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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爾不做聲。他右眼的眉梢微微顫動了一下。麗達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動作,這是他激動的訊號。

“你說說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麗達,我本不想現在說這件事,可你非要我說,我只好服從了。他們的關係是當著我的面徹底破裂的,依我看,安娜是別無選擇。他們積累了那麼多矛盾,一刀兩斷是唯一的出路。感情破裂的根源是他們在黨內問題上的分歧。杜巴瓦始終是個反對派。我在哈爾科夫聽人說起他在基輔的發言,他是和舒姆斯基一起去基輔的。”

“什麼,難道舒姆斯基是托洛茨基分子?”

“是的,他曾經是,現在離開了他們。我跟扎爾基找他談了很久。現在他已經站到咱們這邊來了。而對杜巴瓦,這話卻無論如何不能說。杜巴瓦是越陷越深。咱們還是回過頭來先講安娜吧。她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杜巴瓦搞反黨活動是一頭扎進去就出不來。安娜沒少受他的氣,比方說,他奚落她:‘你是黨的一匹小灰馬,主人指東你走東,主人指西你走西。’還有比這更難聽的。幾次衝突過後,他們就成了陌路人。安娜提出分手,杜巴瓦顯然不願意失去她,他保證,今後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磨擦,請她不要離開他,要幫助他渡過難關。安娜同意了。有一段時間她似乎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她沒有再聽到他惡語傷人,她給他講道理,他也不做聲,不再反駁。安娜相信,他在認真檢討過去的立場。

“她從扎爾基那裡聽說,杜巴瓦在共產主義大學也不再搗亂,跟扎爾基的個人關係也能做到和睦相處。不久前安娜在單位感到不大舒服(她已懷孕),回家休息,關上門後,便躺下了。她和杜巴瓦住的是套間,兩個房間有門相通,不過兩人講好把門釘死了。

“不一會兒杜巴瓦帶了一大幫同志到家裡來,結果安娜無意中成了一個有組織的託派小組會議的見證人。她聽到的那一大堆東西,連做夢都夢不到。而且,為了迎接全烏克蘭共青團代表會議,他們還印刷了一份宣言之類的東西,準備藏在衣襟下,偷偷散發給代表們。安娜這才猛然清醒:杜巴瓦原來是在耍手腕。

“等大家走後,安娜把杜巴瓦叫到自己房間,要求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正好那一天到達哈爾科夫,參加代表會議,在中央委員會遇見了基輔的代表。

“塔莉亞給了我安娜的地址,她住得很近,我決定午飯前去看望她,因為在她工作的黨中央婦女部我們沒能找到她,她在那裡擔任指導員的職務。

“塔莉亞和其他幾位同志也答應去看她。你瞧,不早不晚,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這坎兒了。”

保爾苦笑了一下。

麗達聽著,微微皺起眉頭,兩隻胳膊拄在座位的天鵝絨把手上。保爾不再出聲。他望著麗達,回想她以前在基輔時的模樣,又同眼前的她比較,再次意識到她已長成了一個體態健美的、迷人的青年女性。她身上那件終年不變的軍便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簡樸但縫製得很精緻的藍色連衣裙。她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輕輕拽了一下,要他繼續說下去。

“我聽著呢,保爾。”

保爾接著往下說,也抓住了她的手指,不再鬆開。

“安娜見到我,掩飾不住心裡的喜悅。杜巴瓦則是冷冰冰的。原來他已經知道我同反對派作鬥爭的情況。

“這次見面有點不倫不類。我似乎要充當一個法官之類的角色。安娜不住嘴地講,杜巴瓦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支接著一支抽菸,顯然,他又煩躁,又生氣。

“‘你瞧,保夫魯沙,他不單欺騙我,還欺騙黨。他組織什麼地下小組,還在那兒煽風點火,當著我的面卻說洗手不幹了。他在共產主義大學公開承認代表會議的決議是正確的。他自稱是個“正派人”,可同時又在瞞天過海,耍-陰-謀。今天的事,我要寫信報告省監察委員會。’安娜氣憤地說。

“杜巴瓦很不滿意,嘟嘟噥噥說:“‘有什麼了不起?走吧,去彙報吧。這種黨,連老婆都當特務,偷聽丈夫的談話,你以為我很樂意當這個黨的黨員!’“這種話對安娜來說當然太過分了。她喊了起來,叫杜巴瓦走開。他出去以後,我對安娜說,讓我找他談一談。安娜說這是白費勁。不過我還是去了。我想我和他曾經是好朋友,他還不是不可救藥。

“我到了他房間。他躺在床上,馬上堵我的嘴,說:“‘你別來說服教育,我對這一套膩煩透了。’“可我還是得說。

“我想起了過去的事,說:“‘從我們以前犯的錯誤中。你什麼教訓也沒有吸取?杜巴瓦,你記不記得,小資產階級意識是怎麼把我們推上反對黨的道路的?’ “你猜他怎麼回答我?他說:“‘那個時候,保爾,我和你都是工人,沒什麼顧慮,心裡想什麼,嘴上說什麼,而我們想的東西並沒有什麼錯。實行新經濟政策前是真正的革命。現在呢,是一種半資產階級革命。發新經濟政策財的人個個腦滿腸肥,綾羅綢緞身上掛,可國內的失業人員多得不可勝數。我們政府和黨的上層人士也在靠新經濟政策發跡。還跟那些女資本家勾搭上了,整個政策的目標都是發展資本主義。講到無產階級專政那就羞羞答答,對農民則採取自由主義態度,培植富農,用不多久,富農就會在農村當家作主。你等著瞧吧,再過五六年,蘇維埃政權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埋葬掉,跟法國熱月政變之後的情形一樣。新經濟政策的暴發戶們將成為新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部長,而你我這樣的人,要是還敢囉嗦,連腦袋也會給他們揪下來。一句話,這麼走下去,死路一條。’“看到了吧,麗達,杜巴瓦拿不出任何新鮮貨色,還是托洛茨基派的陳詞濫調。我跟他談了很久。

“最後我明白了,跟他爭辯無異對牛彈琴。依我看,杜巴瓦是拽不回來了。為了跟他談話,我開會都遲到了。

“臨別的時候,他大概是要‘抬舉’我一下,說:“‘保爾,我知道你還沒有僵化,沒有成為因為怕丟官才投贊成票的官僚。不過,你是那種眼睛裡除了紅旗之外什麼也看不見的人。’“晚上,基輔的代表都到安娜家來聚會。其中有扎爾基和舒姆斯基。安娜已經去過省監察委員會,我們都認為她做得對。我在哈爾科夫待了八天,同安娜在中央委員會見過幾次面。她搬了家。我聽塔莉亞說,安娜打算流產。跟杜巴瓦分手的事,看來已無可挽回。塔莉亞在哈爾科夫又留了幾天,幫她辦這件事。

“我們動身去莫斯科那天,扎爾基聽人說,黨的三人小組給了杜巴瓦嚴厲申斥加警告的處分。共產主義大學的黨委也同意這個決定。離最高處分只差一步,這樣,杜巴瓦總算沒被清除出黨。”

會場裡漸漸擁擠起來,人群還在不斷往裡湧,周圍是一片談話聲、笑聲。巨大的劇場正在接待這世所罕見的、充滿活力的人流,這些年輕的布林什維克是如此熱情奔放,如此樂觀,如此勇往直前,猶如從山上奔騰而下的急流。

嘈雜聲越來越大了。保爾似乎覺得,麗達並不在聽他說話。他剛一住嘴,麗達隨即說:“杜巴瓦的事,我想咱們今天就說這些吧。幹嗎把餘下的時間都花費在這上面呢!這兒這麼明亮,生活氣息這麼濃……”

麗達朝他身邊挪了挪身子,他們捱得更近了,說起話來都不大方便。為了聲音小些,她朝他探過身去。

“有一個問題,我想要你回答我。”麗達說。“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我想你會告訴我的:當初你為什麼要中斷咱們的學習和咱們的友誼呢?”

雖然保爾剛一跟她見面,就預料到她會提這個問題,現在他還是感到很尷尬。他們的目光相遇了,保爾看出:她是知道原因的。

“麗達,我想你是完全清楚的。這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只能責備當時的保爾。總的說來,保爾一生中犯過不少大大小小的錯誤,你現在問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麗達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場白。但是我想聽到的是答案。”

保爾低聲說下去:“這件事不能完全怪我,‘牛虻’和他的革命浪漫主義也有責任。有一些書塑造了革命者的鮮明形象,他們英勇無畏,剛毅堅強,徹底獻身於革命事業,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我產生了做這樣的人的願望。對你的感情,我就是照‘牛虻’的方式處理的。這樣做,我現在感到很可笑,不過更多的是遺憾。”

“這麼說。現在你對‘牛虻’的評價改變了?”

“不,麗達,基本上沒有改變!我否定的只是毫無必要地以苦行考驗意志的悲劇成分。至於‘牛虻’的主要方面,那我是肯定的,我贊成他的勇敢,他的非凡的毅力,贊成他這種型別的人,能夠忍受巨大的痛苦而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我贊成這種革命者的典型,對他來說,個人的一切同集體事業相比較,是微不足道的。”

“保爾,這番話三年以前就應該說,可是直到現在才說,只有使人感到遺憾了。”麗達面帶笑容,若有所思地說。

“麗達,你說使人遺憾,是不是因為我永遠只能是你的同志,而不能成為更近的人呢?”

“不是,保爾,你本來是可以成為更近的人的。”

“那麼還來得及補救。”

“有點晚了,牛虻同志。”

麗達微笑著說了這句笑話,接著她解釋說:“我現在已經有了個小女孩。她有個父親,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三個生活得很和美,現在是三位一體,密不可分。”

她用手指輕輕觸了一下保爾的手,表示對他的關切。但是她馬上就明白了,這個動作是多餘的。是的,這三年來,他不只是在體格方面成長了。麗達知道他現在很難過——這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他毫不做作地、誠摯地說:“不管怎麼樣,我得到的東西還是要多得多,剛才失去的東西是沒法同它相比的。”

保爾和麗達站了起來。應該坐到離臺近一些的地方去了。

他們朝烏克蘭代表團座席走去。樂隊奏起了樂曲。巨大的橫幅標語鮮紅似火,閃光的大字似乎在呼喊:“未來是屬於我們的”。樓上樓下的幾千個座位和包廂已經坐滿了人。這幾千個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強大的變壓器——這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原動力。宏偉的劇院接待了偉大的工人階級的青年近衛軍的精華。幾千雙眼睛凝視著沉重的帷幕的上方,每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反映出“未來是屬於我們的”幾個閃光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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