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芬·鐵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4,法蘭柴思事件,約瑟芬·鐵伊,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親愛的,今天工作忙嗎?”琳姨一邊問他,一邊將餐巾展開,仔細地鋪到她那圓潤豐滿的大腿上。

這句有道理沒含義的問話是他們晚餐開始的序幕,就像她在腿上鋪餐巾,或是伸右腳試探腳凳的位置一樣——琳姨腿短,餐桌下常年放著一個矮凳供她擱腳。她並非真的想聽他回話,更確切地說,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問了問題,自然也聽不到他的回答。

羅伯特溫暖地看著她,她的脖子很短,圓圓的臉龐健康紅潤,一頭蓬蓬的鐵灰色鬈髮上箍著幾個大發夾。到傳聞中的法蘭柴思走了一遭回來後,他對這個可敬的小老太太有了全新的認識,越發覺得她安靜平和的脾氣難能可貴。琳姨的名字是琳達·貝內特,她的全部生活由食譜、電影明星、教子教女、教會義賣構成,她認為這樣的生活很完美,每日過得幸福又滿足。她每天都很認真地讀報紙,不過據羅伯特所知,她只讀女性專欄(諸如“怎麼用舊的兒童手套做胸花”這類文章)。收拾羅伯特讀過的報紙時,她有時會停下來看兩眼新聞標題,然後像模像樣地評論一番。(“男子結束八十二天齋戒”——哼,真是個傻瓜!“巴哈馬群島發現石油”——親愛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煤油漲了一便士?)不過說歸說,她似乎從不相信報紙的報道,認為根本不存在那樣一個世界。對她而言,世界就是羅伯特·布萊爾和以他為中心十英里以內的地方。

“親愛的,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她喝完湯後問道。

根據往日的經驗判斷,羅伯特聽出這個問題與“親愛的,今天工作忙嗎”不是一類。

“我去了趟法蘭柴思,就是位於拉伯洛路的那棟房子,她們需要一些法律意見。”

“那些奇怪的人?你認識她們?”

“我不認識,只是給她們提供一些建議。”

“希望她們能付錢給你,親愛的,你知道嗎?她們可是窮得叮噹響。那家的父親以前好像搞什麼進口,搗騰花生之類的東西,後來喝酒把自個兒喝死了,一分錢也沒留下,只剩下孃兒倆相依為命,可憐見的!夏普老太太在倫敦一個寄宿公寓當管理員,賺點兒微薄的工資勉強維持生活,女兒沒有正經工作,天天干些雜活,五花八門什麼都幹。法蘭柴思的老頭死的時候,那孃兒倆還有她們那點兒可憐巴巴的傢俱都要露宿街頭了,真是老天保佑!”

“琳姨,你從哪兒聽到這麼多小道訊息?”

“親愛的,這不是小道訊息,是真的,實打實的真事!我忘記是誰說的了,那人以前在倫敦跟她們住同一條街,反正這是絕對可靠的第一手資料。你知道,我可不是個愛八卦的人。那房子漂亮嗎?我一直想看看那大門裡面是什麼。”

“不僅不漂亮,還非常醜。不過她們有些傢俱還挺不錯。”

“我敢說,她們的肯定沒有我們的保養得好,”她喜滋滋地說道,一雙眼睛自豪地看向牆邊,那裡整齊地排放著完美的餐具櫃和漂亮的椅子。“牧師昨天還說呢,如果不是因為這房子家庭氛圍太濃,別人一準以為這是個展覽館。”說到這裡她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接下來這幾天你能不能對克里斯蒂娜多多包容一下,我覺得她又要被‘拯救’了。”

“哎,可憐的琳姨,你一定覺得她很無聊,不過我正有些擔心呢,今天我喝上午茶時,在茶托裡發現一個粉色的小紙卷,上面寫著‘願上帝守護我’,旁邊還畫著復活節百合花。所以說,她又換教會了?”

“是啊,好像是因為她發現衛理公會派教徒都是偽君子,所以準備加入班森麵包店樓上的‘聖地’,現在她隨時都可能被‘拯救’,今天整個早上都在扯著嗓子唱讚美詩。”

“她不是一直都在唱嗎?”

“平時她唱的不是‘耶和華之劍’這種,只要她唱什麼‘珍珠王冠’或者‘黃金之路’,那就一切正常,一旦她哪天開始哼唱‘耶和華之劍’,她的烘焙工作就要輪到我做了。”

“沒關係,親愛的,你的手藝跟克里斯蒂娜一樣好。”

“哦,不是,她的手藝沒我好,”克里斯蒂娜端著一道肉菜走過來,她個子很高,體形偏胖,頭頂亂糟糟的直髮,眼神有些呆滯,“你的琳姨只有一樣東西做得比我好,羅伯特先生,那就是十字面包,這是事實!還有,這裡不歡迎我,自有歡迎我的地方。”

“我親愛的克里斯蒂娜!”羅伯特連忙安撫道,“你知道我們不能沒有你,如果你要離開,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隨你去,不為別的,只為你的奶油撻。說到這個,我們明天有奶油撻吃嗎?”

“奶油撻不能給不思悔改的罪人吃,而且好像沒有奶油了,看情況吧。在此期間,羅伯特先生,你要好好反省自己,不要總是打擊別人。”

琳姨看著她走出去關上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二十年了,”她陷入遙遠的回憶,“她剛從孤兒院來這兒那會兒才十五歲,小身板乾瘦乾瘦的,可憐的小傢伙!吃茶點時她吃了整整一條麵包,還說一生都會為我祈禱,你還別說,我真的相信她為我祈禱過。”

貝內特小姐藍色的眼睛裡似乎閃著淚光。

“我希望她先把奶油撻做好,再去拯救自己。”羅伯特無情地說,他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今天的電影怎麼樣?”

“哎喲,我總也不能忘記他有過五個妻子。”

“誰有五個妻子?”

“吉恩·達羅,親愛的,他是‘有過’五個妻子,一次一個,不是‘有’五個妻子。我必須得說,他們發放的宣傳單資訊量非常大,可是也容易讓人們理想幻滅。他是個學生,我是說,在電影裡,他很年輕,很浪漫;可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他那五個妻子,結果整個下午都感覺很不好。他看上去也很迷人。人們說他抓著第三個妻子的手腕,把她吊在五層的窗戶外,但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一方面,他不夠壯,看起來小時候像是患過肺病,瞧那病懨懨的模樣,細瘦細瘦的手腕,哪能吊動一個人,更別說是吊在五層樓外了……”

琳姨自顧自地絮叨著,她那柔和的嗓音一直伴隨他們吃完布丁,羅伯特聽得沒了耐心,索性轉念考慮起法蘭柴思的事情,一直到起身去起居室喝咖啡時他才回過神。

“那種衣服多合適啊,要是那些女傭能意識到這一點就好了。”琳姨說。

“什麼最合適?”

“一種圍裙。她在主教家裡做女傭,穿著那種傻乎乎的棉布衣服,真是合適極了。住在法蘭柴思的人有女傭嗎?沒有?嗯,這也沒什麼奇怪,上一個女傭被她們餓死了,她們只給她——”

“琳姨!”

“我向你保證,早餐她只能吃烤麵包皮,她們吃牛奶布丁時……”

牛奶布丁到底引發出怎樣的滔天大罪,羅伯特沒有去聽,雖然晚飯吃得很愉快,但他突然感到很疲憊、很沮喪。如果迷糊善良的琳姨覺得講述這種荒謬的故事無傷大雅,那麼一旦真有醜聞產生,米爾福德的閒話會傳成什麼樣子啊!

“說起女傭——黃糖用完了,親愛的,你今晚用糖塊將就將就吧——說起女傭,卡利家那個小女傭惹上麻煩了。”

“是說有人害她惹上麻煩了吧。”

“對,亞瑟·沃利斯,那個白鹿酒館的侍者。”

“什麼?又是沃利斯!”

“是啊,他玩得有點兒過了,是吧,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結婚,相比之下結婚多便宜!”

但是羅伯特沒有在聽,他想起了法蘭柴思的起居室,想起那裡破舊的房間和早已失去光澤的傢俱,想起那裡的椅子上因無人收拾散落著各種東西,想起自己因不認同別人的思維而略遭嘲弄。

現在回想起來,那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沒人拿個菸灰缸追著他到處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三國之雙曹爭雄

仨橫一折勾

試婚老公,用點力!/你好,墨先生

百香蜜

浮生未歇

十月當歸

前任無雙

躍千愁

校草是萌物:甜心,啵一個

舒安安

後媽文裡的親媽乘風破浪

韓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