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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h5>

在辦公室,婁萌突然問起了我去東部出差的事,催促說:“你的假期早到了,為什麼還不走?”

難得她這麼關心我。不過我後來一想,又覺得她好像有點過於急切了。她希望我快些出發?是的,她或許想讓我早一點離開,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與紀及攪在一塊兒。

我回答她:“放心吧,我會和紀及一起離開這座城市,我們要一起上路。”

“要休假就早點走吧,回來還有好多事情。這時候雜誌社裡反正有馬光頂著。”

“請放心吧。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也沒有什麼……”

“亂彈琴!”

許多天了,婁萌下決心在辦公室裡不談科學院的事情,特別不去觸及“紀及”兩個字。她的臉色比過去嚴肅多了。本來她是一個爽朗的人,不像一個令人畏懼的領導,而始終是我們的一個同事,一個溫和的大姐。只可惜,最近這種感覺沒有了。在這種氣氛下,大家說起話來有點期期艾艾。大家不停地喝茶,把吸到嘴裡的茶葉吐掉,有時直盯盯地從杯沿上望著她。只有馬光依舊輕鬆,有時還吹吹口哨,偶爾瞥婁萌一眼。

婁萌呵斥他:“上班時間,吹什麼口哨!”

馬光伸了伸舌頭,沒說什麼。

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小打字員也在看雜誌上的《海客談瀛洲》,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她怎麼可能把這樣的著作看下去,這倒怪了。肯定是馬光講了什麼,她的好奇心給撩撥起來了。我問她:“有意思嗎?”

“怎麼沒意思?你們覺得有意思,我就覺得有意思!”

婁萌有一天也發現了小打字員在看這份雜誌,就問她從哪裡弄來的?小打字員吞吞吐吐,後來只得承認是馬光給的。婁萌立刻找到馬光:“你怎麼在編輯部裡傳遞這樣的雜誌?”

“公開出版物,有什麼不可以?”

“上班時間,你總不能領頭看閒書吧?”

“現在連領導都在學習這本雜誌呢!”

“你胡扯!”

“你不信就回家問問老於。這麼重要的檔案,學術界的大事,我們怎麼可以不聞不問呢?”

婁萌嘆了一口氣。都知道她拿馬光沒辦法。馬光在這裡從來都是一個特殊人物。婁萌到雜誌社裡工作之後,馬光變得更加懶洋洋的了,幾乎沒人可以管束他。部主任從來就不管馬光,現在馬光完全是一個自由人了。他不遵守上下班時間,可以隨便到外地出差,而且還享有真正的“言論自由”。有時候他會說一些很離奇的話,可以罵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別人嚇得伸舌頭時,婁萌才不得不責備幾句,他就說:“大人不見小人怪。”

馬光近來有發不完的牢騷,這些牢騷多少都與婁萌有關。有一次他們在走廊拐彎處說話,我不幸聽到了幾句。婁萌說:“你就這麼壞吧!”馬光說:“毛病!”“你就這麼壞吧!”“真是毛病!”

接著是一陣嘁嘁喳喳。

當我走過去時,他們立刻剎住了話頭。

馬光的眼鏡閃著亮光。他的眼鏡腿很長,整個眼鏡擱在鼻樑的末端,讓人想起一副長柄放大鏡。婁萌有時高興起來,就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馬光的腦門上,像管教孩子似的用力一擰,呵斥幾句。

馬光或許真的可愛。工間休息時他伸個懶腰,故意模仿一些蹩腳的詩歌朗誦者,把手揚起來,朝上方用力伸出,喊著:“啊,青春多麼美好……”再不就是,“啊,女郎!女郎!我的女郎……”

他還會作一些精緻小詩。但我知道這並不認真。一個貝殼,一棵君子蘭,甚至是一隻茶缸,他都能從中揭示出某種哲理和詩境。他不停地把這些精緻小詩送給婁萌看,引起她的陣陣好奇,讓其讚歎不止。那是由衷的讚歎。她說要把這些小詩拿給老於,讓老於練書法用——都知道她家老於是一個書法迷,那是受霍老的影響。

馬光背後笑著告訴我,說因為霍老的書法參加了一個什麼“五老展”,還得了一個大獎,從那之後於節也就加快了訓練步伐。我也知道這事兒,因為我的岳父就是“五老”之一。馬光對婁萌說:“你們家老於頂多再有一年就會擠進‘六老’。一個響噹噹的書法家,緊步霍老後塵。”

婁萌聽了倒不怎麼惱怒,笑吟吟看著馬光:“你真是個長不大的壞孩子!”

辦公室裡的人談論起於節,都是一片讚揚。大家沒有一個不認為他是霍老最好的接班人,也許再有不久就是對方那樣的位置了,接下去照例又會有一連串的頭銜。總之霍老的衣缽一定會傳給他。

這些議論中常常蘊含著其他一些成分,婁萌不是一點聽不出來,而是從不計較。她只是謙恭地談著霍老:“人家身體很好呢,儘管年紀那麼大了,可身體比四五十歲的人還要結實。”

馬光說:“這不可能吧?他走路已經拄柺杖了!”

“噢,那不過是一種裝飾罷了。”

我也相信那個霍老根本就用不著拖拉著一根柺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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