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馬爾克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11),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加西亞·馬爾克斯,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轉了會兒,”妻子說罷把杯子放回水缸旁邊,看也不看丈夫一眼,便走進臥室去,“誰能料到雨來得這麼急。”上校沒有搭腔。宵禁號一響,他把鍾撥到十一點,然後合上小玻璃門,把椅子放回原處。

他看見妻子正在做晚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上校說道。

“什麼問題?”

“你上哪兒去了?”

“我在那兒聊了會兒天,”她說,“好久沒上街了。”

上校掛好吊床,關上屋門,噴了殺蟲劑,然後把燈放在地上,上床睡覺了。

“我瞭解你,”他難過地說道,“一個人要是不得不說假話,那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妻子長嘆一聲。

“我上安赫爾神父那兒去了一趟,”她說,“我拿咱們的婚戒作抵押,求他借幾個錢。”

“他怎麼說?”

“他說拿神聖的信物換錢是罪過。”

妻子在蚊帳裡繼續說:“這兩天我一直盤算著把那架鐘賣掉,可誰也不感興趣,現在外頭到處都在賣分期付款的時新夜光鍾,黑地裡都能看見時間。”上校認識到,四十年來他們共同生活,共同捱餓,共同受苦,可他到底也沒能瞭解透妻子。他感到他們的愛情中也有什麼東西衰老了。

“也沒人要那張畫,”妻子說,“人人都差不多有那麼一張,我連土耳其人那兒都去過了。”

上校聽了很難過。

“這麼說,全鎮的人都知道我們快餓死了!”

“我實在受不了了,”妻子說,“你們男人根本不知道過日子有多艱難。有好幾次我不得不在鍋裡煮石頭,免得左鄰右舍都知道我們揭不開鍋了。”

上校覺得自己受了侮辱。

“這事兒真丟人!”

妻子索性鑽出蚊帳,走到吊床跟前。“我再也不能這樣裝模作樣地過日子了,”她說,氣得聲音都嘶啞了,“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日子我受夠了!”

上校躺著一動不動。

“二十年了,我們一直等著他們兌現每次大選後對我們許下的那一大堆諾言,可到頭來我們連兒子都沒保住,”她繼續說,“連兒子都沒保住!”

上校對這樣的責難已經習以為常。

“我們做了我們該做的事。”他說。

“可二十年來,那些人在議會里每個月都拿上千比索,”妻子反駁道,“你看看那個薩瓦斯,他的錢多得連他家那幢兩層樓的房子都裝不下了。他到這個鎮子上來的時候,不過是個脖子上盤著條蛇的賣藥郎中。”

“可他得了治不好的糖尿病!”上校說。

“那你呢,眼下就要餓死了,”妻子說,“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尊嚴是不能當飯吃的。”

一道閃電打斷了她的話頭。雷聲在街上炸開,衝進臥室,如同一堆亂石在床底下滾動。妻子急忙撲進帳子裡找她的念珠。

上校樂了。

“這都是你嚼舌頭的報應,”他說,“我早說過,上帝是站在我這邊的。”

但實際上,他心中苦惱萬分。過了一會兒,他熄了燈,在間或被閃電照得通明的黑屋裡苦思冥想。他想起了馬孔多。頭十年,上校一直盼著人家兌現在尼蘭迪亞許下的諾言。後來,在一個沉悶的中午,一列土黃色的火車風塵僕僕地開到了那裡,車上滿載著熱得喘不過氣來的男女老少,雞鴨貓狗。當時正掀起一股香蕉熱。不出二十四小時,整個鎮子就變了樣。“我該走了,”上校那時說,“香蕉的氣味會把我的腸子燻爛的。”於是他搭回程的火車離開了馬孔多,那是一九〇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星期三下午兩點十八分。直到過了半個世紀他才明白過來:自從在尼蘭迪亞投降以來,他連一分鐘的安寧日子也沒過上。

他睜開眼睛。

“那就別再去想它了。”

“想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半島,從和光北做隊友開始

娜娜殿下

神級警探

沙平

夢履奇緣

微沙

從系統炸了開始無敵

不知臨

他以愛為餌

南綾

重生成反派總裁的貓狗[娛樂圈]

林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