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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陀回到家裡,整天關在書房不出門。他滿腔的憤懣無法排遣,忍不住落淚。表姐叫了幾次,他都不開門。他出門在外像個紳士,一回家就任性了。想哭就哭,想睡就睡,不想理人就不理人。

當年有多少鄭秋輪白白地送了性命?沒人記得他們了。鄭秋輪的遭遇,很像陸陀的一位中學老師。那位老師姓武,匿名給北京寫信,信中也有些表示對現實不滿的打油詩。結果,案子破了,武老師很快就被槍斃了。也是一個肅殺的秋日,武老師躺在河灘上,臉是灰白色的,頭髮卻梳得整整齊齊。

陸陀去河灘上看過。很久沒人收屍,圍觀的人們不停地吐口水。武老師居然穿了雙刷得很亮的皮鞋,很是稀罕的。皮鞋很快就被一位看熱鬧的老農民脫掉了。那位老農立馬將武老師的皮鞋穿在自己腳上,腋下夾著捨不得丟棄的破布鞋,像是發了大財,笑眯眯的,興奮得臉紅耳熱。有人望著老頭腳上的皮鞋,很是羨慕,後悔自己怕鬼。

過了好多年,給武老師平反昭雪了。唉,人都死了,平反又有什麼用呢?

不知鄭秋輪認罪了嗎?那謎語真是他寫的嗎?維娜沒有說。也許再也無法弄清這樁千古沉冤。可是,照維娜的描述,陸陀推想鄭秋輪是不可能玩這種遊戲的,太小兒科了。

鄭秋輪正好倒在他同維娜第一次擁抱的湖邊。蘆葦剛收割完,只有野艾蒿在秋風中搖搖晃晃。沒有人來收屍,鄭秋輪躺在那裡,叫秋日曝曬了半天,夜裡被湖水帶走了。

北湖的秋天本來早過了雨季,那天夜裡湖水不知怎麼漫了上來。

“鄭秋輪也成了夜夜哀號的亡魂鳥了。”陸陀想起維娜那悲傷的樣子,心裡又憐又痛。

最荒唐的是荊都大學那位老教授也遭了殃。後來有人要整那位老教授,就把他猜謎的事作為一條罪狀。“為什麼別人都猜不出呢?別人對偉大領袖無限崇敬,怎麼也不會往那條思路上去想啊。你接過條子,眼睛都沒眨一下,馬上就猜出來了。可見你在靈魂深處是怎麼對待偉大領袖的。”

表姐隔會兒又會在門口叫,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實在忍不住了,就開了門說:“姐,我很累,想休息一下。你把電話線扯掉吧。”

他最怕表姐打電話告訴弟弟和妹妹。他們一來,又是半天安寧不了。他們都在等著他發瘋,卻裝得那麼體貼。他不想發瘋了,他必須好好地活著。只要過了三十九歲生日,他就會向維娜求愛。他會求她嫁給他,做他永遠的新娘。

陸陀疑心自己是不是個變態?夜裡想的同白天做的那麼不一致。夜裡失眠時,他變得很勇武,相信自己敢對天下所有女人發起進攻。一旦天亮了,他的男人氣概頓時沒了,同黑暗一併消遁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在女人面前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膽怯吧。

維娜真是個好女人。他很希望在夢中同她再親熱些,可他總是失望。最近幾個夜晚,他總夢見她和衣而臥,側著身子,望著他。他離她很近,一伸手,卻摸不著她。

陸陀等不到過三十九歲生日了,想馬上對她說:“娜兒,我愛你。”

他想娶她,同她生個寶貝孩子,好好過日子。“她愛孩子,我也愛孩子。我們一定要生個孩子。”他想道。

“可是她會愛我嗎?她能接受我嗎?要不要告訴她,說不定我哪天就會發瘋?她是不是早就看出我已經瘋了?天哪,我大概真的瘋了。”陸陀突然發現自己只怕是一廂情願。

深夜,電話鈴突然瘋狂地響了起來。陸陀剛恍恍惚惚睡去,一驚,醒了,心臟都要掉下來了。

“我……我……你來……”是維娜,含含糊糊說了這麼半句,電話就斷了。

陸陀呼地爬了起來,開燈看看來電顯示。是維娜家裡電話。已是凌晨兩點了。

他飛身下樓,攔了輛計程車。一路琢磨著維娜的電話,非常害怕。她聲音沙啞,不知出什麼事了?再一想,那聲音又像剛睡醒的樣子。他又有些心慌意亂了。

陸陀按了門鈴,半天沒有人應。他試著推推門,竟然開了半頁,卻叫什麼擋住了。蹲身下去一摸,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門後躺著個人。

維娜出事了?陸陀感覺全身的血都衝向了頭頂。

他麻著膽子,擠了進去。開了燈,見維娜躺在地上。他這才聞得沖天酒氣。

“維娜,是我,你醒醒。”他推推維娜,手卻摸到溼溼膩膩的東西。

原來她喝醉了,吐得滿身汙物。他稍微鬆了口氣,又見維娜的手冰涼的。陸陀慌了,真怕出事。摸摸她的脈搏,也還正常。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去洗漱間放了水,找好她的睡衣,再將她抱進浴池裡。

他一放手,她就往水裡沉。他只好摟著她,先洗了她衣服上的汙物。再把她抱起來,重新放水。水放滿一半時,他略微遲疑一下,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他邊脫邊叫她:“維娜,你醒了嗎?你自己行嗎?”

維娜不應,人軟得像豆腐,在他懷裡盪來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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