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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範妮將自己的手插在魯的牛仔褲後袋裡,輕輕地用手臂環繞著魯。他們走過華盛頓廣場,走過春街,經過那家StarBucks的時候,範妮又停下來,告訴魯,她傍晚路過它的時候,心裡孤獨和委屈,還有中央公園裡的事情。

她想要說的那麼多,可是她的英文不夠用,常常說了主語,就找不到最合適的動詞,開始魯歪過頭來聽,當她說不出來的時候,就安靜地等著,後來,就漸漸幫她補充那些她說不清楚的詞。後來,魯在範妮抬頭看他的時候,就開始親吻她,範妮便什麼也不說了。這時,魯才覺得事情開始走向正軌,愛戀之情開始盪漾在他們之間,一切對魯來說奇怪的悲傷的歷史開始向後退去。魯不明白的是,範妮只是愛上了他,為什麼要在這時想到那麼多和愛情沒關係的往事。

範妮那麼緊張,那麼笨拙,讓魯真正相信了,她真的沒有談過戀愛。這在魯看來,是不可思議的。魯試圖教範妮如何回應他的吻,如何主動地親吻他,不要只是緊張地撅著冰涼的嘴唇。魯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孩,她二十八歲了,卻不懂得怎麼親吻一個男人。

而這時,範妮緊閉著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現在自己是珍妮姑娘,還是嘉麗妹妹,還是郝思佳,自己居然在格林威治村寒冷的星空下,與一個金髮青年熱烈地親吻。

她聽到旁邊有人經過的腳步聲,範妮心裡希望他們看見自己,就象她也總經過街上正在接吻的情人們。大多數在接吻的情人們總是美的,大多數經過他們的人,心裡總有一點淡淡的失落。範妮想要當一次在格林威治村的街上一點也不失落的人。

上課的時候,範妮忍不住想魯,但是奇怪的是,本來應該會更分心,結果卻是學會和記住的,都比往日要多了。這是範妮的初戀,雖然這時範妮已經二十八歲了。她看著老師的薄嘴唇,心裡想著魯的嘴唇在她唇上的感受,魯說她是個奇怪的人,從來不親吻他。這讓範妮不怎麼理解,她想,自己已經把嘴唇貼在魯的嘴唇上了,已經在親了,還要怎樣才叫接吻呢。她春情盪漾地在書上空白的地方記下老師用作替換的單詞,老師叫人起來讀課文的時候,範妮讀的那一段幾乎沒有讀破什麼句子。範妮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愛情。

中午和蓮娜一起去咖啡座喝熱咖啡,吃早上從家裡帶來的三明治。範妮幾次想告訴蓮娜,現在她想,要是再見到她的男朋友,自己一點也不會感傷了。但是怕自己顯得太急吼吼,所以範妮幾次都忍下了,沒有說。她想,也許有一個週末,也可以讓魯到學校來接自己,這樣,大家在校門口遇到,最自然。也許他們兩對可以一起去咖啡館坐坐,成了朋友,就象在咖啡館外面常見到的情人們那樣,兩對人,圍坐在桌子旁邊,談笑風生。範妮感到,自己心裡有無數美景噴薄而出,象萬花筒一樣。

蓮娜端詳著範妮說:“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很新鮮。”

範妮閉著嘴笑,感到自己因為親吻過而靈活起來的嘴唇,在面頰上象花在盛開時那樣,漸漸地拉長了。她幾乎就忍不住要告訴蓮娜,現在她也有一個美國男友,也是金髮碧眼的青年。但她還是沒有說,她喜盈盈地說:“有時候,我會突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好,今天我上學的時候,一出門,見到那麼藍的天,我的心突然就高興起來了。”

蓮娜是個快活的人,她笑著誇獎範妮說:“那太好了。”

“是啊,很好。”範妮點著頭。她看到倪鷹坐在走廊的窗下在用功,她從來不到咖啡座裡來,因為坐到這裡來,先得買一塊錢咖啡,她捨不得。倪鷹握著個用舊了的可樂瓶子,在背書。範妮覺得倪鷹生活得太可憐了,簡直辜負了這裡的藍天麗日。

一放學,範妮就急急忙忙趕回家,魯在家。她走過去靠進魯的懷裡,魯身上有一股奧地利咖啡味道,比別的咖啡都要香,都要強烈。範妮伸手去摸魯的眼睛,她喜歡摸到他眼眶裡的那道柔軟的凹陷。

在魯的懷裡,範妮的心忽地輕盈起來。她希望魯和自己親熱,希望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象《馬丁.伊登》裡面描寫的那樣。範妮心裡情慾奔湧,但她硬壓著,不敢表現出來,怕讓魯笑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現,才能不失女孩子的身份。

範妮將自己的臉彎下去,貼到魯的手背上。魯的手指摸到了她的嘴唇,她用嘴唇輕輕地夾它,它上面留著一股忌司的氣味,那是有點臭的奶油味道。她感到自己的嘴唇終於象解凍了一樣靈活起來,象魚那樣開合著。

“你過得高興嗎?”魯咬住範妮的耳朵問。

範妮啞著嗓子說:“和你在一起,我才會高興。”

範妮的身體在魯的手掌下一陣陣發麻,她兩腮的汗毛直立起來。這是一個藍眼睛的人在撫摩和探索自己的身體。I warn you,她對自己說。但是,anyway, a dream comes to truth。但是,這個truth用在這裡對嗎?是那該死的印度英文嗎?範妮心裡三言兩語地想著。

當魯拉著她的手,走過走廊,走到他的房間裡。讓範妮吃驚的是,魯的房間裡幾乎沒有傢俱,甚至窗上都沒有裝窗簾,魯的被子,是一個拉開了拉練的綠布睡袋。他的藍色背囊,就靠在牆角。和電影裡面的美國房間比起來,魯的房間簡直太簡陋了。範妮向他放在屋角的床墊子走去的時候,看到魯的床前牆上貼著的一張發黃的招貼畫,畫裡有一個光膀子的男人,歪著頭在打架子鼓,十分沉迷的樣子。那下面的小字,是西班牙文。範妮在心裡做了最後的掙扎:她真的可以將自己的處女身給這樣一個人嗎?他們到底是相愛的人嗎?這個疑問無力地滑過範妮的心,象從高樓上扔下的紙團那樣忽忽悠悠的,很快就在肉體覺醒的風暴吹散。

25歲的範妮,仍舊是個真正的處女,魯暗暗吃驚。

魯和範妮,在床上經歷了不同的過程。對範妮來說,幾乎是在風暴中度過的,什麼都來不及想,而且束手無策,她以為魯會說什麼,但是,魯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用手輕輕撥拉她的身體,來告訴她,他希望她用什麼姿勢躺著。她也想說什麼,在有的時候,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學過用在這時候的英文。對魯來說,範妮一直順從和沉默,竭力屏住呼吸,象一個42街的性商店裡可以買到的性交娃娃。她的身體光滑,精巧,這是魯所喜愛的。但是,它總是有點諦聽什麼似的僵硬。魯以為自己還不夠讓範妮興奮,所以努力工作,但是,範妮的身體還是那樣沉默著,她閉著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讓魯感到沮喪起來。他簡直就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要怎樣才能跟他一起做愛。剛剛上大學的時候,魯看了一本印度的古書《愛經》,從此以為東方人的性愛技術神奇無比,其實,在遇到範妮的時候,雖然範妮的姿態總是有些僵硬,第一個讓魯想到的,還是那本從前讀過的《愛經》。書裡展示東方人在性交時柔軟的豐富姿勢,讓魯十分嚮往。範妮不能掩飾的臉紅,更加刺激了魯的想象,當時是為了接近範妮,也為了抱歉自己的邪念,魯才匆匆開啟行李去取咖啡的。而範妮與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樣了。範妮的腿沒有象常春藤那樣纏繞到他的肩上,範妮的身體沒有象波浪那樣使他沉浮,甚至範妮從來沒有真正地吻過他的身體,她嘴唇的功夫幾乎是零。她只是象水床的床墊那樣,體貼地承受著他的身體。所以,對魯來說,這是一次幾乎無趣的做愛。

範妮老是用手按著床單上的那一小塊發硬的血跡,好象見不得人似的躲著魯,還有點不高興。這樣的態度,讓魯覺得象是跟著五月花船來美國的英國傻女人。他一點也不明白範妮,是什麼讓她這樣,他並沒有強迫過她。在魯看來,做愛從來就是應該雙方都努力,才能建立起來的快樂。象範妮那樣,只曉得等著,象太平洋小島上英屬殖民地的國王一樣懶,所以他們不能在床上快樂。

他沒有說話,她也不說話。漸漸的,兩個人之間的空氣開始緊張起來,好象賭氣了一樣。

因為沉默,範妮漸漸感到了不快,懷疑,還有委屈。然而,無論如何,他們現在是有關係的了,要是魯和她結婚,她就是美國人了。要說委屈自己,總沒有美國罐頭的姐姐那樣委屈自己吧。魯到底是自己愛上的,是年輕的,好看的,不是那種四海飄蕩的爛水手。範妮想。這時,她突然十分想念美國罐頭,她這才體會到,世界上也許只有美國罐頭是最知己的男人。但是即使是今天他們都到了美國,再遇見,範妮想,他們還是不會結婚的,甚至也不會這樣躺在一起。美國罐頭從前開玩笑似地和維尼叔叔說過,範妮是那種油漆未乾的女孩,碰不得的。

因為不可以相愛,所以她和美國罐頭連手都不碰一下,也從來不一起跳舞,他們之間有這樣的規矩。

只有外國人,象魯,才碰得了。而且可以在床上就冷落她,連話也不說。魯到底在想什麼,一點也猜不出。

嬸婆知道了會怎麼想呢?她怎麼會看得起自己!範妮想。

維爾芬街上開過的汽車,打著大燈,車燈緩緩地掠過魯的長窗,照花了天花板。這時,他們才發現天色已經晚下來了。

“是不是因為我和你來自不同的種族,所以你對我有興趣?”範妮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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