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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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18日星期三
晚上回家,看我養的五茶盞茶漬——昨晚又養一茶盞鐵觀音。除了普洱,其他皆是濃濃淡淡的赭石色。普洱如硃砂,彷彿天平山紅葉。我把五個茶盞看過來看過去,完全一本名家冊頁,如果題辭的話,我題“茶漬山水夢不到”,夢也有不到的地方?或“茶漬有夢到山水”,豈不更好?
今天上午,喝了黃山毛尖,想與昨天喝的貴州毛尖作個比較。貴州毛尖,第一泡有很濃的板栗香。而黃山毛尖寡淡,收藏不當。
喝碧螺春——擱入水仙花叢的另一泡碧螺春,像昨天一樣,香消玉殞。明朝朱權在《茶譜·薰香茶法》裡說:
百花有香者皆可。
為什麼我不能?方法不對吧。朱權繼續說:
於花盛開時,以紙糊竹籠兩隔,上層置茶,下層置花。宜密封固,經宿開換舊花。如此數日,其茶自有香味可愛。
“紙糊竹籠”,有風雅氣,但真要自己動手紙糊竹籠,也夠煩的。
下午去趙先生家蹭茶。先喝龍井:他在電腦上忙;我在書架上找書看。傍晚時分,趙先生問我喝什麼茶,我說川紅。那天我就看上這款川紅——存放二十年,快成精了。但那天沒時間喝,趙先生說送你一泡,我說送我我也不會泡啊,還是在你家喝吧。老茶如藥,沸水入壺,滿屋藥香,斟入杯中,我說像洋酒——陳姐說就人頭馬似的。桃子來了,她是茶女,喝一口,她說,四川茶。她又說,製作不錯,鮮葉差一點,會有苦澀味。
趙先生說倒這茶的時候像在倒油,我感到茶湯的重量,心裡愉悅。
喝完這一泡川紅,我們去樓下吃飯,飯後又上樓喝茶。對了,泡川紅的紫砂壺似乎也值得一說,這把紫砂壺並不上乘,但有意思,意思在於壺上的刻字:
毛主席紀念壺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是毛逝世之日,據說這把壺紀念的就是這個,不是做假的話,哈哈,也有三十年曆史了。
晚飯後桃子給大家泡茶,第一道茶是巖茶,喝了兩巡,換下,它發酸。有關烏龍茶發酸問題,我請教過李先生,他告訴我:“發酵不夠。”
趙先生說,喝什麼茶呢?
桃子說,車前子想喝白茶。
趙先生拿出等級極高的白毫銀針。
我極喜歡白茶兩字。桃子往茶壺裡裝茶。紅袖,落英,甘露,夜氣。她遞我一杯,我一聞,也有股藥香,與川紅的藥香不一樣,川紅的藥香厚朴,往下沉的,而白毫銀針的藥香清甜,向上揚的。
白茶的茶湯明亮而有內容,我端起茶杯湊近燈光,看到茶湯裡白毫沉浮,猶如芸芸眾生無所適從。
陳姐問像不像廣東涼茶喝到最後的味道?我說有點像。陳姐問像不像蘆根?對了,就是蘆根的香氣!我小時候一到夏天祖母就熬蘆根湯給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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