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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h5>

馬光這天要去印刷廠,可剛剛下樓又慌慌張張跑上來了,臉色蠟黃大口喘息。辦公室的人都圍上去問怎麼了?他上氣不接下氣:

“有問題!有問題!”

婁主編過來問:“怎麼啦?你慢點兒講!”

馬光喘了一會兒,這才鎮定了一點。他說正要騎腳踏車從四大馬路那兒往南,剛拐過一個彎,就有一輛“藍鳥”轎車跟上了他。它開得不緊不慢,老在腳踏車屁股後面按喇叭。後來他就下了車,想不到那個司機火氣大得很。這傢伙一臉橫肉,黑乎乎的,握著拳頭,開口就說: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老擋我的路!”馬光知道遇上了一個找事的,就說: “我一個勁兒往邊上靠,是你跟了我!”那個傢伙揮手就打,他一歪頭躲過……“這時好多人都上來勸解,那傢伙一看人多,就罵罵咧咧上了車。我又騎車往前,可是剛拐過一個巷子,那輛‘藍鳥’又出現了!我想這傢伙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撞死。就這樣我趕緊掉頭回來了……”

大家聽了都連連嘖嘴。婁萌說:“還有這樣的怪事!”

我一直沒有吭聲。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因為我想起了那天在王如一家遇到的那些人。我罵了一句:“卑鄙!”

婁萌看我一眼,目光有些遊移。

我說:“我敢斷定這是藍毛一夥的。”

馬光一聽就慌了。

婁萌說:“我們沒有根據,先別這麼說……”

我說:“會有根據的!”

我提出與馬光一塊兒跑印刷廠,婁萌看著我。這次我從她的目光裡看出了不安。她怕我們路上吃虧。她拍拍我的肩膀:“算啦算啦,馬光也算啦!等明天讓司機拉你們去。”

這天下班時,婁萌示意我晚走一會兒。我們等人走光了才一塊兒下樓。她說:“老於的司機一會兒過來。”

雜誌社雖然有車,婁萌還是常常坐於節的車上下班。於節的車從來不停在我們辦公室門口,而總是停在離辦公室五十多米遠的一個報亭下面。我們肩並肩往前走。我一聲不吭。心上有一種委屈、溫暖和時而閃過的某種冰涼。幾天來我的變化太大了,消瘦,夜間失眠,像是從未有過的憔悴。可這些天婁萌倒像換了一個人,變得更和藹、更願意笑了。她常常出神,有時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後來她對我說,她的腦子裡常常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

她搖搖頭。

我們倆一塊兒走到報亭那兒,司機正把車子往後退開一點兒,想泊車。我這會兒在想:馬光今天遇到的事情,說不定哪天我也同樣——也許他們把他認成了我?只是這樣想了想,一身血液馬上就往上躥、往上湧,兩隻拳頭隨之脹得發麻,心口那兒也脹。

聽說顧侃靈的病更重了。我和紀及一塊兒去看他。老顧躺在那兒,喘息著,嘴唇裂開了一道口子,流著血。這嘴唇焦乾焦乾,長了一層黑痂。愛人在一旁熬中藥,見了我們就抹眼擦淚,說:“你看……老顧這麼大年紀了,真想不到……”

顧侃靈看妻子一眼,然後自己解釋起來:他患的是重感冒。可我們不信。我覺得這其中必有緣故。他的妻子只是抹眼睛,很長時間什麼也不講……我們出門時,她才隨上來,悄聲告訴我們:

“有人來傳我們老顧了!他又氣又急,沒幾天就病倒了。”

我心裡一驚,腦子裡馬上閃出一個人的形象:狸子。我問:“是狸子嗎?”

她沒有吱聲。紀及問:“那人長了什麼模樣?”

“黃黃瘦瘦的,還穿了制服……”

“那可能是保安公司的狸子!藍毛的朋友!”我這樣喊了一聲,立刻返身回屋。

我站在老顧床邊。他還在呼呼喘息,眼睛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搖著頭。我說:“老顧,你應該告訴我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隱瞞呢?”他妻子小聲說著,帶著責備的口氣:“他是怕丟人,愛面子啊。他生怕讓人家說出去,說看看吧,老顧被人家傳了……多不好聽!”

我說:“什麼‘傳了’,這完全是那一夥搗的鬼!那幾個人不過是一群狗。保安傳人是違法的,別看他們穿制服提警棍!”

我的一句話似乎啟發了顧侃靈,他從床上探起頭,睜大了眼睛: “你認為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

我和紀及都在想怎麼對付這幫混蛋。我覺得一雙手脹得滾燙,心臟正劇烈地轟擊胸廓。我對老顧說:“當那個穿制服的再來傳你時,有一個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

我一直在看屋角那兒放的一截鐵棍,就指指它說:“你把它抄在手裡,當他再到這兒來的時候,你就命令他滾出去。他如果再糾纏不休,你就用這個傢伙教訓他——要打他的腿——走狗主要是腿,先把他的腿打折。”

“那可要吃大官司的!”

“官司由我來吃!我會替你應下這一切!”紀及說。

顧侃靈雙手擺著:“使不得,使不得!”

我笑了,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顧侃靈開始從頭訴說整個事件的過程:那個穿制服的把他領到了一間奇怪的黑屋子裡,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床,一張破桌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正經地方。他拍著桌子問了很多。爺爺、老爺爺、父親、社會背景,都要一點一點回答。後來又讓他在紙上寫了一些字,於是他立刻明白那是要對筆跡。因為十幾年前也有人讓他這樣做過——那是查“反標”的。所以說這一幕讓他感受了極大的侮辱。他的頭嗡嗡響,還是忍耐著,在一張紙上寫滿了字。接著那人又問:有沒有寫過匿名信?聽沒聽說誰寫過?是否議論到上級領導的生活問題以及其他?

真是卑鄙得超出想象。回去的路上,我勸紀及這一段時間最好搬到我們家去住——紀及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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