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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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該……”陳澍貼著他,眼睛使勁轉了轉,循著本能在腦海中努力挖掘那個異樣的感覺,“你不是早就叫我小澍姑娘了麼?”
雲慎面上自如的神情僵了僵,他緩了口氣,抬眼,笑得愈發溫柔,只道:“是麼?我怎麼不記得?”
二人一來一回,雖不曾長篇大論地爭起來,卻也是無聲地相持過一陣,因此雲慎再一回話,何譽才終於回過了神,四下瞧了瞧。他們雖在茫茫人海之中,但臺上第四場已不知何時開始了,正打得難分難解,煞是精彩,故而也沒什麼人回首來瞧這一個小小的熱鬧,或者說,就算當中有人有心想聽,也不過是側耳去聽,面上不顯,於是何譽便又勉強鼓起些許勇氣來,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調解。
“是呀,雲兄向來都是單叫的姑娘,小澍姑娘記錯了吧。”他道,“再者,不是方才還在說劍的事麼,怎麼又說起這個了?”
“可是我當真記得他叫過!”陳澍回了頭,不再這樣貼著雲慎說話,而是衝著何譽,正色辯道,“而且我總覺得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個稱呼罷了,哪有什麼重要不重要的。”何譽笑著又勸,“保不齊是我一直這麼叫,你因而才記混了。你若是覺得‘不妥’,我做主!逼著他以後一直叫你‘小澍姑娘’!”
陳澍臉上神情一掛,嘴就倔強地撅了起來,氣呼呼道:“我是真記得!不是同你們開玩笑,我直覺向來很準的——”
“——那大抵是曾經叫過一兩次吧。”雲慎打斷她,道,“何兄不曾記得,那應當是同沈右監敘話的時候,偶爾叫了那麼一次兩次。”
“不!”陳澍飛快地駁了,回頭,又仔細想了一會,篤定道,“不是那日,我記得是個很空曠的地方,好像夢裡一樣,風有點冷,月光亮堂堂的……”
“哦。那應當是那日——”何譽恍然,正要說,視線越過陳澍肩頭,和雲慎的目光對上了,只瞧得雲慎溫和笑著,衝他輕微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他便是一頓,旋即把後半句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突兀地話鋒一轉,道,“應當,應當就是那日做了夢吧!哈哈!”
雲慎也衝她很是安撫地笑笑,出言道:“是你心裡怪我,覺得我把你叫生分了,故而才有此夢,是不是?”
“是這樣的麼?”陳澍本是篤定,但云慎這一笑,她也彷彿本能地學著他一笑,眨眨眼,猶疑道,“可我總覺得……”
“好了,方才不還在說你要尋你的劍麼?”何譽笑道,“就算劍穗丟了,畢竟是你自己編的,總也還記得它是什麼樣子吧?退一步說,劍穗只是其一,哪怕不能靠這劍穗尋到你的劍,你同我講講你這是劍長什麼樣,又怎麼丟的,我拿去問問相熟的武林人士,多一人,總比只你一個人盲人摸象地找要好多了,是不是?”
他這番話,放緩了聲音,說得深入淺出,一路順了下去,最後一個“是”字落下時,果然把陳澍拉了回來,不再糾結於那模糊的一段記憶,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正思索著要答話。可也似乎正因為這話說得明白,陳澍那話還沒說出來,就有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若是想要尋劍,我師門也能幫忙問問,”這嗓音也是溫潤的,乍一聽有些像雲慎,卻又並不全然相似,細聽,便能發覺這溫潤嗓音中處處藏著的不確定,可是雲慎千百句話也不會露的怯,但這人這樣似乎已是懷了莫大的勇氣了,說一半,聲音甚至又低了低,“若是擔心接下來的比試,我可把我的劍暫時借你一用,權作應急……”
三人轉頭看去,果真看見懸琴站在一旁,旁人偷聽,大多都是眼觀擂臺,耳聽閒話,只有這懸琴,老老實實地揹著他那兩把仍舊緊緊包裹著的劍,聽到一半,還忍不住出聲插話來。既是兩把,倒確實能勻給陳澍一把。
況且他那細劍,單被裹著都教懸琴使得行雲流水,只論那運斤成風,金鐵相擊的幾招,也瞧得出真是兩把寶劍,確實也頗合陳澍的意。
但陳澍卻猶疑地否了,道:“……不必,我若是要使旁的劍,也不用辛苦下山來尋了。”
她說得直白,還有些傷人面子,何譽在旁聽了,不免落汗,心裡無奈,面上卻是熱情地打著圓場,道:“是這樣的,多謝兄臺好意,這好劍萬一磕了碰了,反而不美,因此借劍還是算了。不過琴心崖向來懂劍,小澍姑娘這尋劍一事,若能得貴派相助,定是事半功倍。”說罷,推推陳澍,示意她好生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一遍。
何譽不知內情,可陳澍瞧瞧雲慎,又瞧瞧懸琴,還記得那日下山被誣作瘋子的事,只能斟酌著開口,道:“是這樣,我那日在宗門中,便發覺這劍不見了……也許是前日巡山,落在了某處。此後便下山,在丈林村尋見了劍穗,方知必定是被好心人拾了。那人是要來參與這論劍大比的,我原先一直以為是何兄,今日說開了,才發覺不是。”
“你宗門既在山裡,平日裡有山外人出入麼?”懸琴問。
那劍是在光天化日飛走的,陳澍又怎不知不是旁人拿走,只能硬著頭皮答:“不曾有。”
“師門長輩,也不曾見過這劍?”
“不曾。”
“是新鑄的寶劍麼?”
“是的……你怎麼知道?”
“聽你此問,是覺得那劍可能是被人偷了?”何譽道,頓了頓,又中肯地附了一句,“小澍姑娘的劍,定是好劍,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懸琴說,定定地瞧著陳澍,“許是這劍天性散漫,不樂意受人束縛,因此離家出走了。”
何譽:“……啊?”
第三十八章
懸琴話音方落,三人的反應各有不同。何譽最是明顯,即刻便驚撥出聲,獨眼瞪得幾乎比他另一半的玄色眼罩還要大了,陳澍稍定,先是面露訝異,接著倒是吸了口氣,彷彿當真在思考此話的有沒有理。
三人之中,只有雲慎抿了抿唇,自從懸琴說出此話,便一直盯著他看,狀似審視,連面上一向帶著的笑也不達眼底,平白冒著一股冷意了。
“許是在下孤陋寡聞了,”也許是發覺這句驚呼實在有些失態,還是何譽自己先開了口,道,“確實不曾聽聞……劍也能自己長了腿跑了。”
他是好心轉圜,懸琴卻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雖然態度溫和,言辭懇切,卻是抱著一副同稚兒說教的耐心,溫聲道:“閣下有所不知,這劍若有靈,離家出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莫說是上古典籍裡那些傳說了,就是近幾百年,也是偶有發生的。”
“哦?”雲慎一成不變的笑終於頓了頓,眼底泛起些興味,追問道,“果真?”
他問得平和,但態度卻很是堅決,一反常態,彷彿根本沒瞧見一旁拚命衝他使眼色的何譽,雖然只是三個字,卻是慢悠悠地說著,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穩極準。
“我派數十年前就曾發生過一例。”懸琴應聲道,似乎先前猶豫了許久,因此這一句斟酌已久的話倒顯得順暢了許多,“也是新鑄的劍,也是出自大師之手,鑄成之後醒過劍,沒幾日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譽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插話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這劍就是單純地丟了呢?”
“不是丟了。”懸琴正色道,“凡是琴心崖鑄出的劍,從不會丟,哪怕是遺失了,被人偷了,不出幾日,也能在遺失的原處找到它。”
“但那一回卻不曾找見了?”
“不,找見了。”懸琴頓了頓,說到這話的時候,反而又有些猶疑,“正因為是找到了,才確定不是被人偷了——那劍被安置在那個前輩院落裡的劍碑上,而這碑上,被這劍劈出了一行字來——”
“難不成是說他不樂意為人驅使,想要尋求自由?”陳澍聽得認真,當下便搶話道。
見她這樣饒有興趣地細心聽著,儼然一副當了真的樣子,再看雲慎,雖然不曾出言,卻也是神情端正,沒有絲毫的戲謔,何譽左看右看,大抵終於是發覺自己才是那個與眾不同的人,頓時把嘴閉得更緊了,識趣地不再吭聲。
由著懸琴同陳澍兩人,尋見了知己一般,又把這個離奇的故事續了下去:“姑娘猜得不錯,是些這樣的話,況且這劍消失得蹊蹺,回來得也蹊蹺,回來的當天夜裡,除了這位前輩本人,無人進過他那個院子,不是這劍自己劈開的字,又會是誰?”
陳澍神情鄭重地點點頭,道:“有理。”
她這一說,懸琴的臉上又有了些細微卻肉眼可見的喜悅,動了動嘴唇,剋制著又道:“我就知道姑娘也會認同的……此事我派尋常不敢與旁人說,但今日覺得姑娘心中有劍,是真正的習劍之人,才願意把這秘辛說與姑娘聽。不求幫姑娘尋回寶劍,就是給姑娘提供些許靈感、線索,也是也就足夠了。”
“我知道是你好意!”陳澍爽朗地應下了,笑著道,“若有空,我也回門派找一找,看一看,看看我那把劍有沒有在山巔上刻幾個罵我的大字!”
說這話前,雲慎嘴唇翕動,瞧著懸琴,分明是想說上些什麼,但陳澍這話剛出,他便側回頭來,看向她,神情鬆動,似喜似怒,又因為畢竟是淡淡的,辨認不清。不過這喧鬧的人群在短短一頓對話之中也是沸騰了數次,氣氛逐漸升溫,那些視野裡興奮的、吵嚷的,踮著腳往論劍臺湊,恨不能徑直飛上去的看客,把何譽都感染了,時不時偷眼去看一看場上的形勢。只有陳澍與懸琴,在人群之中,彷彿很自然而然,不覺得自己突兀地聊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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