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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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詰大驚失色,卻不是因為陳澍這句話,而是急忙轉頭,伸手抓著陳澍的手腕,往懷裡一抱,死死摟住,但陳澍卻像個靈巧的小豹子一樣,滑不溜秋的,轉眼又掙脫她的手,從她的懷裡鑽了出去,朝著那沖天的火光一躍而去!
“——陳澍!”
第六十四章
“——陳澍!”
這聲喊,沈詰的聲量拉得很高,到最後那半個音時,幾乎要失了聲。自從陳澍一掙脫她的擁抱往前奔去,她便毫不猶豫地追上,怎奈凡人畢竟敵不過本能,何況又是這樣的熊熊大火,幾乎要把整個山林都燒穿了,沈詰向前奔了幾步,腳一磕,踉蹌了一下。
等沈詰再急切地抬頭去看,陳澍已經跑遠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澍縱身一躍,跳入了火海。
火焰輕易地吞沒了這道身影。
一眨眼,仿若書頁輕飄飄地翻過,前一頁那些凌亂的字跡,都彷彿一粒落入烈火之中的水珠,和火花一樣,炸開,盡數消融在這滿目的明亮赤色之中。
把陳澍吞沒之後,有一瞬間,那火勢彷彿屈服了一般閃了閃,但緊接著,這火光卻愈發焰焰,猛然漲開,火舌撩動四周的草木叢林,竟似有一種吃飽饜足,張牙舞爪的錯覺,看得沈詰一晃。
饒是她,雙腳也有些發軟了。
同點蒼關的那場巨洪不同,這裡只有燃燒的火焰,不聲不響,然而那勢頭卻又如此相似,火焰飛速地擴張,膨脹,不僅吞下了小木屋,吞下了陳澍,眼看著也要越過溪流,朝著沈詰而來!
她卻還站在原地,愣了愣,又不死心地喚了一聲:
“——陳澍?!”
沒有回應。
此刻,那些炸響的火花倒顯得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離奇。
明明火勢盛大,煙霧慢慢瀰漫而出,那熱氣已然撲面而來,燙得沈詰的雙頰也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但她扶著樹的手指卻仍舊顫抖,牙關也緊咬著,好似被寒意侵襲一般打戰,發出輕微響動,又融入那不絕的火花闢啪聲中,連她自己也聽不見了。
沈詰閉上了眼睛,煙氣滾燙,她已然屏住了呼吸,只緊了緊脖頸,彷彿心已定。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竟不退反進,往前邁了兩步——
火光映著她面上凝出的小顆小顆的汗滴,還未滑落便被蒸發,沈詰俯下身,扯下一塊布,把那已被烤得有些燙人的溪水兜起,往身上一潑!
爾後,她也不顧身上還有些未曾沾溼的地方,動作不停地往那通天的火光奔去!
若說前一刻她的動作還有些驚愕之下的猶豫,這一瞬,沈詰斷然邁出的這幾步,真是片刻停頓也無,就這樣果決地邁向了烈烈大火。
火舌似有所感應一般,被風撩動著,蔓延到沈詰面前,幾乎燒到了她的眉睫,不過咫尺之間,哪怕沈詰屏息前行,也好似能聞見那濃烈的焦味一般,她自是不敢再張口的,連雙眼也有些駭然地眨了眨。
這樣可怖的火舌,猙獰,凌厲,終於和點蒼關那樣的滔天洪水慢慢重疊。
但正在這一眨眼之間,那火花在沈詰的面前炸開,火星將要落入沈詰眸中的一瞬,彷彿被風吹過,有所感觸地一退,不曾傷她分毫!
緊接著,她便知道這不是單單一股風,那火焰繞過了她,似擁似抱地朝她湧來,沈詰半仰著頭,雙目圓瞪,呆看著那烈火幾乎把她整個人罩在火焰之中,繼而,又彷彿有些羞赧,有些膽怯,怕傷到她一般搖曳了一下,然後飛速退去。
有熟悉的聲音從火中傳來:
“哎呀……阿姐你別過來,別燙著你!”
“……小澍?”沈詰說,話音未落,她自己聽起來也有些不確信了,探頭像火中望去。
然而這一片山坡上的濃煙越堆越多,也不盡是白色的,還帶著濃稠的黃與烏,恍若那作畫之人累了,乏了,把畫筆往水裡一扔,染出的髒色一般,障著視野,別說那小屋、屋中之人,連火焰都看得是影影綽綽的。
沈詰不自覺地抽了口氣,嗆了兩聲,正要開口再問。
就在此時,那霧一般濃密的煙氣動了動,旋即被一股風破開,有什麼裹著霧,追風逐電地奔到她的面前,又小心翼翼地停下,等煙霧慢慢散去。
火還在燒著。
沈詰抬頭,揹著光,看見陳澍的五官在這灼熱煙氣中慢慢顯露出來,她還是那樣地赤誠,那樣地熱切,笑臉盈盈,胯/下騎著一匹駿馬,不等沈詰愕然張口,又把身後拖著的一個巨物重重甩在二人面前。
或者說,不能算作是巨物,等煙霧盡數散去,沈詰方看清了,這瞧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正是木屋中還未被燒成灰的半具屍體!
“你……”
“我順便把他撈出來了。”陳澍道,撓撓頭,“還能救嗎?好像是救不活了吧?”
“早死透了。”沈詰道,但她那視線仍舊定定地落在陳澍身上,一點也沒有挪開的意思。
待陳澍拍拍手,抬起頭來,二人對視,她才隱約覺察道沈詰那視線中裹著的異樣情愫,把剛才拍去菸灰的手往懷裡一揣,有些猶豫,又有些緊張地抿住了嘴巴,眨眨眼睛,不敢說話了。
胯/下那匹駿馬無辜地衝著沈詰噴了噴鼻息,爾後被陳澍偷偷一拽馬鬃,也乖覺地縮回了脖子,四下一片靜謐,在那盛大到妖冶的火光之中,愈發顯得詭譎。
沈詰就這麼看了一會,似乎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包容地搖搖頭,伸出手來,道:“……下來吧?”
她話還沒說完,陳澍面上的小心翼翼蕩然無存,圓圓的眼睛一下子便笑彎了,臉變得比夏日的暴雨還快,一下子又轉晴了,也不探手來夠沈詰伸出的手掌,喜滋滋地把腿一跨,撐著馬鞍,就這麼從馬上跳了下來。
一下子跳進了沈詰的懷中,砸得她往後退了半步,才敢把陳澍放下地來。
說來真是奇異,陳澍自大火中而出,不說地上被她拽出來的那具屍體,就說這匹馬,也是被燙傷了馬尾,原本飄逸漂亮的尾巴變成了半截黑乎乎的亂毛,那大火的煙也教沈詰連咳了好幾聲,連陳澍身上都落了不少木屋燃燒掉下的焦灰。
但風一吹,這些灰輕飄飄地從陳澍身上飄走,她便又渾身清爽,完完整整的,彷彿從未進入過烈火。
“這火——”沈詰道。
“——哦對,火!”陳澍飛快地應了,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去,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接著,也不知道真是因為她說話間撥出的彷彿仙氣一般的風,亦或是她那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這通天的烈焰就這樣縮了縮,彷彿巨大懵懂的生靈一樣,能聽懂人言,於是乖順地縮了回去。那動作甚至還透著一絲委屈,它慢慢地越變越小,越變越淺,直至化成一個火花,明滅地在屋頂逗留了片刻,終於結出最後一縷青煙,消散在林中。
除了被燒得已然面目全非的木屋,整片森林安然無恙,一花一木,一草一樹,都不曾被火撩傷,不知是哪裡的鳥鳴又響了一聲,在這山林之間迴盪,久久不散。
“——火都很乖的,不像水,水是大壞蛋。”陳澍沒忍住,小聲替“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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