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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手揣進衣袖走過去站在那旗架下仰頭看著,大鬍子掌櫃走過來跟她攀談:“小兄弟,怎麼沒見二爺露面?”

花兒嘁一聲:“我們二爺這幾日累了,養精蓄銳。您這趟鏢去哪啊?”

“近處,當天往返。”

花兒看著他,詭異一笑:“掌櫃的,您怕不是要往霍靈山運吧?”見那掌櫃的不說話又道:“這日子裡這麼冷,當天往返的鏢來回不超百里,良清四周除了霍靈山腳下哪還有農戶能接這麼多鏢,十幾箱子走一趟得多少銀子呢!”

“生意不好做,我們接鏢行不問打哪來送到哪,我們收錢辦事,哪做哪了。”掌櫃的摸著自己的鬍子,上前一步:“小兄弟在擔憂什麼?”

“我不擔憂,我們二爺擔憂掌櫃的通匪掉腦袋。”

“白二爺進良清鬧這麼大陣仗,不需我通匪,匪恐怕什麼都知道了。”

“若我說的不是這個呢?若掌櫃的帶的是空箱子,要把我家二爺停在城外的東西劫了呢?而後再推到山匪頭上,帶著我家二爺的聘禮遠走高飛。若我說的是這個呢?”花兒忽然上前一步敲那木箱,冷笑道:“掌櫃的不是頭一天開鏢局,那東西是輕是重搬的人是否用力,用了幾成力不會看不出來吧?你帶著空箱子去送什麼鏢呢?還當日往返!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你說這話可就冤枉人了!”

“就冤枉你!活該!”花兒跳著腳罵他:“敢動白家的東西你試試看!讓你像你那夥計一樣被挖了狗眼陳屍!”

說完轉身就走,那掌櫃的氣急要上前打她,阿虺一個箭步擋在全面。阿虺直接拔刀,眼睛怒視他,那掌櫃的看這架勢,氣勢頓時萎了,轉身走了。

獬鷹、阿虺二人跟花兒回到客棧,去她房間,一進門花兒就嚇癱了,問他們:“我得勢小人的嘴臉像嗎?”

“太像了。”阿虺道。

“咱城外的東西可要小心,我是說二爺的聘禮,怕是被那鏢局盯上了。他們指定有人在盯梢,剛剛那個掌櫃的慌了。”

“你到底怎麼看出來他們是要去搶咱們東西的?”獬鷹問。

“我猜的。我和阿虺哥哥他們總在碼頭混著,看人搬箱子動作就知那箱子輕重。加之獬鷹早上說城外守著聘禮的人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我就去敲山震虎一下,沒想到敲對了!”

話還未說完,客棧小二就上來說:“有人遞拜帖。”

又是拜帖。

花兒帶著獬鷹下午,又照著昨日演了一遍,這回對方講禮數,說下午上門小敘。

“空手來啊?”花兒翻著白眼問:“帶什麼東西來啊?”

“給白二爺的一封信,請白二爺當場閱後即焚。”

“呦,你的意思是我不配看是吧?那乾脆別來,我今天直說了吧!若來的不是大活人,休想我家二爺出面!”花兒學白棲嶺平日做派,把茶缸往桌上一摔:“送客!”

能糊弄一陣就是一陣,但她又生怕出什麼亂子,想起從前遇到的那些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老爺們,就覺著眼下的情勢十分危險,一來二去想著把白棲嶺弄走。

至於弄哪去,她想來想去,決定送到他們之前經過的驛站去。那是白家的驛站,裡外接應都有自己人。獬鷹不同意她以身犯險,她則說:“這只是以防萬一。”她被燕琢城的老爺們坑過太多次了,已然對那些人的品行不信了。

被趕鴨子上架做白二爺的主,她生怕哪裡做錯了,枉費別人託付一場。

把人帶走倒容易,獬鷹問已經好了七成的白棲嶺:“走不走啊?二爺?”

“走唄。”

白棲嶺說完聽到外頭花兒說話的聲音,又一頭栽在床上,假裝睡去。許是被這混蛋東西生灌的藥起了作用,他這一回比從前好得快,但他話已經說出去了,就想著任由她折騰,也不知哪裡來的興致逗著她玩。

花兒看著昏睡的白棲嶺,對獬鷹說道:“快帶走吧,我看他快死了。回頭被別人知道了,咱們都跑不遠了。”獬鷹心想這二人真逗,鬼心眼子都那麼多,真把別人當傻子了。

花兒坐在那看著獬鷹伺候“軟骨頭”白棲嶺穿衣,期間他眼眯了一下,跟花兒的眼對上,又忙閉上,怕她趁機又灌他藥。

“您好歹是個爺,您要玩金蟬脫殼就直說!裝死嚇人做什麼!”花兒抓到他那一眼,徹底意識到這老東西要將計就計自己走,於是上前狠力拍打他:“就該趁你昏睡的時候把你丟到大街上凍死!”

白棲嶺終於睜開眼,故意板著臉:“你拍打誰呢?給你臉了是嗎?”

“就拍你!”花兒又拍了一巴掌,見白棲嶺要還手,就跳回小凳上坐著,他清醒了,她鬆了口氣,覺得這事情或許是穩妥了:“您跟我說說,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你在這接著演你的,我讓獬鷹帶人保護你。我神不知鬼不覺出去,咱們倆裡應外合。”

“你要偷樑換柱嗎?”花兒突然問。

白棲嶺於是認真看她一眼:“你如今真是會猜了,再這麼下去,你很快就能弄死我了。”

“您過獎了。”

白棲嶺臨走前又敲花兒腦門子:“如果這次真有命回燕琢,我答應你,那個飯莊給你。算我謝你的救命之恩。”

“您可真大方,我還以為您一使勁能多給我幾家鋪子呢!”花兒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向外走,擔心他萬一就這麼死在外頭了兩個人就見不到了,於是也正經與他道別一次:“白二爺,您要是死了記得找人給奴才送個信,奴才指定給您收屍。這個收屍算我送您的。”

白棲嶺被她氣著了,衣袖一拂走了。

他穿著哼將的衣服,與哼將身型又差不離,包裹嚴實出門上馬,不知不覺走了。白棲嶺出城後直奔白家的驛站,親自取了信,看到那頭的回信,終於知曉葉家要被滅門。此時與他干係不大,起因是葉大人突然向朝廷寫了一紙訴狀,控訴當朝與韃靼勾結。那訴狀幾經周折,最終被人截獲,葉家因此惹禍上身。

白棲嶺將信燒了,他知曉就算葉大人眼下還活著,恐怕也是啞了殘了,再不能告狀了。

哈將問他遞給他一張最新的輿圖,白棲嶺找個僻靜之處細細研磨。從葉家老莊子被人帶出,又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那就是抓他們的人棄大路走了小路。莊子周圍小路共有四條,有兩條通往松江府,一條去燕琢,一條上山。

“走。”白棲嶺收好輿圖翻身上馬:“與其坐以待斃,比如馬上去找。”

“您的傷…”

白棲嶺一手牽著馬繩另一手朝哈將伸出去:“給我。”

“什麼?”

“出門的時候小耗子不是讓你裝藥了?你背的那一壺。”

“哦哦,對對。”哈將忙將水囊遞給白棲嶺,他仰頭喝了一半,又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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