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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動手”(DIY)怕得要死,真怕得要死。要是家裡有什麼東西壞了,這孩子所能指望的最佳結果就是他老爸會寫一封文采飛揚的投訴信給誰。我沒有工具箱。廚房哪個壁櫥裡的什麼地方倒是有一把錘子。那臺可以烘衣服的櫃子的昏暗處沒準還放著一個扳手。那把螺絲刀打從上個聖誕節用來換了一隻電池後就不見蹤跡。

去年我們訂了一套新沙發。到貨後,我才想到我得處理掉舊沙發。我打算把這舊的用到別處,但經過我大費周章的好一陣折騰,它就不再適合給人類使用。送它去沙發墓地的時候到了。

地方議會要收15英鎊並要求提前兩天接到通知才答應搬走它。15英鎊!提前兩天通知!現在回想,那價位似乎合理。但那時我認為這簡直是趁火打劫,我才不出這個錢。我花少點就能擺脫這破沙發。我是個男人,有一輛車,把一套沙發剁成可以塞進豐田車的小塊沒什麼難的。我會把它砍個稀巴爛然後自己運到垃圾場的。像個男人那樣。

為了節省開支,我決定一趟完事。我先把坐墊和靠背跟別的垃圾一塊偷運出去。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以免引起清理垃圾桶的清潔工懷疑。就像電影《大逃亡》裡的英雄們走路時倒掉口袋中挖隧道得來的碎磚一樣,我到外面倒垃圾,每個垃圾袋只藏一個坐墊。僅僅七週以後,沙發只剩框架,豎立在穿堂裡。多大的勝利啊。

我本來還可以付那15英鎊請人代勞的,但那是,當然嘍,愚人所為。我需要的不過是弄個東西來剁碎沙發架子。我去了所有頂級爺們入手他們的DIY裝備都要去的超市,花5.99英鎊買了一把手鋸。我回家劈那架子,發現裡面有泡沫橡膠時,我驚到了。我哪兒知道。你斷然沒法用鋸子鋸開泡沫橡膠的。指甲剪也不行。我飛速趕回超市,挑了一把大剪刀(我想這是個專門術語),價值3.99英鎊。哦,我還需要買些結實的垃圾袋,當然是用來裝沙發架的碎塊。得是真正結實耐用的垃圾袋——花費4.29英鎊。我想我最後一定也把大剪刀扔進某隻垃圾袋裡了,因為後來再也沒見到過。

我鋸個不停。沙發們比你想的要頑強。又幹了兩星期的活兒,我成功把框架鋸作兩半,這下它就在休息室裡佔了兩倍空間,手鋸也鈍了。沒事,我想,我再買一把鋼絲鋸——我預計將來如果又要肢解哪樣傢俱也還能用。於是我又跑回超市,花掉17.99英鎊。夠地方議會和他們獅子大開口的15英鎊瞧瞧的了吧。這鋸子鋸起木頭來好使著呢。

又過兩週,我又有了個驚人的發現。沙發們裡面有種叫“彈簧”的東西,而彈簧是金屬做的。我的鋼絲鋸鋸不斷金屬。我知道的,因為我試過。又鑽研了幾周後,我到附近的五金店買了些金屬切割器。它們花掉我19.99英鎊,但沒關係,因為至此我已是個著了魔的漢子。我將告訴全世界我是個真漢子。假如他願意的話,一個真正的漢子能夠將他自己的沙發“碎屍萬段”。

今天,新沙傳送來已經九個月了。我寫作時,最後一個裝舊沙發殘骸的垃圾袋就窩在我旁邊,等著被弄走。僅僅273天之內,攏共花了56.54英鎊(我買了更多的垃圾袋[1]),我贏了這場戰鬥。我如願以償地向地方議會和他們高開高走的15英鎊收費比出了一個“V”字。

我講這故事,只是因為有時這孩子會以某種特定方式行動,而人們會說,“哦,那是他有自閉症鬧的”。不是的,並非總是。在他生活中的某些時期,這孩子會幹出一些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並且有時候那與他的自閉症沒有半點關係。有時,那不過是遺傳罷了。

部落格:《摘星星的男孩》

那年夏天,在這孩子第四個生日過後沒多久,也是我最後一次住院的幾個月後,我妻子和我分手了。我似乎應該宣告“與他人無涉”,因為這是類似時刻要說的。但偏偏有人受到牽連:這孩子。雙方都經受了不可承受的悲慼。要說沒有別的,也至少有我們令他失望了的悲慼,有我們從此與會說“不能滿足他的需求”的任何人無異的悲慼。人們問,他是不是我們婚姻破裂的原因。不,絕對不是。當然,家庭環境沒能帶來緩和,但從來不是因為他。無論因由何在,都只與他媽媽和我有關。

在許多方面,那都是一段難熬的日子。我到倫敦北部找我的好友格雷格,他和他可愛的妻子蘇茜讓我留宿了幾個星期。他們說得真對:到要失去了,你才知道你擁有過什麼。我毫不費力地在凌晨5點被迪士尼頻道的聲音吵醒。我想這孩子,想他的哭,想他的大笑、他的微笑和他的尖叫。我想念收拾天花板上和牆上的風乾的早餐麥片。我就是想他了。

每逢到週六,我就一路搭巴士和火車穿過倫敦去看他。每次我都帶他出去玩,因為那就是爸爸們在週末探訪時要做的。就像只是兼職家長。我們會坐一輛公交車優哉遊哉地去麥當勞,在那裡待上七分鐘,因為那時候他在一個地方也就能待住這麼點時間。然後我們離開,到前面的博物館去看水族箱裡的魚。大多數孩子會在那裡晃盪個把小時,但我們從進去到出來只用了四分鐘,博物館就看完了。其實我們都討厭這些星期六的外出。

五花八門的專家撰文表示過,自閉症患者缺乏同理心,以及如何不具備“心理解讀力”並且無法想象一個外在於他們的世界。竊以為,這是胡編亂造瞎扯。如果說我這孩子的情況與之有什麼出入的話,那就是他總讓人感覺太有同理心了。他總能對他周遭的情緒做出反饋。我現在必須不間斷地注意他聲音裡的調門,確保它聽起來不是他將會反映出來的生氣或傷心。那些星期六的出行對我們父子倆都是痛苦的,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我痛苦。我毫不懷疑,是我們做父母的為這種情形醞釀了氛圍。

儘管如此,那陣子也有絕對值得一提的明媚時刻。恰是在那幾個漫長微冷的星期六,我發現這孩子喜歡乘火車。火車聲的四平八穩、車廂的移動、車輪從不離軌總是遵循同一路線的事實,也許都是原因。我這麼說也可能是陷入了自閉症的圈套,因為我在書上讀到過的那些情況類似的孩子就喜歡這些。也許他喜歡火車是因為坐在裡面比在大街上游蕩暖和多了。或者,他純粹就是喜歡火車。

許多孩子都喜歡火車。住在倫敦偶有好處,其中之一便是如果你喜歡乘火車,那你會因為選擇太多而焦頭爛額。就算有些區域週末通常也可以坐公交車出行,但就大部而言,有的是每時每刻發往任何方向的火車。有一條路線,即碼頭區輕軌[2]特別討他歡心。

現在,讓我向不瞭解的人解釋一下,碼頭區輕軌上的火車是沒有司機的。對,無人駕駛的火車。誰不會為此感到興奮呢?它以縮寫DLR——“迪士尼樂園的最後一程”[3]——為人熟知。我認可無人駕駛是由於軌道運輸工業領域業已取得的科技進步的說法,但在一個四歲的自閉症男孩和他不成熟的父親看來,不用司機來開,是因為那挺立在站臺上的紅色尤物是一輛魔力火車。

沒錯,兒子。你爸那麼愛你,所以他帶你坐一輛低廉得要命的溫暖魔力火車。

無人駕駛火車上“當然”只有一個座位,那就是前座。由於沒有駕駛室,所以你可以坐在最前面,透過大玻璃窗筆直看到鐵軌,彷彿你就坐在司機的位置上似的。我們倆在站臺的前排等著,車門一開,我們就衝開幾個擋道的孕婦進去搶座。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們上車時我掉過頭去道歉,“這小子剛才在做夢。”

我們在車廂裡一路衝撞到火車前部找到我們的位置,這時我們中間只有擋風玻璃,筆直的軌道在車頭前面延伸。接著就是精彩時刻了。我開啟我背來的小帆布包(我鬼精地讓他媽媽往裡面裝了些飲料、換穿的衣服和一個工具箱),取出一個我從路上的Argos連鎖超市買的兒童玩的塑膠方向盤,用橡膠吸盤把它固定在我們面前的擋風玻璃上。

好啦陽光寶貝,一切就緒。小傢伙,你和我不光是魔力火車上的乘客,我們馬上就要駕駛這鬼玩意啦!

還有,車在軌道上跑的時候,如果你夠有信心,如果你夠有……

那感覺就像我們飛到了空中,越飛越高。在那些禮拜六下午,我們把毛皮外套往旁邊一丟,在車廂前面一直開下去。

“嗨,圖納斯先生!”我叫道,手指向遠方,“嗨,阿斯蘭[4]!嗨,魔幻神秘的金絲雀碼頭的高樓大廈們!”

我們在魔法樹[5]旁邊左轉,然後再升高一點,到了烏有鄉[6]。

兒子,正是在搭乘碼頭區輕軌列車時,我認識到我擁有你是多麼幸運。我們都穿著綠色皮衣,當你偎依在我身旁,恍然間我不知道我停在了哪裡而你又從何處開始起飛。我覺得我們的未來從未那麼岌岌可危,生活是如此真實而又純粹。

然後他毀了這一時刻。這孩子僅僅用了一句話就毀了所有這一切:“現在我可以開車了嗎,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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