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徐志摩全集:第四卷,徐志摩全集,徐志摩,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h2>

輪盤小說集</h2>

&mdash;&mdash;小說

<h3>

《輪盤》的序</h3>

在本書付印時節,作者因熟人的原故,說從文可以為寫一點序在上面。彷彿沒有可寫的,所以不敢答應,告辭了。但不行,要,要的原因自然是趣味,沒有其他。我想成天坐在家中生一點小氣在生活上完全落了伍的我,許多事皆不懂,要寫,將寫些什麼話?人無聊,牢騷好像還多,然而到今日,文學則已有了正宗,辦雜誌者得戰士一小雜感,莫不大登廣告利用生財,政治則據說軍閥消滅,天下太平,國術考試已到了第二次,還有什麼牢騷可說呢?

中國事情是很奇怪的。所謂文學運動,最近一個熱鬧時期,據說就是去年。怎麼運動?罵。&ldquo;戰士&rdquo;與&ldquo;同志&rdquo;,為&ldquo;正宗&rdquo;&ldquo;旁門&rdquo;&ldquo;有閒&rdquo;&ldquo;革命&rdquo;之爭持,各人都毫不吝惜時間與精力,極天真爛漫在自己所有雜誌上辱罵敵人。為方便起見,還有新時代文學運動的戰士,專以提出屬於個人私事來作嘲弄張本的戰術。所罵越與本題相遠,則人皆以體裁別緻撫掌同情的越多。所謂&ldquo;扯破紳士體面的衣服&rdquo;,所謂&ldquo;大無畏精神&rdquo;,即為諡此輩天才而有的言語。罵來罵去,兩方面好像都抓出不雅觀的什麼了,我以為或者不久利益均沾,則言歸於好,攜手赴席亦意中事。誰知到後天與其便,一方面刊物被禁止,文學運動便算告一結束,奏凱者從此就似乎更偉大了。這運動意義結果,雖聽人說真是了不得的血肉在搏,但其實,沒有的事,只指示出一條作&ldquo;戰士&rdquo;的路徑,中國聰明人多,讀雜誌當消遣的學生們,自然以後也不必愁無雜感看。

這集子,不是雜感而是創作,是因為本書作者與這運動無關。把作者摒除於十七年中國的所謂文學運動以外,雖是我的武斷,想來是無關緊要的。作者A散文與詩方面,所成就的華麗局面,在國內還沒有相似的另人,在這集中卻仍然保有了這獨特的華麗,給我們的是另一風格的神往。但作者似乎缺少一種無賴天才,文字生動反而作成了罪過方便,在一切惡意攻擊中從不作遮攔行為,又不善於穿鑿,更多理由給人以&ldquo;紳士&rdquo;的稱謂。一九二八年的時代精神原是完全站在相反一點上的,作者在某一意義上,是應當把&ldquo;落伍&rdquo;引到自嘲的一事上了。作者把這第一個創作集編成,也好像是聊以解嘲的神氣,要他說是如他人著作怎樣影響了年青人,恐怕也不想承認吧。

寫到這裡,我想起在上海另外一些新海派作家們與批評家們、抄譯雜誌家們,團聚一處喝茶談閒天的瀟灑情形,覺得無話可說了。因為這類人,據說也就已在中國文學運動史上積了不少勞動,現在也還在做著這大事業,許多天真無知的年青人,為其影響是以數得出這些作家名字為幸福的。

&mdash;&mdash;這就算序。

沈從文 七月在上海

<h3>

自序</h3>

在這集子裡,《春痕》,原名《一個不很重要的回想》,是登一九二三年的《努力週報》的,故事裡的主人翁是在遼東慘死的林宗孟先生。《一個清清的早上》和《船上》,曾載《現代評論》;《兩姊妹》,老李的慘史,見《小說月報》。《肉豔的巴黎》即《巴黎鱗爪》的一則,見晨報副刊。《輪盤》不曾發表過。其餘的幾篇都登過《新月》月刊。

我實在不會寫小說,雖則我很想學寫。我這路筆,也不知怎麼的,就許直著寫,沒有曲折,也少有變化。恐怕我一輩子也寫不成一篇如願的小說,我說如願因為我常常想像一篇完全的小說,像一首完全的抒情詩,有它特具的生動的氣韻,精密的結構,靈異的閃光。我念過佛洛貝爾,我佩服。我念過康賴特,我覺得興奮。我念過契訶甫,曼殊斐兒,我神往。我念過胡爾佛夫人,我拜倒。我也用同樣眼光念司德萊謇(Lytton Strachey),梅耐爾夫人(Mrs Alice Meynell),山潭野衲(George Santayana),喬治馬(George Moore),赫孫(W.H.Hudson)等的散文,我沒有得話說。看;這些大家的作品,我自己對自己說,&ldquo;這才是文章!文章是要這樣寫的:完美的字句表達完美的意境。高仰列奇界說詩是Best words in best order。但那樣的散文何嘗不是Best words in best ordor。他們把散文作成一種獨立的藝術。他們是魔術家。在他們的筆下,沒有一個字不是活的。他們能使古奧的字變成新鮮,粗俗的雅馴,生硬的靈動。這是什麼秘密?除非你也同他們似的能從文字裡創造有生命的藝術,趁早別多造孽。&rdquo;

但孽是造定的了!明知是糟蹋文字,明知寫下來的幾乎全都是Still-born,還得厚臉來獻醜。我只有一句自解的話。除了天賦的限度是事實無可勉強,我敢說我確是有願心想把文章當文章寫的一個人。至於怎麼樣寫才能合時宜,才能博得讀者的歡心的一類念頭,我從不曾想到過。這也許也是我的限度的一宗。在這一點上,我期望我自己能永遠崛強: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hellip;&hellip;

這冊小書我敬獻給我的好友通伯和叔華。

志摩 十八年五月

<h3>

春痕</h3>

一 瑞香花&mdash;&mdash;春

逸清早起來,已經洗過澡,站在白漆的鏡臺前,整理他的領結。窗紗裡漏進來的晨曦,正落在他梳櫛齊整漆黑的發上,像一流靈活的烏金。他清癯的頰上,輕沾著春曉初起的嫩紅,他一雙睫絨密繡的細長妙目,依然含漾著朝來夢裡的無限春意,益發激動了他Narcissus自憐的慣習,痴痴地盡向著鏡裡端詳。他圓小銳敏的睛珠,也同他頭髮一般的漆黑光芒,在一瀉清利之中,洩漏著幾分憂鬱凝滯,洩漏著精神的飢渴,像清翠的秋山輕罩著幾痕霧紫。

他今年二十三歲,他來日本方滿三月,他遷入這省花家,方只三日。

他憑著他天賦的才調生活風姿,從幼年便想肩上長出一對潔白蠐嫩的羽翮,望著精焰斑斕的晚霞裡,望著出岫倦展的春雲裡,望著層晶疊翠的秋天裡,插翅飛去,飛上雲端,飛出天外去聽雲雀的歡歌,聽天河的水樂,看群星的聯舞,看宇宙的奇光,從此加入神仙班籍,憑著九天的白玉闌干,於天朗氣清的晨夕,俯看下界的煩惱塵俗,微笑地生憐,憐憫地微笑。那是他的幻想,也是多數未經生命嚴酷教訓的少年們的幻想。但現實粗狠的大槌,早已把他理想的晶球擊破,現實卑瑣的塵埃,早已將他潔白的希望掩染。他的頭還不曾從雲外收回,他的腳早已在汙泥裡濘住。

他走到窗前,把窗子開啟,只覺得一層濃而且勁的香氣,直刺及靈府深處,原來樓下院子裡滿地都是盛開的瑞香花,那些紫衣白髮的小姑子們,受了清露的涵濡,春陽的溫慰,便不能放聲曼歌,也把她們襟底懷中腦邊蘊積著的清香,迎著緩拂的和風,欣欣搖舞,深深吐洩,只是滿院的芬芳,只勾引無數的小蜂,迷醉地環舞。

三里外的桑抱群峰也只在和暖的朝陽裡欣然沉浸。

逸獨立在窗前,估量這些春情春意,雙手插在褲袋裡,微曲著左膝,緊齧住淺絳的下唇撥出一聲幽喟,旋轉身掩面低吟道:可憐這:萬種風情無地著!

緊跟著他的吟聲,只聽得竹籬上的門鈴,喧然大震,接著郵差遲重的嗓音喚道:&ldquo;郵便!&rdquo;

一時籬上各色的藤花藤葉輕波似顫動,白果樹上的新燕呢喃也被這鈴聲喝住。

省花夫人手拿著一張美麗的郵片笑吟吟走上樓來對逸說道:&ldquo;好福氣的先生,你天天有這樣美麗的禮物到手&rdquo;,說著把信遞入他手。

果然是件美麗的禮物,這張比昨天的更覺精雅,上面寫的字句也更嫵媚,逸看到她別緻的簽名,像燕尾的瘦,梅花的疏,立刻想起她亭亭的影像,悅耳的清音接著一陣復湊的感想,不禁四肢的神經裡,迸出一味酸情,迸出一些涼意。他想出了神,無意地把手裡的香跡,送向唇邊,只覺得蘭馨滿口,也不知香在片上,也不知香在字裡&mdash;&mdash;他神魂迷蕩了。

一條不甚寬廣但很整潔的鄉村道上,兩旁種著各式的樹木,地上青草裡,夾綴著點點金色銀色的錢花。這道上在這初夏的清晨除了牛奶車菜擔以外,行人極少。但此時鈴聲響處,從桑抱山那方向轉出一輛新式的腳踏車,上面坐著一個西裝的少女,二十歲光景。她黯黃的發,臨風蓬鬆著,用一條淺藍色絲帶絡住,她穿著一身白紗花邊的夏服,鞋襪也一體白色,她豐滿的肌肉,健康的顏色,捷靈的肢體,愉快的表情,恰好與初夏自然的蓬勃氣象和合一致。

她在這清靜平坦的道上,在榆柳濃馥的陰下,像飛燕穿簾似的,疾掃而過。有時俯僂在前樞上,有時撤開手試她新發明的姿態,恰不時用手去理整她的外裳,因為孟浪的風尖常常挑翻她的裙序,像荷葉反捲似的,洩露內襯的秘密。一路的草香花味,樹色水聲,雲光鳥語,都在她原來欣快的心境裡,更增加了不少歡暢的景色&mdash;&mdash;她同山中的梅花小鹿,一般的美,一般的活潑。

腳踏車到藤花雜生的籬門前停了,她把車倚在籬旁,撲去了身上的塵埃,掠齊了鬢髮,將門鈴輕輕一按,把門推開,站在門口低聲喚道:&ldquo;省花夫人,逸先生在家嗎?&rdquo;

說著心頭跳個不住,頰上也是點點桃花,染入冰肌深淺。

那時房東太太不在家,但逸在樓上閒著臨帖,早聽見了,就探首窗外,一見是她,也似感了電流一般,立刻想飛奔下去。但她接著喊道她也看見了:&ldquo;逸先生,早安,請恕我打擾,你不必下樓,我也不打算進來,今天因為天時好,我一早就出來騎車,便道到了你們這裡,你不是看我說話還喘不過氣來,你今天好嗎?啊,乘便,今天可以提早一些,你飯後就能來嗎?&rdquo;

她話不曾說完,忽然覺得她鞋帶散了,就俯身下去收拾,陽光正從她背後照過來,將她描成一個長圓的黑影,兩支腰帶,被風動著,也只在影裡搖顫,恰像一個大蝸牛,放出他的觸鬚偵探意外的訊息。

&ldquo;好極了,春痕姑娘!&hellip;&hellip;我一定早來&hellip;&hellip;但你何不進來坐一歇呢?&hellip;&hellip;你不是騎車很累了嗎?&hellip;&hellip;&rdquo;

春痕已經縛緊了鞋帶,倚著竹籬,仰著頭,笑答道:&ldquo;很多謝你,逸先生,我就回去了,你溫你的書吧,小心答不出書,先生打你的手心。&rdquo;格支地一陣憨笑,她的眼本來秀小,此時連縫兒都莫有了。

她一欠身,把籬門帶上,重複推開,將頭探入,一支高出的藤花,正貼住她白淨的腮邊,將眼瞟著視窗看呆了的逸笑道:&ldquo;再會吧,逸!&rdquo;

車鈴一響,她果然去了。

逸飛也似馳下樓去出門望時,只見榆蔭錯落的黃土道上,明明縷著她香輪的蹤跡,遠遠一簇白衫,斷片鈴聲,她,她去了。

逸在門外留戀了一會,轉身進屋,順手把方才在她腮邊撩拂那支喬出的藤花,折了下來恭敬地吻上幾吻,他耳邊還只盪漾著她那&ldquo;再會吧,逸!&rdquo;的那個單獨&ldquo;逸&rdquo;字的密甜音調:他又神魂迷蕩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烈藥

阿瑟·黑利

心似耀言

一個米餅

陰陽藥店

陳直男

偶像從賺錢開始

午夜店長

都市之護花豪婿

笑舞春秋

我修煉武學能暴擊

新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