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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回憶的橋有兩座,都不在蘇州,一座是水泥橋,另一座也是水泥橋。多沒品位。這兩座橋我都寫進詩中,它們差不多就是唐代的橋了。唐代的橋大抵木橋,髹以紅漆,所謂畫橋。宋代的橋往往石橋,宋代的末事蒼頭老臉。這個《回憶橋》中說過,現在說得凝鍊。

蘇州有這麼多橋,我卻很少有回憶的,想想也奇怪。

現在就來回憶回憶。

齊門外有座鐵路橋,沒名氣,造型也簡陋,甚至醜陋,但我喜歡。與蘇州其他橋不同,儘管鐵路橋都是相似的。有一年夏天雷雨過後,我去鐵路橋上看火燒雲,碰巧看到。火車開來,過橋的時候它呼吸困難,火車頭像憋緊一口痰,“胡扯”“胡扯”“胡扯”在這裡當擬聲詞,可以嗎?不可以它也要“胡扯”。車廂裡已亮起燈。我看到一個個沒有腦袋的身體在刷白的燈影中晃動,我絕沒有說行屍走肉的意思,只是我見鬼了。拙作《車前子年表》中,我寫道:

北京是裝神的地方;蘇州是弄鬼的城市。

雖說蘇州是弄鬼的城市,真要見鬼也不容易。蘇州鬼不比蘇州人大方。我在鐵路橋上見到一火車的鬼,來自五湖四海,沒幾個是蘇州的吧。既然蘇州鬼,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水土也養一方鬼,性情上也就不會和蘇州人南北。蘇州人嗜好窩裡鬥,蘇州鬼大概也不會闖江湖。火燒雲很好看。尤其在鐵路橋上看火燒雲,有陣快樂,就像看曹雪芹不把《紅樓夢》寫完,自有一股華麗的沒落。

蘇州有座橋叫“小日暉橋”,吳儂軟語讀來,聽成“小石灰橋”,多好。小石灰是怎樣的石灰呢?頗多猜測,我打發掉童年一大段寂寞時光。“三板橋”,也好。還有“鴨蛋橋”,更好。這裡面有家常。

我討厭名字雅雅的橋:“行春橋”,“烏鵲橋”,“望星橋”……“望星橋”在蘇州大學附近,我望過幾回,別說文曲星,就是掃帚星也沒望到。

有的橋名看上去雅其實也家常。錢鍾書《石語》記下了“胭脂橋”,就是看上去雅,其實也家常的。那時黃花閨女誰不施胭脂?即使徐娘半老也胭胭脂脂。所以說其實也家常。這座橋我沒找到,問過老蘇州,他們也不知道。那麼,“胭脂橋”這才變好。

“雞舌橋”,許多人不知道。

還有“惡狗撞倒橋”,村裡人都知道。

我讀的小學校門口有座石橋,它被拆掉,河水抽乾做防空洞。本來同學散了學,三三兩兩河邊嬉戲遊玩,大柳樹,大楊樹,一串紅,紫扁豆,野菊花,南瓜花,向日葵,蜜蜂嗡嗡,馬蜂也嗡嗡。後來成為一條道路,下雨時候走在上面,聽得到腳底下防空洞裡魚乾喊叫。

童年生活祖母膝下,祖母住調豐巷,後門開在土堂巷,土堂巷搭著富仁坊巷……從前門出來,斜對面是詩巷——我這個詩人看來是有出處的。可恨調豐巷、土堂巷、富仁坊巷、詩巷這幾條小巷近年都被拆遷。過去走進詩巷,走出頭,就是言橋。

言橋是座美麗的橋,橋堍下的菸紙店一到夏天就在大玻璃瓶裡放出青梅。青梅太好吃,竹馬沒騎過——也不遺憾。買一隻青梅抿於嘴中,到言橋一側,扒住濃眉大眼的欄杆,看橋下的流水,船,漁翁,看二十米開外的一座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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