不叫她再往後避,幾是將她箍在他懷裡,追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她沒有回答,望他的眸光依然是冷的、煩躁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皇帝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微一愣後就簡潔地脫口回答道:“吃飯,睡覺。”
這誠實的回答似乎叫她心中煩躁更深了,她掙了下未能掙開他的手臂後,眉頭已越擰越深,“宮中地方多的是,想吃飯睡覺去哪裡都成,何必非來這裡。”
皇帝早和她表明心意,也以為二人多少算有幾分心意相通了,不解她為何這時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微一頓道:“別處哪有你。”又道:“要不跟朕回紫宸宮,那裡寬敞暖和些。”
她卻回之以一聲冷笑,眸光亦是冷冰冰的,是冬日房簷下懸著的冰凌,刺目的冰寒與尖利。
握在手中的肩臂雖是柔軟的,但皇帝感覺她此刻似是隻刺蝟,且如臨敵般豎張著背上的尖刺,可他並不是她的敵人,他不會傷害她,他早將真心都剜挖給她了。
皇帝著實是不明所以,無奈又茫然時,就似平常安撫她,邊輕吻她唇邊道:“到底有什麼事,和朕說說好不好?”
然而他剛低身靠上她唇,話音含糊地還沒說完,唇上就忽然一痛。是她毫不留情地咬了他一口,且伸手用力地推開了他的臉龐。她留著指甲,他毫無防備之時被她這麼用力一推,臉頰霎時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倒不是疼或其他,皇帝是因驚怔鬆開了手腕,他抬手微一揩臉,見指腹沾有淡淡的血跡,她在他臉頰留下的劃痕,微泛出了幾點血珠。
自聖上只身入室,周守恩就在外縮頭縮腦地瞧看著。因為姜采女本就有刺殺天子的前科,且如今私下與永寧郡王一方暗有牽連,周守恩在外瞧見裡頭似是鬧起來了,且聖上臉頰出血,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規矩,未經傳召就忙跑了進去。
“陛下,是否要傳太醫?”周守恩急切詢問著,見聖上只是眸光幽幽地凝看著姜采女,不發一語,心中越發焦急,努力勸道,“陛下,還是召太醫來看看吧,萬一……萬一……”
萬一……萬一姜采女指甲裡藏著毒呢……
這一句雖未真正說出口,卻已似是響在了在場之人的心裡。周守恩悄瞥姜采女,見她聽著他說“萬一”時,神色間浮起冷傲的凌然,她扶著桌角緩緩靠桌坐下了,唇際蘊有一絲冷冷的笑意,似已下好毒等著看聖上毒發,又似只是在等看聖上為此傳召太醫而已。
聖上龍體貴重,不可承受半點風險,就算事實上沒有那個萬一,傳太醫來看一看,叫人安心些也好。
周守恩仍是力勸聖上傳太醫過來,然聖上深深看了姜采女許久後,終是沒有傳召季遠等太醫,只拿帕子擦了擦臉,就在姜采女對面坐下了,令宮人捧送晚膳進來。
這一頓晚膳,周守恩伺候得是提心吊膽,時時關注著聖上狀況,生怕聖上用著用著忽然就臉色青紫地倒下了。
雖幸好沒有這等嚇人狀況發生,但膳桌上的氣氛像比室外的冬夜還要僵冷,姜采女一言不發,聖上也不說話,桌上只偶爾響起烏箸碰觸碗碟的聲音,這聲音亦很少,因姜采女與聖上都少動筷子。
天氣冷,桌上幾乎未被動過的膳食漸漸都涼透了,周守恩令宮人將之撤下再端新的上來時,姜采女面無表情地擱下筷子,扭身走進了室內深處,聖上垂著眼簾,拿毛巾緩緩拭了會兒手後,亦起身走進了深處寢堂。
周守恩再怎麼不安也不能再跟進去了,好在他忐忑一夜後,翌日天明伺候聖上晨起時,見聖上與姜采女都好好的,儘管兩位都似沒睡太好的模樣,但這一日一夜到底還算是無事。
可也只似是身體無事,聖上和姜采女之間的關係從此日起時好時壞的,變得奇怪擰巴起來。
究其因由,周守恩認為完全是因姜采女。姜采女近日來脾氣忽然就烈了起來,常是無事生事,也不知聖上說的哪句話、做的哪件事突然就惹到她了,上一刻還神色溫靜的她,陡然間就能冷臉,陰晴不定的,簡直比天子還喜怒無常。
也不似是恃寵而驕,向來後宮寵妃恃寵而驕都是想向天子討要位份賞賜什麼的,可姜采女從未向聖上主動要過這些,從來都是聖上主動送到她面前。
且寵妃恃寵而驕當是張弛有度的,沒哪個膽大包天地敢給天子臉上抓一血痕。周守恩琢磨來琢磨去,琢磨不出個緣由來,只能想姜采女是不是吃錯藥了,一日日眼看著姜采女作來作去。
聖上儘管寵愛姜采女,可次數多了有時也著實是繃不住,在姜采女無事生事時,有時也會冷著臉走到一旁。
但那與其說是帝王對妃嬪的冷落,倒像是妻子發脾氣時,做丈夫的悶不吭聲地在忍耐,努力縱容的忍耐。
周守恩每日在旁瞧著,心想聖上這般縱容下去,姜采女脾氣豈不越來越壞,總這般縱容下去,怕不是要將前燕的清河公主都給縱出來了。
但就在周守恩以為情形會越來越糟時,事情似又往他所意想不到的方向拐了個彎。
漸漸的,姜采女有時再喜怒無常地發脾氣時,聖上竟不再冷臉了。不僅似半點不生氣,聖上那看著面無表情的神色裡好像還透著一點笑意,似是歡喜看到姜采女這般無所顧忌使性子的模樣。
不僅是感覺姜采女吃錯藥了,周守恩感覺聖上也漸漸不大正常了。
但不管如何,雖是吵吵鬧鬧的常是有風波,到底沒鬧出什麼大事來,且這麼折騰了一段時日,快到年底的時候,姜采女脾氣慢慢又像好了幾分。
離年底越近,姜采女無事生事的次數就越來越少,性情像又變得溫和,似流水在激湍一陣後又緩了下來,潺潺如山間清溪,雖偶爾還會小跳幾朵水花,但到底沒再在聖上臉上再撓幾道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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