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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很快便頭破血流。
霍極渾身劇烈顫抖,聲音啞得瘮人,卻也低得只有霍焰聽得到:“閉嘴!你這個畜生,你不是東西!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就該掐死你,你生下來就該掐死你!是我平日瞎了眼,只當你是疼若若,看不出你這個畜生竟藏著那樣的齷齪事!”
霍焰並沒有掙扎,語音破碎艱難地說:“若若無事。是我偷偷給若若下了從太子那求的藥,是我請太子將爹與祖父祖母,與我和若若,每日見兩刻鐘。”
這兩刻鐘既是局,也是他最後求的與若若再見的機會。
霍極身形突然猛地一滯,不敢置信地看著霍焰,旋即越發大了力地拖拽霍焰砸撞在鐵桿,猙獰得目眥盡裂,要立刻置霍焰於死地。
“你、你、”
霍焰始終沒有掙扎,斷斷續續地擠出聲音道:“我與若若……並非那般……我同……太子替若若……求……求了一世無憂……太子……答應了……”
霍極手上動作倏然頓住,渾濁的眼帶著赤,眼淚不可控制地滾出眼眶,砸在陰潮骯髒的地上,一顆接一顆地砸下,骯髒的地方很快溼了一片,他死死攥在霍焰頸上的手顫抖地收緊,又像突然被人抽走了力氣,驀然鬆開,身體沉重地栽下去。
獄卒發現此處的動靜,皺眉開啟霍極的牢房,將呆滯無神的霍極拖到另一面。
楊棄來點行刑案犯名冊,也撞上這一場混亂。
獄卒斟酌問:“大人,卑職看那個年輕的是傻的,老的那個要殺他,他也不動,就任著老的掐,您看,要不要將兩個人分開些?”
相鄰的牢房中間是半拳粗的鐵柱,只這霍焰又偏往霍極這邊坐著找死。
楊棄淡淡看向霍焰,默了片刻,道:“把霍焰帶到裡頭的空牢房。”
他闔起名冊,耳邊響起那日大夫的話。
“這姑娘先頭應該是吃到了什麼摻了毒物的髒東西,不過照脈象看,這毒物也近乎沒有了,應當是解了,再一兩日也無事了。
“只不過這姑娘天生弱症,身體虛弱,所以多有受不得,再者這嬌養的千金小姐,受不住這牢裡的苦,若是能出去好好養著倒還好,不過現在……小人便留些緩解的丸劑吧。”
*
長孫曜將盒內收的幾封信與長明。
長明疑惑接去。
第一封。霍極絕不會認罪,若要霍家認罪,尋霍焰。
第二封。霍焰手中藏有與南楚遺族密信、枇子山密信及霍極往日機要密函。
第三封。霍極賭太子殿下不會杖殺他,也賭陛下不會任太子殿下審他,霍極寧自戕也絕不會認罪,霍焰可令霍極自願認罪。
……
長明皺眉看罷手中幾封密信,內容寫的都不多,皆是繞著南境枇子山兩案誘長孫曜見霍焰,且並未落名款。她不解向長孫曜:“這些是哪來的?又是誰寫的?”
“第一封是霍焰千方百計買人性命送到孤手裡的,餘下的是陳炎抓了送信人,從送信人手底拿到的,霍焰令其在自己入獄後,每日想法子送一封與孤,至於這信自然是霍焰寫的。”
長明與霍焰在南境時也做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同僚,能認出霍焰的字,照著信中內容,這些是霍焰入獄後才送到長孫曜手裡的才是,便按長孫曜所說,是霍焰事先的安排,也覺有疑。
“這不是霍焰的字,這些信也不像是以霍焰的口吻寫的,倒像是旁人寫的。霍焰又如何早預想到入獄之事,買人替他送信?”
“變換個字跡罷了,之所以以旁人身份來寫這幾封信,是怕孤若真的不見他,反拿著信於霍家更不利,孤命唐家以南境案圍困霍家之時,他便該清楚,霍家將入獄,按送信人所說,霍焰也確實是那時準備了這些。”
“所以霍焰誘你見他是為替霍星眠謀一條生路,可為何一定是要你去見他?他為什麼不找你父皇……”
“事已至此,孤不會叫霍家任何一個人走出大理寺,孤的父皇也絕不會叫霍家任何一個人活下來,霍焰手底還有那麼點用的東西,父皇是會想要,孤可能也需要,但孤不會令父皇的人見到他,他唯一能求的只有孤,只有孤可能予他所求。”
長孫曜長指點在第二封信函是上的機要密函幾字:“這機要密函指的便是孤父皇與霍極之間的信函。”
長明知霍焰心思細膩謹慎,但聽長孫曜點的這一句,還是不由一怔,她問:“所以你見了他,應了他所求?然後他就勸霍極認罪?”
長孫曜搖頭,道:“孤不欲放過霍家任何一人。於孤來說霍家願不願認這個罪都一樣,孤要霍家認,要多少認罪文書,要他們親寫多少份認罪文書,又或是摁個印泥籤個字的事,不過是多叫幾個人動手的事。
“周律之下,不是他們不承認自己的罪,他們便無罪,罪證物證確鑿,容不得他們狡辯,孤甚至不需要他們活著開三法司會審,只要將大理寺看緊了,訊息封實了,誰又知道霍家在大理寺認了多少罪,霍家還活著幾個人,都是孤說得算。”
“不過這機要密函。”長孫曜望著長明,長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繼續道:“所以孤命陳炎暗下見了他一面。”
“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霍焰是要用這些換霍星眠?你怎麼知道霍焰就是想為霍星眠求一條生路?叫陳炎去見霍焰後,你還是為密函答應了霍焰?”
長孫曜頷首又搖頭,再道:“孤在霍家的暗探早已知霍焰與霍星眠並非兄妹之情,所以未見霍焰前大抵猜得霍焰是要求霍星眠的生路。”
並非兄妹之情,長明愣了愣,旋即不敢置信看長孫曜。
長孫曜頷首:“也正因如此,在霍極還有意扶持你時,霍焰卻會因你與霍星眠的婚約和霍星眠傾心於你之事,僱岸島殺手殺你。
“霍焰為替霍星眠求一線生機,將霍家一樁幾無人知的秘辛告與了陳炎稟與孤。霍星眠於外是霍極正室所出,於外霍星眠與霍焰是同母嫡親兄妹,但霍星眠其實是霍極的貴妾文氏所生,記在霍焰母親名下的。
“文氏是霍極強搶的旁人-妻-室,霍星眠是文氏前夫之女,文氏也在生下霍星眠幾年後離世,霍極一直以為霍星眠身體孱弱是因早產的緣故,但霍星眠其實是足月生下的。
“按霍焰所說,孤從早便離開霍家由霍焰安頓的,文氏身邊的心腹老媽子和丫鬟那確認,霍星眠確實非霍家血脈。”
長明覺得不敢置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霍極會沒有察覺嗎?更何況霍極是那樣精於算計的人,霍焰知道這樣的事起初又怎會沒將此事說出來。
長孫曜看出她的疑惑,繼續道:“霍極出身肅國公府,年少入仕,襲世子位,得父皇重用,仕途順遂,有權有勢,人生得意事,少說也佔了八-九,有一兩件不如意的事很正常。
“他不在意文氏已為人妻,以權勢強奪,那這文氏必然是他所喜愛,但並非屬意他的女子,霍極一時被情愛衝昏頭腦,腦子不清醒也正常。
“再者,霍極正妻善妒,膝下只一個霍焰,霍極其她妾氏均無所出,突然得個女兒,霍極自是歡喜,霍焰自小便對這個妹妹格外喜歡,恐怕也是因為自己並無其他兄弟姐妹的原因,在知霍星眠並非自己妹妹後,也自當不舍揭穿其身世,至於兄妹之情何時成了男子對女子的喜歡,就不好說了。”
長明輕聲問:“文氏這件事你父皇知道嗎?霍星眠的事又知道嗎?”
長孫曜默了默,道:“文氏這事並不是秘密,朝中知道的大有人,孤也早便知道,只不過因為霍極的權勢和身份,說起來的人少,孤也懶得理會他們這些人的私事,孤的父皇自然也是知道文氏這事的,但霍星眠的身世,霍焰壓得連霍極都不知道,旁人又怎知道呢。
“霍星眠既然並非霍家血脈,霍焰又以密函和霍極與自己的主動認罪,同孤求取霍星眠一世無憂,孤覺未嘗不可允霍焰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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