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9 鮮為人知的“中國辛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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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餘生》改編自一段真實生的歷史。

關於“拯救猶太人”無論是《辛德勒的名單》中耗盡家財從集中營中以僱傭的名義救出了11oo名猶太人的德國商人奧斯卡·辛德勒，還是最終憾失諾貝爾和平獎二戰時冒死從納粹手中救下25oo多名猶太兒童的波蘭“女辛德勒”艾琳娜·森德勒，都不是絕無僅有的大義之人。在“現實中冒死拯救猶太人的人卻不止一個。在那個猶太人命懸一線的日子，就有一位不為人知的‘中國辛德勒’——何鳳山。

保守估計，他放的‘生命簽證’前後共贖回了過3ooo名猶太人，是救過最多猶太人性命的人。而他的大義之舉卻是在死後，才慢慢得以浮出水面。2ooo年，他被以色列政府授予‘國際義人’稱號並在耶路撒冷紀念碑上為其刻下‘永遠不能忘記的中國人’。

19o1年9月，何鳳山出生於湖南益陽的一個農民家庭。在1921年，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長沙美國人辦的教會高校——雅禮大學。從雅禮大學畢業後他又考取了公款留學德國慕尼黑大學。從1935年起，他就被聘用於國民政府外交部，開始了一生的外交生涯。那時正是希特勒勢力快崛起的時期。1938年3月，希特勒就率德軍攻進奧地利，隨即奧地利成了德國的一個省。同年5月，奧地利大使館也被調為維也納領事館，何鳳山被任命為總領事。從1935年希特勒上臺後，對前途悲觀的猶太人早已紛紛逃離了納粹的統治區。那時候他們還算是僑民而不是難民。看著納粹頒佈的政令和已經被押送集中營的同胞，那些覺得‘還不算太糟’留來觀望的猶太人，一時間現自己已經淪為難民，再不離開便意味著死亡。受到德國的影響，奧地利對猶太人的排擠再次掀起了一次狂潮。當時何鳳山才上任一個月，就已經6續有猶太人被送進納粹集中營了。迫於世界正義的輿論和譴責，納粹當局的政令是：只要猶太人能證明有接收自己的地方，就能獲准離境，不用押送集中營。

那時的奧地利是歐洲第三大猶太人聚集地。猶太人人數就有18.5萬，其中九成都集聚在維也納。一時間，維也納的各國領事館門前擠得水洩不通。然而，由於戰爭原因，國際上很多國家都以“自身難保”為由限制了猶太難民的入境。1938年7月，羅斯福牽頭在法國召開討論接收猶太難民的國際會議。但是這32個與會國中，除了多明尼加外其餘國家都不願意接收猶太難民。在當時西方盛行的反猶主義下，就連對猶太人最友好的美國，都有上百個反猶團體。歷史上最典型的就是‘聖路易斯號’郵輪的悲劇。在反猶勢力的阻止下就算船駛到了目的地也都無法入境。

就在無數奧地利猶太人為簽證心急如焚的時候，富有同情心的何鳳山選擇了挺身而出。那時候中國上海已經被日本軍佔領，進入上海的港口不需要任何證件，何鳳山抓住這個機會，只要有猶太人來提出申請，何鳳山都會向他們放前往中國上海的‘生命簽證’。這個訊息迅在猶太人之間傳開，許多奔波了若干個國家大使館卻被拒絕的猶太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中國駐維也納領事館前排起了長龍。何鳳山也抓緊時間，能多一張簽證便是一張。

當時一個名叫艾瑞克的猶太小夥，一下子拿了2o份申請表來到中國領事館。他前幾個月已經去過5o多所的外國領事館，但是全都遭到了拒絕。按照簽證申請，本人不來是不能籤的。但是，中國領事館還是當場把2o份簽證全部當場簽了。那天正是1938年7月2o日，按時間和地點推測這2o份簽證就是出自何鳳山之手。艾瑞克憑著這2o張“生命簽證”，救出了已被關在集中營裡的父親，舉家乘上開往上海的輪船。

隨著時間的酵，猶太人面臨的形勢也越來越嚴峻了。11月9日的夜裡，所有希特勒的擁護者都走上街頭，對猶太人的商店、住宅、教堂進行瘋狂大打、砸、搶、燒。破碎的玻璃在月光的照射下如水晶般光。所以那晚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水晶之夜’。水晶之夜標誌著納粹對猶太人開始進行有組織屠殺，這也是猶太人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夜。

1o日的清晨，何鳳山接到猶太朋友羅森堡家的電話，讓他不要來送行。目睹了昨夜納粹打砸搶燒的一幕，何鳳山隱約感覺事情不妙。儘管羅森堡有何鳳山頒的簽證，但蓋世太保還是不讓放行。何鳳山立馬趕到，用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的身份說：‘他們所持的簽證是合法的，你們沒有理由不放人。’看何鳳山態度如此堅定，蓋世太保只能把羅森堡放了回來。在親自把羅森堡一家送上了離開奧地利的火車之後，何鳳山才離開。

很快，何鳳山給猶太人大批次放簽證的舉動，引起了納粹當局的不滿。那時國民政府也想跟德國保持良好的關係，畢竟蔣介石政權有著德國的軍事顧問輔佐，再加上他的兒子蔣緯國正在德國接受軍事訓練，就更加不敢得罪德軍了。

何鳳山接到了中國駐柏林大使陳介的電話，他命令何鳳山立即停止給猶太人放簽證的行動。最初，何鳳山以外交部的訓令並非如此為由一直堅持向猶太人大批放簽證，在頂頭上司陳杰大怒後，他才口頭答應陳介，唯諾稱是。但是在私下，何鳳山仍不停地在申請表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當時陳介就認為何鳳山在這個地步還給猶太人放簽證，肯定是因為收了猶太人的錢。於是他偷偷派了一名部下丁文淵前去維也納打探。在那裡丁文淵二話不說就先查了所有卷宗和賬本，但並沒有現一絲可疑之處。查不出蛛絲馬跡，陳介雖極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以何鳳山冒犯上司，記過處分列入個人檔案。

突然有一天，一群蓋世太保衝進中國領事館，以領事館租用的樓房是猶太人財產為由，將其沒收。企圖阻止何鳳山繼續向猶太人放簽證。於是何鳳山便向國民政府申請了遷移經費。當然，那時他得到的答覆是‘抗戰期間，財政困難，無法解決。’

他知道自己已經孤立無援了，但是他又絕不忍心就這樣低頭。因為，一張簽證就是一條無辜的性命。於是他默默將領事館撤出了租金昂貴的貝多芬廣場，自掏腰包在廣場旁的巷子租下了一間小房子，繼續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何鳳山從1938年5月任職，到194o年5月離職，這兩年內他一共出多少張‘生命簽證’，已經很難查出，因為他沒有像辛德勒一樣的名單。但是透過獲得簽證的猶太倖存者的簽證番號可略知一二。一名叫漢斯·勞克斯的猶太人他的簽證日期是1938年1o月27日，簽證號碼已是19o6號。

他上任才5個月就放了19oo多份‘生命簽證’。後面在任的一年多時間裡他再簽了多少次名，我們不得而知。但即使是以19oo這個數字作為基礎，保守估計他就已經被歐洲學者認為是救助猶太人最多的人。

然而在後半輩中，他的義舉一直不為人知。一方面是那時中國已被日本佔領，猶太人入境也無需簽證，更沒有人去研究簽證來源。然而更多的，是何鳳山覺得這並不是什麼感天動地的大事。他的回憶錄中寫道：‘幫助別人是自然的事，從人性的角度看，這只是應該做的。’在他長達29o頁的自傳《外交生涯四十年》中，對維也納拯救猶太人的那段歲月只用了區區1o頁不到的筆墨。

1997年，96歲高齡的何鳳山在美國舊金山逝世。女兒何曼禮在訃告中提到父親在駐維也納領事館期間，曾向猶太人過簽證。這則布在《波士頓環球報》的訃告，引起了猶太裔歷史學家艾利克·索爾的注意之後，隨著這位歷史學家的查據和調查，何鳳山的義舉才得以大白天下。

艾利克找到了一些何鳳山救助過的猶太人後裔，其中就有美國大名鼎鼎的億萬富翁、現任世界猶太人大會秘書長辛格辛格激動地對艾利克說：‘我的父母是何博士救的，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我一定要把他介紹給全世界。’

從此，何鳳山成為了猶太人心中的聖徒。每當猶太人舉辦納粹大屠殺展覽時，都會把何鳳山的事蹟擺在最顯眼的位置。2oo1年，何鳳山被以色列政府追為‘國際正義人士’，鐫其名於‘國際義人園’，受無數人的敬仰。”——改摘自《鮮為人知的“中國辛德勒”，二戰時拯救過最多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