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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子,我約朋友喝茶或朋友約我喝茶,會去藝圃。尤其下午,人煙稀少,很是清淨。茶室四點半收攤,我們再在園子裡走走,彷彿獨處。

藝圃每處可觀,這也難得。最喜渡香橋——以前寫作度香橋,我覺得更好。渡香橋的“渡”,在拙政園或者獅子林都無所謂,渡在藝圃,這個字用大了,像在杯子裡洗頭。而度,在藝圃有種暗合。

蘇州園林裡的橋,我記憶裡最有韻味的就是度香橋,造型古雅,與周圍環境琴瑟和諧,它線條簡練,像煞明式傢俱的區域性——有羅鍋棖之美,走在度香橋上,好似圍住陳夢家夫人趙蘿蕤先生收藏的明代黃花梨無束腰羅鍋棖加卡子花方桌。如果半桌就更象形了,豈止是象形,簡直為傳神。一般橋都凌駕水面,度香橋卻彷彿水面上橋的影子似的。度香橋原先不在這裡,重修時候遷來。清朝文人汪琬在《藝圃十詠》裡有“度香橋”之詠:

紅欄與白版,掩映滄波上。兩岸柳蔭多,中流荷氣爽。村居水之南,屣步每獨往。

從汪琬詩裡,可以看到,以前度香橋上裝有紅色木欄。如果重修照搬,吃力不討好,因為柳蔭荷氣已不存在,紅欄再現,就顯得刺眼,好像本來素面朝天清水芙蓉,臨出門偏偏要把眉毛畫一畫。園林裡的橋是女人臉上的眉毛。

思嗜軒早已譭棄,也是重修時候添建。喝茶後從延光閣右手邊出來,經過一棵頗有姿態的石榴樹,被一眼看到的思嗜軒淡綠幽幽,倒也不俗。思嗜軒適宜外觀,進去後還是覺得粗糙。園林裡的亭臺樓閣,原本並不要面面俱到。不是所有亭臺樓閣都是酒,有的也是飯,特別是過去的園主人,更不會光喝酒不吃飯。

藝圃裡的一些名字挺怪,比如這思嗜軒,原來是園主人姜埰喜歡吃棗。還有響月廊,乳魚亭。

有一年,我碰巧住在揚州個園內部招待所,個園晚上不關後門,隨時可以去園中散步。那一天我獨上朱樓,見到月亮,腦子裡立馬跳出三個字:“響的月”。所以後來在藝圃見到響月廊,如遇故人。

乳魚亭,明式結構,建於清朝早期,大有城春草木之興,既是姜埰寄託,也是文字遊戲。明代滅亡,土木皆屬異族,姜埰的“埰”,字中一“土”一“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徒剩一鱗半“爪”。這“爪”還能抓點什麼的話,也只有思想,漢人思想以孔子為代表,“爪”一把抓住“孔”,緊緊不放,這就是“乳”的來歷。而“乳”“魚”結合,出自“觀乳魚而罷釣”(王禹偁《詔臣僚和御製賞花詩序》),放到這裡,思故國而不出仕之意。

透過園林表現遺民思想的,在蘇州園林中並不多見,藝圃可謂獨一。何謂遺民,我在《他要畫一筆水墨的竹子》裡已經寫過,這裡略過。

姜埰的兒子姜實節,一次雅集,有人給花配對:梅聘梨花,海棠嫁杏,秋海棠嫁雁來紅。姜實節說:“雁來紅做新郎,真個是老少年也。”

雁來紅又名老少年,姜實節這話妥貼又有風趣,那年他七歲。

藝圃這名字就是姜實節所取(他父親姜埰時期稱之為“頤圃”)。以前在文震孟手裡,叫藥圃。藥是個好東西,沈括在《夢溪筆談》裡言道:

人非金石,況犯寒暑霧露,既不調理,必生疾病,常宜服藥,闢外氣,和臟腑也。

取名藥圃,就是“闢外氣”“和臟腑”,對自己的一個調理,也就是修身,然後齊家,見機行事,治國平天下,文震孟果然做到大學士;而姜實節改名藝圃,“遊於藝”,隱逸於城市山林。雖然藥圃已為藝圃,還是有一股老早底子的藥香,這股藥香是私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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