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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手執油紙傘,傘上繪著一簇簇垂絲海棠,玉手修長,剔透如雪,傘緣微微抬起,露出骨清神俊的臉龐,顏韶筠眼眸低垂,把傘傾在了她身上,遮擋了快要覆蓋住孟禾鳶的大雪。

孟禾鳶忽感一道暗影覆來,抽噎著回過了頭,便見到了這樣一副神君低眉的模樣。

她淚眼朦朧的瞧著顏韶筠,她哭的太久、凍的太久,身上的衣裙不足以遮擋這夜晚的寒冷,更遑論早已凍僵的鞋襪。

孟禾鳶身子骨早就支撐不住了,她眼睫輕顫,洩出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眸,身子一軟,斜斜的倒了下去,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似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孟逸文待了沒多久便離開了顏府,顏韶桉站在廊廡下看著大雪,心間隱隱煩躁,孟逸武通敵的證據太后手中有一份,關鍵的一份是孟逸文大義滅親補了上去,在孟逸武的書房內搜到了與蠻夷的書信。

筆跡、私印一模一樣,孟家大房徹底傾覆,孟禾鳶便也淪落為罪臣之女,不肖幾日,太后便會把此事昭告天下,而孟禾鳶雖只是一介宅院婦人,但終歸會帶來許多閒言碎語。

更遑論她這些日子的那些出格舉措,爭風吃醋,為難梅氏一個弱女子,竟把兒女情長放在了子嗣前面,顏韶桉心裡像是有一股繩子在拉扯,一邊覺著到底三載夫妻,體面些,和離罷,一邊覺著他沒有錯,錯的是孟家,是孟禾鳶,他應該休妻才是,這樣還能博得一個家風嚴謹的好名聲。

他不自覺的往同鳶堂走去,在將將踏入院子時突然被提著燈籠前來喚人的若梨叫住了腳步:“二爺,二爺,梅姨娘驚夢了,說是想叫您去一趟。”

顏韶桉收回了腳,躊躇一瞬,淡下了臉色:“走罷。”

*

抱朴居

爐銚燃著火,正煮著熱熱的、散發著甜蜜氣息的香茶,屋內炭盆旺盛,熱意烘烤,被窩裡拱起一道身影。

孟禾鳶蹙眉咳了兩聲,隨即被喂進了一勺湯藥,苦的當即吐了出來,還落了淚,嚶嚶嗚嗚的叫著爹、娘。

後面又換了一碗不那麼苦的,她便沒再吐了。

她睜眼時渾身正燒的極熱,眼皮腫脹,昏昏沉沉的望著帳頂,以為回到了同鳶堂,沙啞著嗓音喚:“春緹。”

“醒了?可還難受?”低沉清潤的嗓音突然落在她耳邊,陌生又熟悉的叫她緩了好半響。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但似乎並非是顏韶桉,顏韶桉更冷漠一些,這道嗓音聞之讓人如沐春風,厚重卻不乏清悅。

她瞳孔驟然微縮,受驚般轉頭看去,顏韶筠就坐在離她床邊不遠的紫檀桌前,而此處、墨綠的簾帳也並非是同鳶堂,是哪兒不言而喻。

孟禾鳶想到此便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爬了起來,縮在了牆角,裹著被子,目光不自覺露出警惕之色,她也不知道怎麼地,便自然而然的這麼做了。

“多謝兄長搭手,沒讓鳶娘暈在雪地中,否則怕是命也要去了半條,只是此處瞧著不似同鳶堂,兄長在此也不大合適,還請兄長能喚鳶孃的女使進來伺候,鳶娘得回去了。”

她有些急了,雖然顏韶筠幫了她許多次,她也感激不盡,但這次他實在欠妥,他一個未婚男子,怎可把她一個婦道人家帶到他的屋子裡,這人來人往的,傳出去她還怎麼活。

更遑論他們還是姻親關係,孟禾鳶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一時有些埋怨顏韶筠的莽撞。

她擔憂著,被子裹得更緊,連熱意也被激發了出來,病氣竟跑了三分,因為她發現,她身上的衣裳貌似被換過。

顏韶筠一步一步緩緩走近,瞧著縮在床榻間的女子,髮髻散亂有些莫名的可愛,臉上直白坦露著警惕之色。

“顏韶桉都打算休妻了,你還回去做甚。”顏韶筠蹙眉反問。

第14章

他說這話時臉頰半隱在燭火裡,眸光明明滅滅,話語溫和,彷彿只是單純的疑問。

孟禾鳶注意力被他帶至偏移,滿心都是“休妻”,對他的靠近無所察覺:“還請兄長莫要胡言。”,她病中渾身都沒有力氣,腦子也轉的慢,但不妨礙她覺得顏韶筠在挑撥離間,虧她先前還覺得顏韶筠幫過她許多次,人還謙和穩重,如今瞧來,是她看走眼了。

孟禾鳶思及此,視線冷了下來,糊成漿糊的腦袋也沒來得及多想,掀開被子就要踉蹌離開:“春緹呢?春緹?”她啞著聲音喚道。

熟料剛剛踏下床腿便一軟,跌入了顏韶筠的懷中,美人孱弱,身軀燙手,他未曾避諱,坦然自若的把人塞回被子裡,自己坐在了床邊:“還燒著呢,亂跑什麼?嗯?”孟禾鳶生病身子軟,根本推拒不得。

那雙微彎的含情目中是不加掩飾的關心,卻叫孟禾鳶有些不自在:“兄長,這樣真的不大合適,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叫外人瞧見了,你我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她抗拒了顏韶筠掖被角的手,倔強的就是要起身,勾旁邊小几上的衣裳,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氣,只是沒力氣發出來罷了,對顏韶筠也是怨大過了感激。

顏韶筠沒有在意她的小脾性,凝著她,視線掃了一瞬:“你父親之事不肖幾日便會被整個京城唾罵,屆時便是千古罪人,顏韶桉不說是黑手,起碼也是在後面推了一把,你還能回去與他日日相對?”

溫潤的嗓音變得有些清冷,墨髮垂散,孟禾鳶霍然轉頭,雙眸燒的通紅:“你知道此事,我父親是被冤枉的,是不是。”她可憐極了,眸露渴求,似是希望聽到什麼回答。

顏韶筠凝著這張破碎的臉龐,坦白:“也許是。”

孟禾鳶淚如雨下,嘴唇燒的通紅,髮絲凌亂的垂在了鬢邊,她好恨,竟不知嫁給的是人是鬼,還有她的好二叔,分明是手足,何以做到這般地步啊,孟老太爺夢魘般的絮叨迴盪在她耳邊,叫她幾欲作嘔。

她手抖的撐不住床沿,顏韶筠帶著些冷意的大掌猶豫了一瞬,包裹住了她的恐慌:“別怕,你還有選擇。”呢喃的,略略沙啞的聲音落在了耳邊,驚醒了沉浸在悲慟中的孟禾鳶。

他傾身側過了頭,在她灼燙的如羊脂玉的頸間輕輕落下了微涼的一吻,薄唇柔軟,癢意直接席捲了孟禾鳶半邊身子,她恍如驚夢般條件反射的揮手。

不輕不重的一聲,顏韶筠被打的偏過了頭。

氣氛凝滯了半響,孟禾鳶又驚又怒,她不可置信的回想方才顏韶筠的舉措,他……他在,竟然,竟然,他與顏韶桉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孟禾鳶氣昏了頭,厭惡之色隱隱浮現在她的面龐,只恨不得拿一把剪刀,朝著他脖子扎去。

隨之而來又是隱隱的懼怕,怕顏韶筠被她激怒,然後一時上頭會對她做些什麼,孟禾鳶忐忑不安的縮了縮身子。

顏韶筠舌頭頂了頂腮,所以原是他想岔了,他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孟禾鳶蓄意謀劃,不過就是為了攀上另一個權貴,從最初的百暉園“驚嚇”,到後來的故意穿一樣的衣服,還有小門的故意相逢,廣昭寺的“溼身等待”。

不都是她的心機手段嗎?

顏韶筠剋制的起身,離開了床榻邊,向屋外走去,孟禾鳶則撐著痠軟疲乏的身子匆匆的穿衣裳,不肖一會兒,春緹急匆匆的進了屋,撲到床榻邊,躊躇喊:“姑娘。”

孟禾鳶勉強笑笑:“幫我裹上大氅,我們得趕緊回同鳶堂了。”

春緹便沒再問了,一臉心事的模樣幫她繫著帶子,外頭風雪已停,寒氣逼人,撥出一口熱氣兒也會即可化成翻湧的寒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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