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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點了點頭。

任秋風招了一下手,怏怏地走了。

一直等飛機穿過烏雲,升上天空,眼前出現了萬里晴空的時候,任秋風仍然在想上官雲霓。這是他心痛的一筆,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頁!隨著時間,他慢慢地感覺到,他犯下的最大最嚴重的錯誤,就是放棄了上官雲霓。他原以為,他可以輕易找到一個代替她的人,可是他錯了。連魚都有醫生,誰是你的醫生?

這一次去上海,他要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替代品”……那個叫胡梅花的,那個很像是上官的女人,你把她放在上海分店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可結果呢?

任秋風到了上海之後,並沒急於露面。

他先是悄悄躲在一家賓館裡,派人秘密調閱了上海分店的全部賬目。

經過三天的核查,金色陽光上海分店開業一年多來,不但沒賺一分錢,反而虧損了八百四十三萬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當這個數字報到任秋風面前的時候,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問,這個數字準確麼?會計說,準確。一連核了三遍。任秋風腦海裡轟的一下,幾乎要炸了。他閉了一會眼,用手在臉上搓了一把,說:“我是不是該從黃浦江上跳下去?我真該跳下去!”爾後,他沉著臉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告訴任何人。商場照常營業。

拿到證據後,任秋風整整想了一天一夜,那真是悔恨交加,一夜愁白了頭啊!……到了第四天,他才拿著那個打出來的資料走進了上海分店總經理胡梅花的辦公室。

任秋風進門的時候,胡梅花正坐在辦公桌後邊煲電話粥呢。她坐在桌上對著電話說,“……姐們,來吧,坐飛機來,我給你報銷。怕什麼,這裡我說了算。來了讓你住五星級,吃鮑魚大閘蟹!我老一,絕對說話算數……”正說著,看任秋風進來了,忙又改口說,“改天再說吧,我這有事……”說完,她趕忙把電話放下,臉上立時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嬌滴滴地說:“頭兒,你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好去接去呀。”接著又說,“快過年了,大家幹得這麼辛苦,總部是不是要發獎金呢?”

任秋風的眉頭擰著,苦笑了一下,說:“你看看吧,你幹得這麼好,當然要發獎金了。”說著,他把那個打有資料的報表放在了胡梅花的桌子上。

胡梅花拿起那個報表粗粗看了幾眼,隨口說:“反正數都在這兒,營業情況你也都知道,就不用我彙報了吧?”

任秋風以譏諷的口吻說:“你看清楚了麼?還挺大氣。”

胡梅花看他臉色不對,結結巴巴地試探說:“我看清楚了,這是八萬,不對,八十萬,個十百千萬,八百、八百四十萬……這是營業額吧?這也……不少麼。”

任秋風愣愣地站在那裡,很長時間沒有說一句話,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這就是他親自選的人?他說:“你,看不懂啊?——這報表?!”

胡梅花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一個報表有什麼看的?這麼一大攤子一上上下下都得管,我一天到晚都累死了!”

任秋風耐性已經用盡了,他幾乎都要氣瘋了,他用手敲著桌子上的報表,咬牙切齒地說:“你?你?你是豬?!你連豬都不如!你——你看清了,這是負數,負數,你懂麼?一年多的時間,你整整虧空八百四十三萬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

胡梅花臉上有了一連串的變化,先是一驚,爾後一怔,嘴裡小聲嘟噥著,繼而馬上就鎮定下來,說:“有這麼多麼?不對吧?我找他們去。不對,肯定不對。這賬是咋算的?!一定是會計弄錯了。”

任秋風頭一紮一紮地疼,他點上一支菸,默默地說:“胡梅花,你實話告訴我,你上過學麼?”

胡梅花有些慌,她身子一扭,走過來坐在了任秋風身邊,說:“頭兒,你怎麼這樣說話?你也不能就這麼踩咕我吧?太看不起人了!我七歲就進了劇團,後來又上戲校,我有大專文憑。我,還在中央戲劇學院進修過,相當於研究生……就是,數理化稍稍差一點,也不能這麼糟踐人吧?一定是有人說我的壞話。你千萬不要聽他們的,他們一個個都壞死了!有些話,我不便說。他們是……看我長得漂亮,老打我的鬼主意,我沒有答應他們。我是你的人,我能答應他們麼?”

任秋風把手裡的煙掐滅,兩手捂在臉上,用力搓了幾下,痛苦萬分地說:“你不要再說了。這都怪我,是我用錯人了。走吧,你走吧。從現在起,你被撤職了。”

不料,胡梅花忽地跳起來,伸出一個蘭花指,說:“休想!老孃也不是吃素的,老孃辛辛苦苦幹了這麼長時間,你說滾蛋就滾蛋?沒那麼便宜!告訴你,惹了老孃,老孃給你翻個底朝天!”

任秋風冷冷地望著她……久久,他笑了,彷彿是很平靜地說:“真是個演員哪。說吧,你想怎樣?”

胡梅花突然哭起來,她哭著說:“上海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怎麼這麼倒黴呀?那八百萬也不是我一個人虧的。上海的租金這麼高,一年就是幾百萬……幹商場就是有賠有賺。你那麼多商場,這裡賠,那裡賺,不一樣麼?要不你給我再配一個能幹的副手,我都聽他的,這還不行麼?”

任秋風很堅決地說:“不行,你必須走。用你,我是瞎了眼!”

只是眨眼間,胡梅花不哭了,她把眼裡的淚一擦,又變臉了,吼道:“想讓老孃走,沒那麼容易!你玩也玩了,睡也睡了,說走人就得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要想讓老孃走人也行,你拿一百萬!我告訴你,少一分都不行。你只要拿一百萬,我二話不說,拍拍屁股走人!”

任秋風點點頭,咬著牙說:“你要一百萬?不多。但我一分都不會給你。因為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你要不走,我立即通知檢察院的人來,徹查賬目。你非法購買的帕薩特轎車,你私自動用備用金的事……一條一條都是違法的。如果還想讓我給你留一點面子,就立即從我眼前消失!”

胡梅花傻傻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兩手一揮,呼天搶地說:“算你狠!老孃,老孃把自己扒光了,你信不信?老孃敢把自己扒光了。大聲吆喝,告你強姦!……”這麼說著,她一邊解著釦子一邊看著任秋風的臉色……

任秋風咬著牙,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任秋風眼前一黑,心裡說,完了完了。我怎麼眼瞎到了這種地步?!

胡梅花見他無動於衷,解了一半的扣子,又不解了。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流著淚說,“老任,你就一點情面也不留麼?”

任秋風默默地望著她,嘆一聲說:“戲演完了?還有什麼節目,繼續演。要不要我把門開啟,讓大家都看看?你幹一年賠八百四十萬,你要再幹下去,全世界都不夠你賠的!”

胡梅花到底是有些害怕,她朝門口看了一眼,大放悲聲,把她當年唱《王金豆借糧》、《李天保弔孝》時的本領全拿出來了,哭得那個痛呀!一邊哭一邊訴說:“好歹我也給你洗過腳按過腿,鋪過床疊過被,王寶釧寒窯十八載,我也是夜夜盼你回……”

任秋風搖搖頭,一時像是萬念俱灰,嘆道:“你真是個好演員,你應該去演戲。回去好好演戲吧,那是你的本行。這樣,你別哭了。我既然錯了,就錯到底。去吧,領五萬塊錢,就說我說的。走吧。”

頓時,胡梅花不哭了,說:“五萬,也忒少了點吧?我知道,你每打發一個女人,好賴都是五萬。”

“胡說!”任秋風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惱羞成怒,一拍桌子,很決絕地說:“我告訴你,你不要,一分沒有!”

胡梅花哀哀說:“老任,你怎麼這麼絕情?好歹我也是跟過你的女人哪!”

任秋風閉上兩眼,沉默了一會兒,說:“好了。我不再追究你的責任,已做到仁至義盡了。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去吧。將來如果有因難,還可以找我。”

胡梅花往前走了一步,抱著最後一線希望:“那,咱們,再好一次吧?”

任秋風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走!”

待胡梅花走後,任秋風捧著頭,沉默了很長時間……他心亂如麻!悔恨就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過了一會兒,任秋風艱難地站起身來,立即給江雪打電話。他覺得上海的情況太糟,能挽救局面的,怕只有江雪了。可是,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江雪的辦公室沒人接;再打手機,江雪關機了。放下電話,任秋風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頭。平時,江雪是不會關機的。那麼,也許……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邊?!

他站在那裡,喃喃地說,江雪,不至於吧?

此刻,江雪正在黑井茶社的一個雅間裡坐著,她對面還坐著一個人,這人是萬花的老總鄒志剛。他們各自面前放著一杯龍井茶,龍井茶冒著些許熱氣,茶桌上還有幾碟乾果什麼的。

兩人這已是第三次見面了。前兩次,兩人都有些試探。說話的時候,也多多少少地有些保留……這一次,鄒志剛開門見山地說:“江總,咱是不打不成交,一見如故啊。我可是求賢若渴呀!怎麼樣?條件夠優惠了吧?萬花,以後就靠你了。你要是有什麼想法,還可以說。”

江雪轉著手裡的杯子,默默地笑了笑說:“鄒總,你的為人,我是相信的。你開出了這麼好的條件,也讓我感動。這邊,我上次已經說過了,如果不是……我也不會走的。不過,要說有什麼不放心的話,我還真有一條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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