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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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天虞山的每一夜,不拘是空幽的夏夜,蟬鳴滿屋,還是同這一夜一樣安靜的雨夜,自從陳澍鑄成了這把劍,便從不離身,吃也帶他,住也帶他。師兄師姐開玩笑說她同這劍過得了,她義正辭嚴地辯解說學劍法的第一日就已經同劍一起過了。
於是每一晚,他都這樣被陳澍擁著入睡,法力好像溫床,不自知而孜孜不倦地蘊養著他,教他更是沾染上陳澍的氣息,終於,在某一夜,他從那前世一樣的舊夢中驚醒,倉促計劃三五日,便逃離了天虞山。
那時他還沒有化形,沒有意識到這一步棋究竟是對是錯,也不曾這樣親身感受到貼近陳澍時,那樣被攥著五感,連胸膛起伏都生怕離她太近的感覺。
哪怕是一滴雨水,面對那足以燒穿山林的熊熊大火,也會徒勞地抑制著自己不要再落下,可轉瞬,他便已經甘願地落入火海,離著陳澍如此溫暖的血肉之軀這樣的近。
雲慎自己的身體裡,又何嘗沒有陳澍留下來的印記呢?
這樣黑暗的洞穴之中,他甚至還能分明地看見她的側臉,好似有些許細小絨毛,臉頰有些紅暈,衣襟遮住了喉頸,也遮住了些許探入衣領的碎髮,隨著呼吸,又一縷一縷地散開,滑落到雲慎手邊的灰袍上。
那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震耳欲聾,直到一滴熱汗落下,打在陳澍的頸間,又緩緩滑進更不可探尋的陰影之中,雲慎終於發覺這並不是陳澍的呼吸,而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他確實只是一把劍,一把從頭到尾屬於陳澍的劍。
血契或許束縛了他的神志,可是這樣真切的感觸,那樣洶湧的情愫,還有這好似真成了凡人一般明晰的,一點一點擴大的心跳聲,終於織成了這樣如同天虞山一般清幽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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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那豐霈細雨彷彿把這一夜浸潤了,漫長的一瞬過去,雲慎終於要支撐不住,收起手來,有些狼狽地臥在陳澍的身側,任由她抱著自己的手臂。
一席白衣,也不知道是搭在陳澍身上,還是被他壓在身下,就這麼糾纏在兩人之間,綁著他們。
只要再靠近那一點,一根髮絲的距離,他便能親到陳澍的亂髮,然後便是她溫熱的眼瞼,嘴唇微張,那裸露的一截頸項,隱隱起伏,似乎在等著什麼更鋒利的,更柔軟的東西舔舐上去。
雲慎不由地貼得更近了。
他原本應該在外面守夜,而不應當在這裡,遲緩地意識到陳澍髮間那股不同尋常的潮氣是裹著皂莢的味道。
偏偏無所知的陳澍還翻了個身,朝著他這邊湊了過來。方才散落在袍上的烏髮也落在了他的臉側,那樣溫柔潮溼的觸感,輕柔剝開了他身上的最後一層鏽跡——
被丟入爐中重鑄,也不會淬去他精魄道行;沾染上凡人血氣,仍不掩其金石之性;然而此刻,於狹谷之中,於沛霖之間,這奮然不顧的縱身一躍,終究使雲慎束手貼耳,拋開前塵往事,自甘沉溺在這以真心鑄就的鎖鏈裡。
在天虞山,陳澍抱慣了他,此時甚至不覺得他冷一般,在夢中也這樣依賴地湊上來,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背。
隔著衣料,雲慎也能察覺到那手指不經意地收緊,二人越擁越緊,陳澍身上的暖意瘋狂地侵入著他的面板,逐漸佔滿他的神志。
只是一吻而已,落在耳側,頸間,她是不會察覺的。
鼻尖探入那更濃郁的頸間,擦到陳澍的耳垂,爾後止住。
這沒有什麼,他與他身體裡的血都在尖叫著,戰慄著,彷彿只要一個順著他心意的觸碰,便能讓這長久緊繃,不得釋放的衝動宣洩出來——
他便能和陳澍水乳相容。
光是這一個想像,化為劍身被陳澍握在手中驅使的景象便能教他的喘息再也停不下來,這比那天虞山的潭水還要教人喘不過氣來,被陳澍壓住的手臂止不住地打顫。
呼吸間,他的臉頰也與陳澍耳側那塊肌膚相貼,緩緩向下,摩挲一般地拂過,許是面上雨露潮溼,他從不知陳澍竟也如此這樣滑膩,那讓人著迷的觸感一點點地引著他向下……
好似是很久,又彷彿不過是他眨了眨眼,那唇終於,帶著雨夜裡的寒涼,輕輕貼在陳澍的頸間。
幾乎灼傷人的火苗頓時在雲慎體內躥了起來。
自然,他的體內也有陳澍留下的法力,就像是燒盡的那捆乾柴,也不過是在同陳澍相觸的那一瞬便旺盛地燒了起來。但這樣滾燙到喚醒他的理智,將他渾身溼意都生生瀝乾了的觸覺——
雲慎遽然從這由血契所掌控的牽線木偶中抽離開來,伸手摸向陳澍的額頭,屏息一貼。
果真,那凝著細汗的肌膚比起頸間,只熱不冷。
整整三五日的能掏空人的勞累之後,陳澍,又驟然沒了一身法力,也確實是累垮了。
在這綿綿細雨所籠住崖洞中,在不願醒來的美夢裡,她發起了高熱。
第一百零一章
雨水溼冷,徹底澆滅了谷地裡那柴火燒成的木灰中殘留的熱度,很快,把整片燒過的碳灰都潤溼了,只留一片越發猙獰的烏黑,鋪在地裡。地上也變得泥濘起來,每當水珠滲進那泥土之中,緊接著便有更多的雨水落下,灌在這谷底,匯成小而淺的一道道水窪,不斷匯聚又分散,好似也活了一般靈動,映照著初升的月光,偏是可喜。
或許這茫茫山嶺對這場難得的雨是翹首以盼,或許那正在戰事之中的雙方更是,畢竟秋雨雖晚,卻也能暫且緩緩這一谷的戰火,讓打了一整日的兩方都好好地吃口飽飯。
然而這雨,如同點蒼關的那場大水,瞧著越有心氣,下得越勢大,實則就越可怖。
無名崖之下是谷地,這惡人谷也是谷地。
要說這二人暫時落腳的地方還好些,“南北通透”,那入了冬越發兇狠的山風會將一切捲走,包括這些谷底雨水匯成的小溝、小溪。
還好他們早便選好了這個小崖洞,地處山坡之上,又有上方的岩石作遮擋,整個崖洞彷彿一個溫暖潮溼的蛹,懷抱著陳澍,容她哪怕生著病,也安穩地沉沉睡去。
但惡人谷就不同了。
對於蕭忠,蠢笨如他,或許會覺得這是個徵兆,一個能教人喘息,甚至能把信送出去的空當。但當這雨越下越長,下個整夜,再下個兩三日,那便不是甘露,而是能把閻王隱藏在其中的漫天雨霧了。
且不說這雨順著惡人谷一圈山脈留下,最終在谷內會匯成怎樣泥濘的地面,就說這雨打在兵刃上,打在樹林裡,甚至打在屋簷上,這連綿的響聲,能掩蓋住鳥鳴,自然也能掩蓋住大軍突襲,一舉進攻的聲響。
那月光又並不明亮,若是朝廷這方真起了這個心思,這惡人谷恐怕就不是能撐十天半個月的問題了——
這一場雨,便是給老天給蕭忠送葬的伴禮。
一整日的鏖戰,除卻正午時分有過那半個時辰的間歇,整片淯北都不曾停下來過。
雨一下,彷彿得了什麼令一般,那進攻谷口的大軍又停了下來,回營整頓。
這回,谷口可不止這人牆堆成的大軍了,不斷的進攻所掩蓋的後方在雨霧中露出幾個角來,只一看,便叫人心驚——這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下,竟早已在谷口興起土木,不過半日,那營寨一般的一道壁壘便已築得七七八八,兵馬一退,便如海潮一般飛速後撤,在那牆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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