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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光晚年的一些國畫小品,很有天趣。他隨手畫了,章也不蓋,有時款也不落,據說,就往桌子下、抽屜裡一塞。我想起他畫的月份牌,他署上“之光”兩字。謝之光早年是畫月份牌的。

我聽說謝之光名字,是在少年時期,但我聽成“十支光”,就心想這是一隻多麼昏暗的燈泡呵,只有十支光,懸在渾渾的樑上,楚楚可憐——於是也就有這樣一幀圖景:一位老人咳著嗽,握著筆,在暮氣沉沉的日子裡,偶爾也兒童般一笑。這兒童般一笑,即是他畫的畫了。我在少年時期,不知是耳朵不好呢,還是別有懷抱,常常會聽錯聞訛。老先生們談到“豐子愷”,我竟聽成“瘋子腿”,腦子裡頓浮現出濟公形象,覺得這名字多好,鮮活,有氣勢。後來知道是另外的字時,悵惘一陣,像破滅一個夢幻。實在捨不得丟棄,就拿來自用,寫本《瘋子腿手記》。這是後話。最奇怪的是老先生給我講“六法”,我把“氣韻生動”,一次次聽成“鯽魚升洞”,覺得“六法”真是玄奧,鯽魚怎麼升洞呢,因為我只聽說過鯉魚跳龍門。我求知之際,由於一場大的社會變動,許多書籍難以見到,想學點東西,全憑老先生們口授。

這也有趣,文化有時就在以訛傳訛中繼承發展。文化或許還真要有點以訛傳訛熱情,甚至選擇其訛。

月份牌我很早接觸,小學時得到過一張獎狀——我學生時代唯一得過的一張獎狀——大人想把它掛起來,啟開一隻老鏡框,看到幾張月份牌,是用來墊襯鏡框板的。當時反應,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反應吧。因為當時一門心思等著自己的獎狀高掛起來。但知道了一種東西,祖母說:

“這是月份牌。”

月份牌真是奇怪畫種,過去我很輕視,認為俗不可耐。前些日子去蔣小姐工作室玩,她蒐集不少有關月份牌資料。工作室滿是電腦,我又不會玩,就看起月份牌來,不免暗吃一驚。那個時期的藝術,方方面面我也接觸一些,但沒有哪個門類有它在世俗生活與市民理想上表現得這樣淋漓盡致。市民理想暫且不說,而世俗生活,其實與我們的藝術非常遙遠。它總是曇花一現。這曇花一現,除外部原因,我以為根本是在個人因素,即中國有手藝的人,會越來越自覺或不自覺地文化化。一文化化,就拿腔拿調,不屑去表現——比如世俗生活,而進入復古圈子。謝之光晚年的國畫小品與早期的月份牌畫稿,完全兩回事,早期的生活經驗竟對晚年的藝術創作不起作用。趣味是有了,但也少了生動的慾望。這也就是文化化的緣故:文化最終成為——化作——單一趣味,以至扼殺世俗生活中的豐富性。

月份牌的衰落,從一個側面告訴我們:世俗生活它被認可和它需要的正常化,沒有經歷多少年。

據我所知,在早期從事月份牌創作的畫家中,只有一位叫張光宇的,至死保持著對世俗生活中的豐富性的關注,但也是度日如年。

昨晚有友找我喝酒,說到散文,我脫口而出:

“最好的散文是月份牌。”

他愕然。我解釋道:好散文,一段世俗生活而已。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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