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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不去看哪!”

“他給大家燒開水去了。開水燒好,戲也演完了。”

郭祥笑著說:

“這個傻五十!沒有看了,就以後看嘛!還能為他個人專演一臺戲。”

“這個好辦。”徐芳笑著說,“我們這次來,定的計劃就是不漏掉一個。”

徐芳說過,辮子一甩就跑出去了。

幾分鐘以後,徐芳就揹著她的小提琴,和另外兩個男同志出現住山後逍伙房的坑道里。炊事員們到山下背糧去了,剩下傻五十情緒不高地躺在一個小炕上。他見文工團的同志來了,才坐起來,噗哧一聲樂了。

徐芳坐到他身邊,笑著說:

“五十同志,我們給你演節門來了。”

傻五十不好意思地說:

“給我一個人演?”

“那有什麼?你剛才給大家燒開水去了嘛!”

徐芳先給傻五十讀了軍政治部的慰問信,接著就在坑道口演起來。節目都是新編的,短小精悍,新鮮活潑。一個男同志唱了一段京東大鼓:《鄧團長晝看無名山》。徐芳唱了她最拿手的《劉胡蘭》選曲“雪花滿天飄”,還有《白毛女》選曲“北風吹”.特別是其中還有兩個節目是專門歌頌傻五十的。一個是《李五十大戰松樹林》,是根據傻五十用小圓鍬劈死英國軍官的戰鬥事蹟編的。還有一個相聲叫《李五十的火箭炮》,講的是去年冬天。有一次敵人偷襲,他們班同摸上來的敵人打起了交手仗。當時,傻五十勇猛無比,跳上戰壕一陣猛打,把衝鋒槍的兩梭子子彈都打光了。他急忙返回防炮洞去取手榴彈,不小心絆了一跤,爬起來看見迎面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他怕耽誤時間會使前面的同志吃虧,就端起這盆炭火來,朝著交通壕外的敵人劈頭打去。猛然間,一大團紅光化作無數火球四處飛濺,敵人一陣怪叫,紛紛逃命。一個被抓住的俘虜兵還抖抖索索地說:“你們的火箭炮真厲害呵!”相聲講的就是這段故事。

傻五十聽了,眉飛色舞,高興得鼓掌大笑。

這次演出,分五六個小節目。傻五十始終全神貫注。由於他的感情極其純真,看到高興處,就嘻嘻笑個不住;聽到情節悲苦處,就淚流滿面。所以這三個演員,也因自己的這位觀眾反應強烈而深為滿意。

演出完畢,傻五十極其熱情地給每個人舀了溜邊溜沿一碗開水端過來。還從挎包裡把祖國人民慰問的糖通通拿出來招待。別人不吃,他就把糖紙剝了,往你嘴邊送,一面還說:“吃吧,吃吧,這是祖國來的!”

徐芳也為他的熱情所感動,看見傻五十衣服破了好幾處,就立刻掏出針線包,坐下來替他縫補。一邊縫補,一邊說些閒話。

連裡流傳著一個人所其知的笑話。有一次傻五十負了傷,被朝鮮老百姓抬到人民軍的醫院裡。一位女護士對他非常熱情,關心備至,還給他輸過一次血。他內心十分感激,想說句感謝話,還說錯了,把人家弄了個大紅臉。原來他叫人家“阿媽妮”,而那人還是不到20歲的姑娘。

徐芳想起這段故事,一邊拽著他的袖子給他縫補,一邊笑著說:

“五十兒,你管人家朝鮮姑娘叫‘阿媽妮',有沒有這事兒呀?”

“這個……是有。”他紅著臉承認道。

“你幹嗎這樣叫呢?”

“我看同志們管朝鮮大娘叫阿媽妮',就當女的都得叫阿媽妮’了,”

大家哄地聲笑起來。

傻五十也不見怪,沉了一會兒,感情真摯地說:

“我也不識個字,你們替我寫封信吧!”

“給誰?”

“就是給那個姑娘,她待我真好。我的小本上還留著地的通訊地址呢!”

“行,行。”三個人一齊說。

正縫補著,徐芳看見一個蝨子從傻五十的領子裡爬出來,就把針往自己胸前一插,捉住蝨子,在指甲上噶嘣一聲就擠死了。

“五十,你這蝨子怎麼不捉捉呀?”她笑著問。

“你瞅我哪有空兒呀!”

“你脫下來,我給你捉捉!”

“你不嫌髒?”

“髒什麼?我在後方醫院,經常看見小楊給傷員捉蝨子呢。”

其他兩個男同志說:

“現成的開水,乾脆給他燙燙吧。他那衣裳也早該洗了。”

傻五十還要推辭,徐芳不由分說,讓他把外衣脫下,把他被子下的髒衣服也找出來,全用滾開水燙了,泡在一個大盆裡。把衣服洗淨晾好,才離開洞子。臨走,傻五十把他們的手都握疼了,還用極其熱誠的眼睛望著他們,說:

“同志們!下次戰鬥見!你瞅著,我不能白看你們的戲!我李五十是翻身來的!”

徐芳這個演唱組在無名山呆了一個星期,把他們預定的計劃——演出節目,輔導連隊文化活動,幫助戰士縫補衣服。蒐集創作材料等幾項任務都完成了。臨行時,郭祥、小羅直把他們送過炮火封鎖區,才放心地讓他們走了。

徐芳每次下部隊,都感到心靈上更加愉快和充實。這一次更是如此不同的是,又多了一層無以名之的戀戀不捨之情,總覺得時間太短了,彷彿沒有呆夠似的。直到離開很遠很遠,她還回過頭望無名山上的陣地呢。

這時,已是盛夏景色。他們六七個人說說笑笑沿著曲曲彎彎的山徑走著,耳邊是不絕的蟬鳴和叮咚的溪水,眼前是看不盡的白雲,綠樹,野花和稻田。雖然太陽曬得徐芳老是掏出小手絹擦汗,也使她深深地沉醉在美的享受之中。路上,她看到不少伐木頭的戰士,“杭育、杭育”地把大樹幹從山上抬到路邊,一個個敞著懷,有的光著膀子。他們的肩背厚極了,膀子圓圓的,又黑又紅,閃著汗光,像紅銅一樣好看。她覺得戰士們不儀靈魂美,就是體格也是美的。

田野上,這裡那裡的叢林深處,不時傳過布穀鳥婉轉的啼唱。彷彿它們在遠遠地互相問訊互相應答似的。徐芳從小就喜歡布穀鳥叫。她覺得。這種鳥,不管在露水溼潤的早晨,還是在寧靜的中午和朦朧的月夜。聽來都各有情趣。尤其在炮火聲咀,她覺得它們的啼聲更為動聽和充滿詩意。她一面走,一面聽,心裡暗暗想道:如果將來寫一個戰役的交響樂,摘取一點兒布穀鳥自然的音韻。那才顯得夠味呢……

太陽老高,他們就趕到了師部。這是一個20多戶的濃蔭遮蔽下的小村。村邊都是栗子樹。樹上掛著一串串綠色的毛緘絨的圓球,就像古代英雄冠上的盔纓一般。緊挨村邊是一個小學校,校舍被炸壞了。從廢墟上還露出兩株未曾被壓毀的木槿花,綻開著粉紅色的花朵。

粟子樹下,一個年輕的女教師,正教一群孩子跳舞。她穿著有花邊的蔥綠色的裙子,態度十分文雅。大約她們的風琴被砸壞了,她就用手打著節拍,用自己的歌聲輕輕伴奏。孩子們儘管穿得很不整齊,但是精神很好,光著小腳丫在發燙的土地上歡快地跳著。顯然。各方面的工作都已走上軌道,處處顯示著戰局的穩定。

進村不遠,在一個高高的臺階上,就是師部了。臺階下是一個打穀場。徐芳看見場上坐著十幾個人,都是本師的團長、政委。他們好像剛剛吃過晚飯,都穿著白襯衣,在那裡悠閒地站著看熱鬧。徐芳走近一看,原來鄧軍正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逗著玩。小女孩穿著小藍裙子,光著腳丫兒在前面跑,鄧軍拿著小樹枝兒,飄著另一隻空袖管在後面追。井旁邊有一棵小棗樹,小女孩怕追上她,就爬上了樹,越爬越高。她見鄧軍夠不著她了,就摘下小青棗,來投鄧軍。鄧軍也嘻嘻笑著抬起小青棗進行還擊。那小女孩很機靈,她投中鄧軍就嘻嘻地笑,鄧軍投中她,她就裝哭。所有的團長、政委都站在小女孩一邊,師長也在那裡吶喊助陣。小女孩每投一個,師長就喊一句:“小貞子,打呀,打米國撒拉米!”小女孩計程車氣越發高漲。當一個小青棗嘣的一聲正正地擊中這位“米國撒拉米”的頭頂時,鄧軍裝作被打中的樣兒,把頭一抱,引起一陣鬨笑。師長拍掌大笑說:

“今天,老鄧這個節目精彩。我看比他那年春節裝傻小子還夠味哩!”

徐芳一夥人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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