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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爾信上說:

阿爾焦姆:

我想跟你談談我的情況。除你以外,我大概是不會給任何人寫這樣的信的。你瞭解我,能理解我的每一句話。我在爭取恢復健康的戰場上,繼續遭到生活的排擠。

我受到接連不斷的打擊。一次打擊過後,我剛剛站起來,另一次打擊又接踵而來,比上一次更厲害。最可怕的是我現在沒有力量反抗了。左臂已經不聽使喚。這就夠痛苦的了,可是接著兩條腿也不能活動了。我本來只能在房間裡勉強走動,現在從床邊挪到桌子跟前也要費很大勁。到這步田地大概還不算完。明天會怎麼樣 ——還很難說。

我已經出不去屋,只能從視窗看到大海的一角。一個人有一顆布林什維克的心,有布林什維克的意志,他是那樣迫不及待地嚮往勞動,嚮往加入你們全線進攻的大軍,嚮往投身到滾滾向前、排山倒海的鋼鐵巨流中去,可是他的軀體卻背叛了他,不聽他的調遣。這兩者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悲劇嗎?

不過我還是相信我能夠重返戰鬥行列,相信在衝鋒陷陣的大軍中也會有我的一把刺刀。我不能不相信,我沒有權利不相信。十年來,黨和共青團教給了我反抗的藝術。領袖說過,沒有布林什維克攻不克的堡壘,這句話對我也適用。

阿爾焦姆,你會說我信裡有許多熔化了的鋼鐵。本來嘛,我們的生活本身也不是靠蛤蟆的冷冰冰的血點燃起來的。我要你和我一道相信,保爾會回到你們身邊的,哥哥,咱們還要一起好好幹呢。不可能不是這樣,要不然,當罪惡的舊世界已經在我們的馬蹄下聲嘶力竭地呻吟的時候,國內戰爭的火紅戰旗怎麼還會使我們熱血沸騰呢?如果在棘手的,有時甚至是殘忍的生活面前我們屈膝下跪,承認失敗,那我們工人的堅強意志還從何說起呢?

阿爾焦姆,朋友們聽到這些話時,我有時也看到有人流露出驚奇的目光。誰知道,也許有人會想:他是讓理想遮住了眼睛,看不到現實。他們不明白我的希望寄託在什麼地方。

現在稍稍講講其他方面的情況。我的生活已形成了一個格局,侷限在一塊小小的軍事基地上。這就是我的學習——讀書,讀書,還是讀書。阿爾焦姆,我已經讀了很多書,收穫頗豐。國外的、國內的著作我都讀。讀完了主要的古典文學作品,學完了共產主義函授大學一年級課程,考試也及格了。晚上我輔導一個青年黨員小組學習。透過這些同志,我和黨組織的實際工作保持著聯絡。此外,還有達尤莎,她的成長和她的進步,當然還有她的愛情,她那妻子的溫存體貼。

我們倆生活得很和美。我們的經濟情況是一目瞭然的——我的三十二個盧布撫卹金和達雅的工資。她正沿著我走過的道路走到黨的行列裡來:她以前給人家當傭人,現在是食堂裡的洗碗女工(這個小城沒有工廠)。

前幾天,達雅拿回來第一次當選為婦女部代表的證件,興高采烈地給我看。對她來說,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硬紙片。我注意地觀察著她,看到一個新人在逐步成長,我儘自己的全部力量幫助她。總有一天,她會進入一個大工廠,生活在工人集體中間,到那時候,她就會最後成熟了。目前在我們這個小城裡,她還只能走這條唯一可行的道路。

達雅的母親來過兩次。她不自覺地在拉女兒的後腿,要把她拉回到充滿卑微瑣事的生活中去,讓她再陷入狹隘、孤獨的生活圈子裡。我努力勸說老太太,告訴她不應該讓她過去的生活在女兒前進的道路上投下-陰-影。但是,這一切努力都白費。我覺得,達雅的母親有一天會成為她走向新生活的障礙,跟這個老太太的鬥爭是不可避免的。

握手。

你的保爾

老馬採斯塔的第五療養院是一座石砌的三層樓房,修建在懸崖上開闢出來的平場上。四周林木環抱,一條道路曲折地通到山腳下。所有房間的窗戶全敞開著,微風吹拂,送來了山下礦泉的硫磺氣味。保爾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明天要來一批新療養員,那時他就有同伴了。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好幾個人在談話。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耳熟,他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渾厚的男低音呢?他苦苦思索,終於把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個還沒有忘卻的名字找了出來:英諾肯季·帕夫洛維奇·列傑尼奧夫,正是他,不會是別人。保爾蠻有把握地喊了他一聲。過了一分鐘,列傑尼奧夫已經坐在他的旁邊,快活地拉住他的手了。

“你還活著哪?怎麼樣,有什麼好事讓我高興高興?你這是怎麼啦,真正當起病號來了?這我可不贊成。你得向我學習。大夫也早說過我非退休不可,我就不聽他們那一套,一直堅持到現在。”列傑尼奧夫溫厚地笑了起來。

保爾體會到他的笑談中隱藏著同情,又流露出一絲憂慮。

他們暢談了兩個小時。列傑尼奧夫講了莫斯科的新聞。從他嘴裡,保爾第一次聽到黨關於農業集體化和改造農村的重要決定,他如飢似渴地聽著每一句話。

“我還以為你在你們烏克蘭的什麼地方幹工作呢。沒想到你這麼倒黴。不過,沒關係,我原來的情況還不如你,那時候我差點躺倒起不來,現在你看,我不是挺精神嗎?現在說什麼也不能無精打采地混日子。你明白嗎?這樣不行!我有時候也有不好的念頭,心想,也許該休息一下了,稍微鬆口氣也好。到了這個歲數,一天干十一二個小時,真有點吃不消。好吧,那就想想,哪些工作可以分出去一部分,有時候甚至都要落實了,到頭來每次都是一個樣:坐下來辦‘移交’,一辦起來就沒個完,晚上十二點也回不了家。機器開得越快,小齒輪轉得也越快。現在我們的前進速度一天勝過一天,結果就是我們這些老頭也得像年輕時候一樣幹。”

列傑尼奧夫用手摸了摸高高的額頭,像慈父一般親切地說:“好,現在你講講你的情況吧。”

列傑尼奧夫聽保爾講他前些時候的生活,保爾注意到,列傑尼奧夫一直用炯炯有神的目光讚許地看著他。

涼臺的一角,在濃密的樹蔭下坐著幾個療養員。緊緊皺起兩道濃眉,在小桌旁邊看《真理報》的,是切爾諾科佐夫。

他穿著俄羅斯斜領黑襯衫,戴一頂舊鴨舌帽,瘦削的臉曬得黝黑,鬍子好久沒有颳了,兩隻藍眼睛深深地凹陷進去,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老礦工。十二年前,他參加邊疆區領導工作的時候,就放下了鎬頭,可是現在他的樣子,仍然像剛從礦井裡上來的一樣。這從他的舉止言談上,從他講話的用詞上,都可以看得出來。

切爾諾科佐夫是邊疆區黨委常委和政府委員。他腿上得了壞疽,這個病折磨著他,不斷消耗他的體力。他恨透了這條病腿,因為它強迫他躺在床上已經快半年了。

坐在他對面,抽著煙沉思的是亞歷山德拉·阿列克謝耶夫娜·日吉廖娃。她今年三十七歲,入黨卻已有十九年了。在彼得堡做地下工作的時候,大家都管她叫“金工姑娘小舒拉”。差不多還是孩子的時候,她就嚐到了西伯利亞流放的滋味。

坐在桌旁的第三個人是潘科夫。他低著那像古代雕像一樣美麗的頭,正在讀一本德文雜誌,不時用手扶一扶鼻樑上的角質大眼鏡。說起來叫人難以相信,這個三十歲的大力士竟要費很大勁才能抬起那條不聽使喚的腿。米哈伊爾·瓦西裡耶維奇·潘科夫是個編輯、作家,在教育人民委員部工作,他熟悉歐洲,會好幾種外語。他滿肚子學問,就連那個持重的切爾諾科佐夫對他也很尊重。

“他就是跟你同屋的病友嗎?”日吉廖娃向坐在輪椅上的保爾那邊抬了抬頭,小聲問切爾諾科佐夫。

切爾諾科佐夫放下報紙,臉上立刻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是呀,他就是保爾·柯察金。亞歷山德拉,您一定得跟他認識一下。他讓病給纏住了,不然把這個小夥子派到咱們那些難對付的地方去,倒是一把好手。他是第一代共青團員。

一句話,要是咱們大家都扶他一把,他還可以工作。我是下了這個決心的。”

潘科夫傾聽著他們的談話。

“他得的什麼病?”日吉廖娃又小聲地問。

“一九二○年受傷留下的病根。脊椎骨上的毛病。我問過這兒的大夫,你知道嗎,他們都擔心這個病會叫他全身癱瘓。你看有多嚴重!”

“我馬上把他推過來。”日吉廖娃說。

他們的友誼就是這樣開始的。保爾沒有想到,日吉廖娃和切爾諾科佐夫以後都成了他最親近的人,在後來病重的那幾年裡,他們是他最有力的支柱。

生活還是和從前一樣。達雅做工,保爾學習。他剛要著手小組工作,一個新的不幸又偷偷地向他襲來:他雙腿癱瘓了。現在只有右手還能活動。他做了許多努力,都沒有效果,他知道再也不能行動了,這時候,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達雅勇敢地掩飾著她的絕望和由於無力幫助他而產生的痛苦。

他抱歉地微笑著說:“達尤莎,咱們倆離婚吧。反正也沒約定,碰到這種倒黴事還要一起過下去。這件事今天我要好好想一想,我親愛的小姑娘。”

達雅不讓他說下去。她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她哽咽著,把保爾的頭緊緊摟在懷裡。

阿爾焦姆知道弟弟又遭到新的不幸,寫信告訴了母親,瑪麗亞·雅科夫列夫娜扔下一切,立刻到兒子這裡來了。老太太、保爾和達雅住在一起,婆媳倆處得很和睦。

保爾繼續在學習。

在一個-陰-溼的冬天的晚上,達雅帶回來她獲得第一個勝利的好訊息——她當選為市蘇維埃委員了。從那時起,保爾就很少見到她。下班以後,達雅經常從她工作的那個療養院食堂,徑直到婦女部或蘇維埃去,深夜才回到家裡。她雖然很疲勞,腦子裡卻裝滿了新鮮事物。吸收她為預備黨員的日子臨近了。她懷著十分激動的心情迎接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新的不幸又突然襲來。保爾的病情在繼續發展。他的右眼發炎,火燒火燎的,疼得難以忍受,接著左眼也感染了。保爾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了失明的滋味——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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