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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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周安吃了三成,那老婦人吃了一成,沈詰吃了一成,剩下整整一半,倒是都進了陳澍的肚子裡。
她是吃飽喝足了,老人大抵看她吃得開心,也是滿足得很,臉上褶子都笑多了,出門的時候,一反初見的黑臉,拉著她的手,連連囑咐周安“好生帶這小姑娘逛逛營丘”。
周安哪裡敢駁,連連稱是。三人徑直出了院裡,口裡說是“逛逛營丘城”,實際上各有目的,大家心裡如明鏡一般,默默地往前走了半條街,直到看不見遠端那個還冒著炊煙的院子了,那周安才又開口。
“你們……真要逛營丘麼?”
“要逛。”沈詰道,“確實要託你給我們指條路。”
“大人請說。”
“我見那營丘堰,是自山上而下的,想必除了南邊這個堤堰,還有若從北出城,往山裡走,應當還有一條道能通向這營丘堰的上游吧?”
周安一怔,似乎沒想到沈詰只那深夜一瞧,便能想到這些,思索了半晌,口中道:“好似確實有一條道,但是廢棄多年,因為有了你們來時那條通外界的山道,這條小道很久不曾有人經過了。”
“帶我們去瞧瞧吧。”
話一說定,三人便向城北而去,由周安領著,穿過越發蕭瑟的城郊,到了連城牆都破敗不堪的城北。等到了城北,面前高山巍峨,巨峰聳立,陳澍方知這城外小道為何無人經過了,那山不僅高,而且近在咫尺,只比峭壁好行那麼幾分,看得人汗毛直立,而那小道,便盤旋在這高聳的山峰之中,被雜亂的樹木隱去,看著危險極了。
沈詰出了城門,抬頭一瞧,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又轉頭同周安道謝。那周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又被她堵了回去。
“確實要多謝你。”她說,竟又掏出方才在屋內掏出的那塊銀子來,強硬地塞給了周安,“我說過要給你的,就必定會給你,你且先收下。”
周安聽了,也不推拒了,低頭,似乎有些失落,道:“那縣令……”
“你放心。銀子要給,案子也會查。”沈詰拍拍他的胳膊,道,“我這個人,只會查案子,旁的不會,若他有罪,我親手押也會把他押回京城。”
說罷,也不顧周安那幾變的臉色與似乎欲言又止的神情,單手一拍陳澍的後背,像拍小馬駒一樣喚了一聲,引著陳澍往山裡去了。
這山道果真是險急,只踏錯一步,便會滾落山間。若是尋常人,摔個鼻青臉腫不說,恐怕再難登上這險壁,只能白白等死。
好在陳澍自然是如履平地,沈詰原先還仔細看著她,後來發覺她不僅無事,甚至還有空去摧殘路上的野花野草,心裡笑笑,也不去刻意留心了。
陳澍聽見她這聲笑,還以為是要尋她說話,抬起頭來,興沖沖地開口:“方才阿姐給那周安銀錢的時候,可瀟灑,可有魄力了。”
“是麼?”
“是呀。”陳澍道,“我看著都覺得瀟灑!也是奇怪,那周安明明也不缺衣少食,還是衙門官吏,過得挺不錯了,可我一見他,一聽他說話,又覺得他著實可憐……”
“我確實見過許多比他還要困苦的人,父母俱亡,兒女不存,病榻之前,刑場之上,他們多半哭嚎崩潰,偶或默默垂淚,很少有這樣平靜到麻木的。”沈詰頓了頓,道,“但有時,平靜亦教人心生憐憫。”
“……但是你給了他銀子!”陳澍說,又開心起來,“他日子應當會越過越好吧?”
沈詰聽了,一腳穩穩踩上下降的石階,回過身來,伸出隻手,託著陳澍往下落,道:“難說。這人求的不是一時的銀錢……營丘城這局勢,很是複雜。歸根結底,是因為前幾任縣令為人正直,不肯同那惡人谷同流合汙,因此被迫害,兩個離奇死亡,一個失蹤,還有一個被割了舌頭。如今這營丘城,雖然看著半死不活,至少還算得上有人管事,實則已然比前幾十年要好上不少了。若是真要換個縣官,朝中是沒什麼人情願,陛下老了,也不願把真正能幹得力的忠臣派往這種地方。”
“啊。那……”陳澍腳步一頓,看向沈詰,道,“……難不成這也沒有辦法麼?”
“有是有。”沈詰道,她好似發覺了什麼,腳步不曾停下,而是又快走了兩步,果然,樹叢一被撩開,天光透進這小道,面前便露出了大片大片的堤壩,不是營丘堰,又是哪裡?她這才回頭,衝著陳澍招手,道:“除非把那惡人谷連根拔起,盡數端了。”
“明白了。”陳澍道,又問,“那怎麼端呢?”
這回,沈詰一怔,繼而笑了笑,不回話了,而是轉過頭去,似是等著陳澍趕上來,又似是細細瞧著面前的營丘堰。
“我總覺得我們漏了什麼。”她沉吟道。
“什麼?”
陳澍也學著她的樣子去瞧面前的堤壩,只見那堰底的水溝似乎比昨日稍漲了些,小小的一片,彷彿碩大的雨滴落在這堰底,一塊一塊地擴散開來,映著日光,緩緩往下游流動,倒顯得波光鱗鱗的,好不鮮活。半晌,她舉起手來,驚呼了一聲:“看那,是不是馬蹄印!”
第六十二章
從淯水順流而上,一路至昉城,再到鴞子灘,便離這山脈的盡頭很是近了。淯水之源,始自良餘山,那源流從良餘山上流下,西邊的那條匯成了淯水,東邊的則奔騰而去,匯入大海,再不復返。
鴞子灘便是在良餘山腳下。順著山脊,往北再去幾公里,又是良餘山另一個方向的山坡,因總是日光普照,世人稱其為密陽坡。
大抵是臨著海,這裡比營丘城要潮溼許多,哪怕是午後,路邊雜草中結出的露珠還未被曬乾,將落未落地掛在那瓣長草之上,偶有風吹過,在晶瑩剔透的表面撫起道道水波。
然後,“啪”地一聲,它終於滴落在地裡,那水滴破碎的聲音傳出之前,這些露水便盡數被泥地吸了個乾淨。
一個腳印踩在方才那露珠滴落的草從上,又很快向前邁去。
這同樣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與營丘城那條山道不同的是,良餘山以左,也就是昉城一帶,盡數都是山嶺間難得的平原,不僅地勢平緩,而且風草長林,好一番蔥蘢綠意。
正是因為人跡罕至,所以從這條小道上走,原先被開出的道路也被叢生的雜草掩住了大半,踩在上面,不僅會打落其上零星掛著的露珠,還會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每一步,都清晰可辨。
這個聲音一直到他又踏進泥地裡才停止。
也是到了泥地之中,才隱約能在地上看見些許有些陳舊,逐漸被新泥與雨痕隱去的腳印,慢慢變雜,慢慢變深。
此處無人打理,自然是一層腳印疊著一層,若是夏季,雨水豐沛,第二日那些亂七八糟的鞋印子便都被沖刷進草木之中了,但偏偏自從前兩日那一場大雨之後,好幾日不曾下一粒雨,於是這地也亂,草也髒,又是霧濛濛的天,遠遠的,只能看見密陽坡那小鎮的一個影子,淺得彷彿油墨幹了,由水暈開,於是根本分不清遠方山脈與這小鎮樓閣的邊際。
但那行人,卻彷彿心中自有方向一樣,分毫不猶豫地朝著密陽坡而去。不一會,許是近小鎮了,那太陽果真透過高遠的天空落在他灰色的外袍上,也照亮了小鎮邊上的幾棟破敗草房。這裡顯然早已沒了人煙,要再往鎮裡走,走過兩條岔路,才能看見一條掛起的望子,也是這密陽坡頭一個有人氣兒的地方。
那人走進了這個掛著望子的客棧,坐下。
空空蕩蕩的客棧裡彷彿真也沒有了人一樣,直到他敲了敲那桌子,才有人慢悠悠地從院內晃出來,問:“打尖還是住店?”
“看情況。”灰袍人說,“這鎮上如今人怎麼這麼少了?”
“你來之前沒聽人說過?”店主問,動作一頓,倒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侃侃而談:“這一路上都無人同你說麼,惡人谷的那些‘山大王’們,為了讓朝廷打來的兵沒個落腳地,早把人都趕去昉城了,這鎮上還留著的,除了老不死的、趕不走的,也就我這一家客棧和幾個殘廢了。”
來人又用手指敲了敲木桌,道:“這裡不是先賢故去的地方麼?那惡人谷的人不怕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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