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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宮香火很旺,可說是香宮。香氣透到成賢街上,越往裡走,香氣似乎越濃。但有變化,這香氣香得深了、香得靜了。細細一辨,是孔廟裡的柏樹香和國子監裡的書香。

這一條街有兩個名字,街口的二柱三樓式牌樓上,寶藍底匾額,是“成賢街”三個大金字。而在街口,豎著塊路牌上寫的卻是“國子監街”。街上門牌號碼,紅色的,名片大小,字是白的,白字也分明“國子監街”。我有些糊塗,這條街該叫“成賢街”呢,還是“國子監街”?據說它是後來改名為“國子監街”的,在這之前,都叫“成賢街”。廢名在一九二三年的一篇文章中寫道:

這其間的時刻,是在成賢街孔廟裡看柏樹;——空手回去,不願;到琉璃廠,又怕前門車攙起來的灰塵。

又有一說,“成賢街”和“國子監街”並駕齊驅,成賢街是學名;國子監街是奶名。

國子監街上,漫漶著閒適氣息,大概是與柏樹香書香沾親帶故的原因。不多的人散坐散立著,冬天曬太陽,夏天納涼。春秋呢,“春秋”都交託給了孔夫子。偶爾熱鬧一下,是去雍和宮的外國人在這裡上下旅遊車(雍和宮第二停車場設在國子監對面)。他們倒像一些洋水果:花旗橙或者澳大利亞櫻桃。儘管有一些香水的味道不屈地從柏樹香書香中掙扎而出,但很快就被大青衣的肉香壓下。這香的肉是“絲不如竹竹不如肉”的“肉”。

幾條小衚衕小巷插在國子監街兩邊,國子監街好像稻草把——賣糖葫蘆的扛在肩頭的稻草把,所剩不多的幾支糖葫蘆插在上面。從雍和宮對面的國子監街那一頭進去,是去玩國子監最好的行走路線——國子監算是高潮的話,是推遲高潮到來,但又不覺得乏味。國子監不像天壇故宮,高潮疊起,我們玩天壇玩故宮,儘可以直奔主題。而玩國子監,直奔主題不行,要悠著點。所以我們儘可以先在國子監街上東張張,西望望。即使什麼也沒有張望住,心肯定會靜深下來、閒適一些的,這樣,我們就能看到一個人從官書院衚衕出來,像頭蜜蜂,貼著糖葫蘆飛,飛到金黃色的稻草把上。國子監街也就有點黃,豆黃。

官書院衚衕,與北京大多數衚衕一樣,不是寬點,就是窄點;不是長點,就是短點;不是大點,就是小點;不是乾淨點,就是骯髒點,諸如此類,點數不同,面上卻都差不多。官書院衚衕卻在面上也拉開距離——起碼在衚衕的色彩上,就很獨特——它是一側硃紅一側瓦灰的(是年代還是陽光?使硃紅中隱隱約約壘出些赭石,瓦灰裡捎帶一抹淺顯易懂的藍色),彷彿陰陽平衡,乾坤和諧。官書院衚衕的一側硃紅,是因為這條衚衕緊挨孔廟,硃紅的一側,也就是孔廟圍牆。從官書院衚衕往深處看,能看見一側的硃紅圍牆在衚衕中段有些剝落,露出大塊青磚。這青磚呼應瓦灰的一側,而瓦灰的一側上有幾家門戶貼著春聯,春聯的大紅與對面的一側硃紅,又在暗暗交流,彷彿拉長的太極圖,依孔廟、依儒而立,豐富國子監街的色彩,倒沒有門戶之見。一個人從官書院衚衕出來,遠遠的,分不清性別。一個人踱到國子監街上了,才看出他是個老頭,嘴裡嚼著什麼。老頭橫穿過街,摸石頭過河,摸到安順里門前,那裡掛著一隻大鳥籠,老太們在看鳥。鳥也在看,眉目之間有點得意,或者是春色。一個老太看著老頭走近,就一伸手,老頭從口袋裡往外掏,掏出幾顆黑沉沉的乾果,往老太手裡放。老太拈出一顆,用門牙咬了起來。

“怎麼煙火氣?”

老太問老頭。老頭說:

“燻的。”

我瞅半天,沒瞅出這是什麼。不像橄欖,不像黑棗,倒像是禁果。老太一臉疑惑和驚詫,像是以前沒吃過似的。

孔廟的大門豁然開朗,陽光使柏樹綠得化不開。孔廟大門兩邊,各有一座下馬碑:

官員人等至此下馬

我正瞅著孔廟大門內的柏樹暗影,忽然聽見大青衣的肉香四溢,有點程硯秋秋天況味,一回頭,是文化站。剛才走過了,沒注意,就再折回去看。一個人鶯聲燕語地唱著——“我正不足她正少,她為飢寒我為嬌”——也是個老頭,剃個大禿瓢。

孔廟旁邊就是國子監,所謂“左廟右學”,所以國子監又稱“廟學”。那時的太學生也要上體育課,去箭廠衚衕射箭——

一隊小心翼翼的太學生,走著,或許還揹著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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