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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著自己的孩子睡覺時,會有什麼東西詭異地讓你昏昏欲睡。過去許多年我經常那麼幹,去他的房間迅速地向他道晚安,而且在覺察到自己這麼幹之前,我已經到那兒幾分鐘甚至幾小時了。我只是靜靜地觀察他、認識他。歲月流逝,他睡覺時房裡的背景也許有所變化,從夜明燈的光芒和長久遭人遺忘的搖籃曲的旋律,變成iPad待機時忽隱忽現的亮屏和一個放得遠遠的金剛戰士的喊叫和叮噹響,但他臉上的安詳與沉靜大體還與原來一樣。醒時的鬧騰和紊亂無論怎樣喧賓奪主,往往在他入睡後就成了遙遠的回憶。不見了愁眉緊縮,不見了焦躁的跡象,只有一個小男孩躺在他自己與世界的和平里。

然後,數小時之內他將醒來。不需要按掉鬧鐘打打盹,不需要再來五分鐘回籠覺。這孩子總是急迫地從睡眠中彈開眼簾,那勁兒並不每次都能讓隔壁臥室裡的我們欣然讚賞。回頭想想,我覺得那是作為一個孩子的最常見的瞬間之一。他睜開眼睛,把被子掀到一邊,溜下床來。用不著懷疑,今天就是“這”天。有一個世界要去發掘,有一場生活要去展開。每一個清晨,印刻在他臉上的都是那個無可疑議的認識:今天,就是今天,必將是他生命中最好的一天。永遠如此。今天星期幾並不重要,沒準是星期一,但它總會是那最好的一天,毫釐不差。

我們何時丟掉了這種認識?

部落格:《摘星星的男孩》

我琢磨,人生中開頭的十二個月這孩子一定挺孤獨的。我們是朋友當中結婚最早的,兩人的家庭都遠在數百英里之外。很幸運我比較小的弟弟住在附近,他很快就適應了“史上最佳叔叔”這一人生新角色。那時他尚無自己的孩子,但他是個天生的家長,總能以一種別人只能依樣畫葫蘆的方式摸準這孩子的脾性。

我們有時會去探望我們那大家庭中的其他人——在北威爾士或蘇格蘭。他們也南下倫敦來看我們。看到他們我總感覺很好,當他們對穿在這孩子身上、為這場合買的不管什麼新衣服而柔聲讚許他時,我內心湧動著驕傲。他又長高了!他看起來多像你們倆啊!他的髮色難道沒有變淺嗎!

他們有空時會多待待,把看望變成幾個小時,次數一多,我們大家就發現,情況變得更明朗了——這孩子沒怎麼達到我們在他的年紀都經歷過的發育階段,他站不起來,也不會爬,不會牙牙學語。有人一直給出他們覺得會讓這一切大為改觀的親子建議或觀點,感覺他們通常是說他飲食過量,甭管他,讓他哭去,他很快就會停的,或把玩具移到他夠不著的地方,他終究會自己抓到的。

我現在明白這些指導都是出於愛意,如今我去拜訪剛為人父母的人,甚至會發現自己也會不自覺地這麼幹。我們多麼快就忘了,所謂不必去太管著新生嬰兒而只要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每一代人似乎都認為下一代太嬌生慣養,太被照顧——如果我們敢說的話,是因為被愛得太多?

聽上去,我對自己深愛的朋友和家人的這番描述似乎太過殘忍,尤其是當我知道他們無非是想把問題搞清楚的時候。一切都好,他們會說。你兄弟到二十二個月大了才會走路,你祖母的妹妹過了第二十個生日才不會老哭個沒完……也許我對於這些事情的記憶,道出的更多是那時候我的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不放心。有時候,我感覺他們的存在好像只是為了突顯我自己的弱點。我知道的,我更可能斬獲“年度後進生”而非“年度父親”的稱號,但我盡力了。

我認為這樁“疑案”最棘手的部分是沒有診斷支援。我有種直覺,事情也許不太對頭,可我確實無從著手。有一類家長,他們讓愛遮蔽了判斷,不想接受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實。他們反其道行之,矯枉過正地尋找別的理由來解釋出了什麼事,而那必然會意味著將兩個業餘的家長帶入問題中心。

我能想起第一次聽到某個詞被提出來是什麼時候。自閉症,如同想象一個沒有我孩子在其中的世界。一個我從未真正知悉裡面有什麼東西,也從不認為當真會影響到我的另一種世界,所以我可以愉快地漠視它,這感覺也似乎挺奇怪的。

是我的一個兄弟首先說出這個詞的。他是一位班主任,和我是雙胞胎。我們兄弟幾個大概在同一時期都有了孩子——我大哥先有了兩個,然後,一年內我這孩子出生了,幾周後相繼而來的是我那雙胞胎弟弟的兒子——他有一頭耀眼驚人的紅髮,跟性子很配。自打這紅髮男孩降落人間,可憐的奶奶為了她那遲遲不肯賞臉的孫女又得等上幾年了。

慮及各自的爸爸是雙胞胎兄弟,年齡又相近,我猜想這對堂兄弟不可避免地會成為朋友,但好玩的是,他們還在襁褓裡的時候是多麼不同啊。那紅髮男孩的發育情況似乎只是該當被射中的靶子,只是拿來勾銷的清單,完了他家就可以傾力去對付正兒八經的生存事務。我估摸我這孩子好像更被動。但只要他想,他最終也能到達,他只是需要時間。

如果他曾遭遇過什麼使他分心和病態的東西,現在這些東西也都消失了。帶著長年累積的認識去回首當初是困難的,因為那時我對那玩意兒一無所知,若非如此,我沒準能更早就鎖定問題之所在了。然而,一切看似都很容易解釋。口水流得過多,是因為他在長牙或他喜歡把東西放嘴裡;不會爬是因為有些嬰兒就是不會,他將來直接能走;他執拗,他媽媽跟他一般大的時候還不一個樣。

是的,我感覺到我的兒子與眾不同,但我和我兄弟們比起來也不同。我們成長期間,他們個個懂得耍酷,他們才是永遠求著我去踢足球好讓他們有個守門員的人,他們才是率先試過被拘禁的滋味和早早就有女友的人;而我安靜、孤僻,終日躲在房裡看書,做白日夢。我接不住一個球,至今還系不好球鞋鞋帶;我甚至到了十九歲才知道要坐在馬桶墊圈上而不是它的邊邊上。我想我就此埋下了這孩子在早些年表現出來的差異的伏筆。我有點異樣,所以他也有點異樣:所有躍出正常範疇的東西,無非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事情發生在我的雙胞胎弟弟的車上,其時這孩子約莫兩週歲——我想是。我忘了我們要去哪兒,反正兩個孩子都給放在了後座上的車用兒童安全座椅裡。兩個爸爸爬進後車門,一邊一個,扣緊孩子們的座椅綁帶。紅髮男孩已經扣緊他自己的了。即使在那年紀,他也有了要自己動手做事的獨立性和渴求——到四歲時,他會跑出屋去侍弄園子、澆灌草坪。而我這孩子在車裡離他甚至不足一臂之遠,但在那片刻,他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遠在他方、自成一體的世界。我不覺得他注意到了安全帶,更別說想法怎麼把它拉出來圍到身上;這件事他到今天還搞不定。他就那麼一動不動,沒搭把手,或稍稍傾斜方便你給他把扣帶拴在一起。總像第一次發生一樣。我想如果早期有什麼跡象出現,那就是這種好奇的缺失、想要知道或學習的需求的缺失;而這些是大多數孩子在每個清醒時刻都會或多或少有的。

我坐進前面的位置,我弟弟在旁邊。我察覺到他持續地看著後視鏡裡的兩個男孩,他們並排坐著,年齡只差幾個星期。紅髮男孩目光繞著他爸的座位盯視著,急於看到引擎發動時亮起的儀表盤。這孩子挨著他,極其歡樂地待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哈喇子一直流到肚子上,口中咀嚼著那根像剛被端上來的零食一樣美滋滋的安全帶。

“約翰,你覺得他可能是自閉症嗎?”我弟弟問我。

滾蛋!

我並非易怒之人,但我仍記得那天充塞心間的怒火。你也許注意到幾章之前我用過髒話,但為了顯得禮貌一點,我把其中一個字母換成了星號,但這次這個卻原封不動。我不確定弟弟的說法為什麼會讓我那麼沮喪。或許是因為他口無遮攔。他不是說“你覺不覺得他可能哪裡不對勁”,而是直接蹦出那個詞——自閉症。我琢磨它就像抗拒,抗拒只是意味著我兒子可能哪裡不對勁。畢竟,自閉症的意思就是抗拒,不是嗎?我那時真那麼膚淺嗎?

我們都希望人們喜歡我們的孩子,我們希望人們告訴我們他們最漂亮、最聰慧、最優越。但,稀裡糊塗地,我弟弟好像是在說他不愛我這孩子。假如他認為他什麼地方有問題,他怎麼可能愛他?我的孩子,他完美無缺,不是嗎?

讓我弟弟去想這個,是不公正的。總有人會把那個詞說出來的,但它偏偏落入他的頭腦中。沒準我感覺到了那人應該是我,以我的家長身份來說。我應該是那個說出那貌似不可言說之事的人。

在沉默中,我們驅車回到他家。這個新詞,“自閉症”,早些時候我還幾乎一點也不瞭解,現在卻如同一種廉價劣質的空氣清新劑的氣味懸在空氣裡。

十分鐘後,Windows98系統啟動。我撥號連上網路,這時我妻子正努力安撫兒子睡覺,電話線路里令人舒心的嗡嗡聲暫時蓋過了系統開啟的背景音。我開啟AltaVista的搜尋介面,在鍵盤上敲那三個字。自——閉——症。第一次看見這個詞橫陳於螢幕,我敲下了回車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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