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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打斷道:“相公是我的相公,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戰長林眉微挑,這話看似在反駁,實際上是等同於承認孩子是趙霽的了吧?

戰長林目光裡不由帶了些玩味之意,便想問她究竟是怎樣從暴雨下的南湖裡死裡逃生的,心月突然向他質問:“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知道我是誰?”

戰長林道:“你看我像什麼人?”

心月想到剛才停在外面的那輛馬車,氣勢一下又弱下來,咬唇道:“你是武安侯的人?”

戰長林點頭。

心月心灰意冷,不明白為何武安侯的人會盯上自己,她原本以為朝廷跟叛軍勢不兩立,逃到長安來會是最穩妥的選擇,沒想到還是逃不掉被人發現的命運。

戰長林看她愁眉鎖眼,似又有些憤懣難甘,笑道:“都跟你說了,我不會把你怎樣,你這又是憂愁又是生氣的,傷了胎氣可別怪我。”

心月放在肚上的手收緊,半信半疑:“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戰長林想做什麼,首先,肯定是要把她監控起來,其次便是要弄清楚她背後的那些疑團。前面一件不急著做,也不宜在明面上做,所以後面的才是當務之急。

“你先跟我說說,你為何要離開趙霽,又是怎麼從南湖消失,最後出現在這長安酒鋪的吧。”

心月想到趙霽,想到那個暴雨交織的夜晚,一剎間百感並至,不及開口,悲憤的淚水已奪眶而下。

如果可以,心月是不會離開趙霽的。

可是這世上總有許多不能自主的命運。

比如兩年前,在秘書丞彭顯大人的府上,她被當做權貴攀交的一份“貴禮”,贈送給當朝最風光、最顯貴的丞相大人,在那個金迷紙醉的夜晚,成為趙霽的第六個侍妾。

這是她不能自主的命運。

又比如進入趙府後,她時刻告訴自己要恪守做一名“替身”的本分,不要痴心,不要動情,結果卻在趙霽的愛撫下一次次淪陷神智,開始貪圖更多,開始患得患失,開始妄想成為他心裡獨一無二的人。

這也是她不能自主的命運。

再比如,當一封從長安出發的信抵達洛陽,來到趙霽手裡,趙府和肅王府的婚事在一夜間緊鑼密鼓地忙起來時,她摸著孕肚站在冬日的寒風中,承受著這世間最刺骨的奚落與絕望,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她終究走不進趙霽的心。

她終究只是替身,一個隨時可以被遺忘、被拋棄的替代品。

這,仍然是她不能自主的命運。

離開的念頭,是那日從靈山寺回城時產生的。或許是寺裡求來的籤太令人喪氣,又或許是三殿下的那一頓羞辱太令人醒悟,回到趙府後,她第一次產生了想逃走的念頭。

她知道這個念頭實在是有些矯情,有些太沒有自知,太把自己當回事,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再以替身的身份去面對日後的生活。

她甚至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面對趙霽和居雲岫的婚禮。

趙府夜遊南湖那晚,府裡的女眷在席間言笑晏晏,有兩位侍妾特意挑著最近的喜事聊,說長樂郡主跟相爺以往的軼事,說郡主如何美,說她到底是哪裡跟郡主最像,因而最得相爺歡心。

她知道她們的意圖,也的確無法再聽下去,起身離開船艙,來到甲板。陰雲從遠山一層層地壓下來,煙波沉沉,像極她當時的心境。

也像極她這灰暗的、望不到前路的人生。

她想,她是真的該走了,可是要怎麼走,要走到哪裡?走掉以後,趙霽又會如何?是會無所謂地點頭,還是也會焦急,也會憤怒,也會難過?

便在這時,一雙手推向她背後。

那雙手的主人,是她的貼身丫鬟雲雀。

雷電劈裂夜空,船艙裡的笑聲似浪花拍打船身,雲雀的聲音比天地間任何的聲音都小,卻比任何的聲音都要清晰、鋒利。

“姨娘,對不住,這是相爺交代的。”

暴雨如注,畫舫在水浪裡搖晃,她抓住雲雀衣襟,僥倖逃過一劫,雲雀來掰她的手,冷喝:“姨娘放手,這一切都是相爺的意思,姨娘莫要讓奴婢難做!”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撒手,須臾間,又是一道雷霆劈落。

墮入水裡的那一刻,寒意蝕骨,徹心冰冷,巨大的恐懼和悲慟化成旋渦,將她吸入湖底。

她想掙扎,可是雲雀的那一句“相爺的意思”猶如無形枷鎖禁錮著她。

她想放棄,可是腹裡傳來的胎動又令她不甘心就此束手。

醒來的時候,燭光朦朧,一股魚腥氣飄在鼻端,她睜開眼,看到破舊的船艙,艙裡,坐著一個陌生而沉默的男人。

男人叫秦嶽,是冒雨把她從湖裡救上來的漁夫。

船仍然飄行在南湖上,艙外暴雨不停,轟隆隆的雷聲間或砸在耳畔,她問:“是你救了我?”

秦嶽說:“是。”

她說:“多謝。”

秦嶽不做聲,專注地烘烤著手裡的衣服。

她於是只能斂回眼,聆聽艙外的暴雨,胸口再次被絕望佔據。

“我能否求你……帶我離開洛陽?”

秦嶽放下手裡的衣服,一雙黑沉沉地眼望向她。

“那人已死了。”

他以為她恐懼的僅僅是推她入湖的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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