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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我看行!我的這個很沒創意的說法,反而引起了巖炳的興趣。我們躲在塔諾上,先後談論了幾條做法:比如綁到豬圈裡讓她聞屎味,哄到河的上游就跑,讓她一個人回不了家。

我說:不行,大人找著了,肯定捱打。我們是不討喜歡的。要不你把那事說了吧!剛出口,巖炳就變了臉,操的!日本鬼子過來,你第一個叛變!那事能說?不能?我當時還是沒想明白,他說我可不是——叛徒——

接著想別的。巖炳說,怎麼辦?怎麼辦?最好讓馬蜂蟄她,讓她臭美。

河邊的不是有馬蜂窩嗎?我們哄她去那兒。

塔諾邊上的確有一棵樹,下面長著一片各種顏色的野花。樹上的蜂巢,也是上次去採花時見到的,只是不知在不在了。

這段時間又沒下雨,是不輕易搬家的。他說的時候,我們已經上玉罕家走去。

玉罕的氣消得比誰都快。見我們來,還嘿嘿說:欠砸吧你,巖炳?我們沒說話,就說,去塔諾,去不去你?她說,去呢!去呢!出莊,過去一片小林子。玉罕一隻辮子,辮尾上跳躍著一隻碩大無比的結兒。一路走一路看著雲。

“好看哦。”

巖炳橫她一眼,倏地把鼻涕一吸,那團黃色縮回去,不一會兒又探出腦袋。據巖炳說他感冒就是砸西瓜那天下午開始的,他非說是看看有鬼吧。我倒覺得是我們上塔諾,商量報復玉罕那天,風很冷,他光著膀子惹的。他說我胡說!還說:我他媽感冒你比我都清楚?這麼一問,我就沒話了。所以,我們走在路上,他鼻子與嘴巴中間那道小溝裡永遠都窩著一團水,或者是來自於鬼,或者是來自於著涼。

玉罕會說巖炳是條鼻涕蟲的。我偷偷地想。巖炳也不會等著,會說她是個臭美大辣椒。我從策劃就知道這一路會是這樣,這不。“鼻涕蟲!”“臭美大辣椒!”果然是灑了一路。

再往上去就是塔諾了,往旁邊走不遠就是那棵樹。還沒往上去,人就停住,玉罕又哭了,滿口:“你敢罵我!你個鼻涕蟲。”“真麻煩。”巖炳看了我一眼說,“你幹嗎又哭!”

他沒看玉罕的時候,我看見了那種我們從來沒有過的得意跳上了她眉頭,嘴角的小痣似乎也開始躍動。就像那天我恍惚中看見它飛似的。繼續往上走,巖炳已經牽著玉罕的手。

塔諾好像很遠很遠。終於見到那棵樹。在岸的不遠處,紅的花已經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因為離村莊遠,樹上還能掛些半青的果,還沒開敗的花朵,白色的,在風中晃盪,幾隻蜜蜂就嗡嗡其間,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

玉罕說:“巖羅,那條枝上有一個果呢。”

並指給了我。

我說:“嗯,見了,摘下來,可歸我。”

“我見的!”

巖炳說:“真沒用。我去摘,你可別再來一場。”說完抱著樹往上爬去。

我在樹下,又回到幾年前,爬樹比賽時就這樣。一切好像都過去了,樹上的巖炳完全改變了我們塔諾上的計劃。樹上傳來一聲叫喊。我一驚,玉罕也愣了。

那個此刻已經煙消雲散的陰謀,好像又抓著我們不放。巖炳喊著:馬蜂來了!從樹上滾下來。我們往回跑,從聲音上分辨是整整一大群馬蜂在那兒盤旋。我狂奔,忽然聽見後面玉罕叫。沒等我停下來,馬蜂已經密佈過來了。我是一直聽不見嗡嗡聲為止,才停下的。只是我一個人,站在塔諾下。

等我們坐上塔諾,看著石榴河的水罩上一層黃昏的霧氣的時候,巖炳的臉已經腫了,玉罕趴在他身上哭。是我們跑的時候,玉罕讓石頭絆倒了,巖炳撲在她身上,一直等馬蜂大軍撤退。

他看著我叫了聲:叛徒!

我就笑了,玉罕給了我一拳,你笑啥?比你俊。

是是是。我沒那麼好看。

說著我下了塔諾,回去吧!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到家很遠啊。

玉罕問:回了說啥?

我不管你們了,說玩藏貓貓了,巖炳貓到馬蜂窩去了!哈哈。巖炳一使勁,可能是想打我,卻沒有夠到,我就咚地著地了。

塔諾好像很遠很遠。水皮上的那層霧氣散了以後,我們就到家了。我和玉罕捱了大人的臭罵,巖炳左臉已腫成了饅頭,只是右邊仍黑瘦如初,他就躲在家裡怕人笑話。我們那段也給關在家裡,但有機會了,還是溜他家去。巖炳那年,第一次老實在家寫了作業。我們一起做的。為此,巖炳媽特別歡迎玉罕,說是她起了帶頭作用。

我們很久沒到塔諾去了。

玉罕的阿媽不知何故,緊緊地看著她,彷彿踏到岸就會咕嚕到水裡去。我和巖炳捱打的理由,會是衣服蹭個洞,不做作業之類的,玉罕捱打只有一個原因:去了河邊。

黃昏來到我們村,從馬州東部吹來的風讓一切反而更平靜。夏天的晚上,大家都喜歡坐在她家的院子裡乘涼,聞著小花園的清香。

我們在黑夜,則最喜歡玩藏貓貓。巖炳總是藏到他家豬圈上,很容易把他找了出來。玉罕那天躲到哪裡去了?我轉來轉去好幾圈,沒見她影子。巖炳偷偷告訴我,準是躲老嘎那去了!算了!原地等一會兒,我很快失去了耐心。這時我媽過來說老舅來了,還帶了一隻能吹出聲音的葫蘆。嗯?葫蘆還能吹出聲?

遊戲就這樣散了,我隨媽回家,這個老是帶來奇怪故事或者東西的小老舅,每年都會過來我家一次。這次是報喜,說是娶了一個饞懶的女人,生活的壓力大了,到這裡來找點零工,希望賺點錢回去……看上去阿媽和他一下子都陷入了憂愁。

老舅的那些沉重生活和我毫無關聯,我總是為他帶我去河邊地裡捉蛐蛐的那年夏天陶醉不已。我破例第一次帶大人去了我們的塔諾,我向他炫耀這塊我們總覺得神秘無比的領地,他沒理我,而是摸出個破舊的口琴吹給我聽,樣子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越吹越起勁,石榴河水好像懂人事似的,浪花翻得富有節奏,一層退去,一層攆上來,一層層地附和著。

這個結了婚的老舅,還和捉蛐蛐那年一樣,拽著我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因為他家在石榴河的上游,對於我們這些下游的孩子來講,上游往往不只是河,彷彿上面除了散不盡的水霧,也罩了層神秘。

常聽說從上游衝來了一個人啥的。玉罕問過上游有鬼不?巖炳每次都心不在焉,他都說問你呢!然後拍拍我。我?等我老舅來了問問。人們說那些都是河的事。老舅說有個老鄉在外打工幹建築,晚上夢見死去的親人趟過河水,上莊裡找他。還有名有姓地問了很多人,哪去了?說是去打工。問啥時回來?答每年春節回來。有事兒?那人無奈地說,我們蓋屋子,要問他有沒有大釘子,打房梁小的釘不進去……你猜怎麼?他死了。下午綁腳手架,他們在一塊兒呵呵。突然,人就死了。“咚”的一聲響,奔下樓就看見這個老鄉鑿釘子一樣,把自己釘在了一截豎直的鋼筋上,剛巧是屁眼進去,後背露出了鮮紅的鋼筋頭兒。這個釘子大啊。後來,還是他們集體趟著河水把屍首送回了村裡。

老舅不管我愛不愛聽,顧自吹起那個奇特的葫蘆,葫蘆的聲音不是很尖。那年的夏天,是刺癢癢的,聲音上了院牆,直到了那棵桑樹上去,然後,一片葉子落下。玉罕、巖炳不知在不在院外聽。過後,巖炳在塔諾上,宣佈我有個很牛的老舅,那葫蘆吹得——

現在回憶,老舅講了很多真假難辨的事。現在故事大半忘卻了,唯獨講故事時低沉的聲音,一直沒有消散。在耳邊說話一般,這些神秘為什麼老從那裡漂過來?我一直回憶。和老舅待在家,到他啟程回家那天。他前腳走,後腳巖炳就神秘地把我拽到他家屋後,說,玉罕呢?我說這兩天一直在陪老舅,不知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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