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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0日

拍電影對我來說是一次意外。我在寫作中尋找對方,卻不知對方在哪。電影也處在這樣一種狀態。2007年開始拍攝短片,主要是記錄面對故鄉的心情。2010年冬,村子拆遷,在拆遷響動開始在村莊喧囂起來前,我頂著2009年最後一場雪拍了“故鄉三部曲”最後一部,可以跟自己說,到此為止了。《抵達》的意義在這裡。我找不到再拍點什麼的理由。

▽2010年12月2日

一個婚禮場景,我看到朋友和他貌美的妻子。不過,這個朋友在幾個星期後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可能喝醉了,一改長久以來的開心,進門一臉嚴肅。然後,我坐在沙發上聽他鄭重其事地跟我說了一個秘密。這個事一句話概括就是他的妻子漫無邊際的性索取搞得他幾乎崩潰。後來還是離婚了,朋友圈中流傳的離婚原因,照顧大多數人的對婚姻關係的認知,也就是“性格不合”。

▽2010年12月15日

“假如沒有野獸,那麼,人甚至就更加無法被理解了。”喬治-路易·布封[1]的這句話,是不是可以把主人公的某種獸性誇大了?

▽2012年1月15日

新聞說滿洲里的一箇中年男人因不滿妻子的性索取而將其殺害,並在逃亡途中不斷姦殺女性。記不清罪犯最後被捕,還是仍在逃亡。也許,這樣的案件每天都會有。當時,我產生了幾個疑問:什麼樣的性索求會讓一個男人發瘋?什麼樣的心理會讓一個恐懼性的人以姦殺為樂?於是,我把2010年朋友發生的事情和這個聯絡了起來。在敘事上安排了一個男人與妻子分開,原因是男子對女子施暴。然後,男子因壓抑產生病態的性需求,殺人逃亡——這是我對新聞裡那部分訊息的改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給自己,也給電影裡的人物一個爆發的出口,一個神秘的追捕者,從開始就埋伏在鏡頭背後,很多角度也都是從窺視者的角度拍的,他在電影最後一章衝入畫面,以懲治者的身份對待犯罪者。

▽2012年3月

出門看景,因為住在郊區,要提早兩個小時出門,中午陽光好。路上的風景使我覺得陌生。這種在兩個城區之間穿梭的模式,雖然不是很遠,但風貌確實有變化,仔細看才看得出來。我今天要去老火車站,那裡是我小時候去過的地方,很久沒去了,天橋已經不再通行。火車也都是貨車。坐在那裡,很多想法。

▽2012年4月7日

約人在萬達廣場的茶餐廳,心裡帶著一個想法來。見面,覺得不滿意。對方介紹我和他認識,說我在找男演員,我沒說什麼。此人穿著時尚,我在觀察,他和同桌的女性友人的交流,順暢、時有幽默,眼神清亮。唯一一點,就是我發覺他對女性有種奇怪的熱情。奇怪雖然很小,但我可以體會到。這點是我的電影需要的那一部分。最後,大家散了,我心裡覺得很難找到那個人。而今天,見到的這個人好像不是。

▽2012年4月8日

東邊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陣大規模的紅色流雲,十多分鐘,天空滿滿的紅色。我記得自己站在租住的房子裡,拿著很久沒用的攝影機,對著窗外,陷入了一種莫名低落的情緒中——後來,這個自然現象也用在了我的電影裡。我隱約看到了正常與非正常之間的一片灰色區域。“拍一部電影意味著講述關於某人自己的真相以及此人現實中的狀態。”2012年初,我開始在生活裡尋找角色,我要找到的是有熱情的人物,見了幾個人都不合適。我不要表演,我要生活氣息,殘酷的生活給了他們隱秘的絕望。

▽2012年4月13日

再約,我們兩個人在公園。我拿著相機試拍一些特寫和空鏡。他問我,這個片子要什麼時候開始拍,他先要去外地旅行。我說,等你回來再說,然後補充一句,你在路上可以拍回來一些風光和有趣的東西。後來,我們又聊了一些電影,正好因為同齡很多經歷相似,他表演的熱情比上次見面增長很多。他從外地旅行回來,狀態已經低沉了許多。我和他去了一些曾看過的場景,不拍攝,邊走邊聊。他說,這次去玩拍了很多風景,導遊看到他到一個景點就拿出三四個DV覺得很奇怪。其實,我這邊還沒有覺得他很像那個兇手。但我覺得,他可以用那種熱情去接近那個形象,關鍵在於我要判斷他對女人、愛情、生活、絕望的一些基本看法。

▽2012年4月15—20日

連續拍攝,我內心覺得沒有進入狀態,但我在期待從這個演員身上發現一些地方,是我沒有想到的,並且讓電影閃光的地方。我們每天下午開始拍攝,有時到凌晨,我住在他租住的房子裡。有時,下雨,我們就凌晨跑去拍一些鏡頭回來接著睡。

▽2012年5月

他變成了我想要拍攝的那個人,當然沒事我們在一塊兒聊天,我從他那裡得知了很多關於女人的故事,他的經歷其實與我看到的那個新聞完全無關。隱秘的聯絡是,一種變異的情感。他和初戀女友的關係——故事中男主人公對妻子的暴力——也可以看成是對他記憶的一個回應。

▽2012年5月10日

想的很多。影片中的“滿洲里”作為一個邊境小城,不放大地域性,男主角與這個地方的關係若隱若現。電影叫這個名字,我只用了很少的實景鏡頭點清一個逃亡的起點。電影的重心在離開之後如何走入深淵,如何不能自拔——男子逃回故鄉,前妻回到兩人曾居住的房子企圖找到男子,發現樓房被拆遷,往日情境再現。她企圖阻止犯罪,卻陷入了受虐的回憶。這是一部關於回憶的電影。

▽2012年5—6月

拍攝,無狀態。但一直在繼續,一直在發現彼此,他在我這裡發現他要扮演的這個人的基本狀況,我在他身上發現人性中一部分惡的展現。這時,還沒有女主角。

▽2012年7月28日

拍攝的故事是虛構的,但對人物的紀錄基於大部分真實。要忠實於“心理”,而非故事。我覺得他不能理解我要展示的生活,或者說我有點懷疑他的勇氣。我就帶著他四處亂拍,其實是為了讓我們熟悉起來和消除他的鏡頭感。我把這段拍攝稱為“遊蕩的蹤跡”。我慶幸得到了信任,拍到了幾個性心理的變化過程。可以說,我們在這個故事中最後變成了一個對性癮的探討者。

▽2012年9月5日

女主角是男演員推薦的。在火車站試一些鏡頭。其實,我在取景器中看到了那張臉就覺得很生活。但是我沒有表達我的高興,而是繼續嚴肅地試鏡頭。男演員就在一旁不斷地問我,行嗎,行嗎?很多人會相信這個角色。我覺得我能在她身上感到一種我這部電影之外的絕望。我信任她。鏡頭就跟著她,我沒有對她過多要求。我只是告訴男演員在肢體上帶動一下她。她像一個廢棄的機器似的,連她本人都以為自己無法融入我們這個看似胡鬧的拍攝流程,然而我覺得我找到了她的開關,展現了她的瘋狂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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