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悔不當初(雙重生)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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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深, 騎兵手持火把,飄散的火星如磷火般閃著弔詭的輝光,直令人想起坊間傳言中的陰兵過境。
七月是鬼月。端寧倏然想到。
她遙遙地看著騎兵所帶起的煙塵逐漸消失,心中莫名生出一種奇異的感傷。
七月也是令令的生辰。
城樓上站著許多人, 仍依依不舍地看著大軍出城的盛景。
端寧壓了壓斗笠的邊簷, 騎在馬上悄悄地進了城。
她只在靈武停留了兩三日便出了城, 只因那日在茶館聽到有人說北面有座仙山,不日將會舉辦盛會。
老嫗仔細地和她說道:“朔方的胡人許多自西而來, 信奉祆教, 崇尚光明與火焰,因此盛會上常會有煙火與火把,姑娘此行甚巧,剛好可以看看。”
另一位老嫗補充道:“平日裡盛會都在晦望, 只七月不同, 特意設在了中元節那日。”
端寧撫了撫馬匹的鬃毛,溫聲說道:“那正好。”
她們停在山麓的小鎮上稍作休整,快入夜時她隻身去了鎮中心的一間茶樓。
說書人又在講起二百年前的故事來,這故事流傳甚廣, 連許多從未到過朔方的人也曾聽聞,但端寧卻是第一次聽。
她慢慢地捧起杯盞,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手心卻生了許多薄繭。
茶水滾燙, 熱意一直蔓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饒有興致地聽著說書人講說。
端寧的面容大半隱匿在面紗後,她身後揹著一把長劍,那樣子既像是俠客又像是劍士,還隱約帶著些許匪氣。
任誰瞧見她也不會將她想成是一位尊貴的公主。
好在每年七月都會有許多遠方的客人來到這裡,加之北地多風沙時人都常以薄紗遮面,因此也沒人向她投來怪異的眼光。
“相傳在二百年前時,朔方還不叫朔方,也不像如今這般寒冷。”說書人開啟摺扇,緩緩地說道,“有一位老夫在溪邊垂釣,整天下來顆粒無收,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突然感覺杆頭沉重。”
端寧看了眼窗外落日的餘暉,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他心中大喜,暗道定是條大魚,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拉上來。”說書人繼續道,“卻不想竟是一塊玉璧,這玉璧只有巴掌大,離開水面以後更是輕如鴻毛。”
“這便是引起朔方動亂數十載的通靈寶璧。”
端寧撐著下頜聽了許久,太多怪力亂神的描述讓她漸漸失了興致,於是她默默地離開了茶館。
夜色已經降臨,天上只一輪玉盤,連星子都沒有幾顆。
她抬頭仰望那輪快要完滿的金月,再一次想起了崔琤,明日便是她的生辰,這也是她們分離的第十年。
她吹了會兒夜風,盤算著這則故事快要結束時才回去。
說書人的聲音漸漸地淡了下來,帶著些悲涼說道:“最終玉璧沉入水中,再無蹤影。”
“說來也蹊蹺,本來輕如羽毛的玉璧一入水就又變得沉重無比。”他合上摺扇,“二百年來有無數人試圖找尋,卻都無果。”
端寧倚靠在牆邊,她蹙起眉頭心中莫名有些沉重。
她回去得稍晚,本以為兩位老夫人已經睡下,二人還在擺棋討論三日前下的那局棋。
端寧想起少年時她也曾常常和崔琤一道下棋,現今兩人已十年未見。
有時她也會想,若是昌慶二十三年她遵從父親的遺願嫁入朔方會如何?
也許會有些影響,也許什麼也沒有。
一位公主而已,就算再尊貴也改變不了國事,褪去虛幻的權勢外衣,她便只是一個姑娘罷了。
但當她闔上眼眸,她想起卻是兄長臨死前的病容。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他,太子悲傷地看向她,嘴唇不斷地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還沒等她俯下身認真聽他的話語,父親便忽然來了。
父親最是疼寵兄長,即便是自己也身染重疾還會來探望他。
後來端寧才知曉他只是想給崔氏一個面子,透過穩固崔氏的地位來讓令令和哥舒昭的這樁婚事多些效力。
那時的她天真地抓住母親的手,顫聲說道:“兄長死前一直想向我說些什麼,他、他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話音剛落,她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端寧第一次觸碰到恢弘盛世幻象下的骯髒,她甚至不敢將猜想推得更深。
崔皇后的神情像是比她還要惶恐,她撫上她的臉龐,長長的指甲刺痛了端寧的臉頰。
“別亂想,容兒。”母親抱緊她,“是你哥哥福薄,承不住龍氣。”
多年以後端寧梳理瑣碎記憶,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崔皇后是知道的,她在白日裡出了一身冷汗,久久都未能忘記那種陰冷之感。
她突然想到,興許她才是與皇家格格不入的那個人。
夢醒以後端寧直接從客棧走了出去,朔方的夜空澄淨,連月色都比長安皎潔許多。
零碎的光點似乎是流螢,又像是墜在草叢間的星子,她靜默地蹲下身,才發現只是露水罷了。
端寧心中的失落堆在一起,竟有些悵惘起來。
當年她義無反顧地離開那座吞噬人心魂的深宮,卻未曾想過令令會再度踏進去,她就好像是替她擋了一道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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