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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在裡德爾大宅的第一晚,感覺沮喪又想家。我不得不走完很長一段過道,才能走到洗手間。我憤恨這個事實,裡德爾大宅這麼大,洗手間卻很少。我想要回家裡的那個舊屋。它很小,洗手間就在過道對面,沒有一個足球場那麼遠。而且我小的時候,偶爾做個噩夢,父母都觸手可及。我想我們家的房子。我想母親。我知道自己沒法睡著,所以儘管已經很晚,屋子都黑了,我還是下樓走到廚房喝杯水。我開啟冰箱門,在灑滿廚房地板的藍光中,我看到有人坐在桌旁。我的心撲通直跳,然後意識到,那是我的祖父。
“瑟瑞娜?”塞繆爾爺爺大膽問話,對著陰影睥睨。
“是我,”我說,“你嚇到我了。”
“瑟瑞娜呢?”
“我不知道,她一定在睡覺吧。”
“通常是她給我配藥的。”
我關上冰箱門,房間恢復漆黑。我開啟燈,塞繆爾爺爺顯現出來,他坐在桌旁,身穿一套讓人發睏的灰藍色老式睡衣,長袖,前面有釦子。他把手伸過來,揉搓著沒了手指的殘節,我注意到他老是做這個動作,那是一種神經性的抽搐。他一有壓力,就按摩他的殘節。我想知道他是否仍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魅影手指。
“你自己不知道怎麼配藥嗎?”我問。
“瑟瑞娜幫我配藥。”
“哪種藥?”
“管睡覺的。我睡不著時她就幫我配藥。你能幫我配藥嗎?”
“藥在哪兒?”
“她把它存在碗櫃裡,那兒,”他用手指示著說,“那裡面有一瓶藥。她往裡面加一點牛奶,藥就不難吃了。”
我開啟他指示的碗櫃門,但看不到什麼藥。
“藥是什麼樣的?”我問。
“我不知道。我沒看過她配。就在一個有白標的瓶子裡。”
碗櫃裡,我只看到一個瓶子:瑟瑞娜和父親早前喝的威士忌。但它確實有個白標。
“這個?”我抽出那瓶佔邊問。
“對,就是它。”
“這是威士忌。”
“這是藥,”他說,“它幫助我睡覺。”
“我打賭它能。”我說。我不確定瑟瑞娜到底是聰明還是殘酷,給塞繆爾爺爺喝威士忌讓他入睡。不管是哪一種,把酒訛稱為藥就很可疑。不過,我覺得自己還是得遵照裡德爾大宅的慣例,於是我把酒瓶放在臺案上,從另一個碗櫃裡翻出一個玻璃杯來。
“一劑量的藥混兩劑量的牛奶,”塞繆爾爺爺指導我,“瑟瑞娜就是那麼配的。有時她幫我加熱,但我不需要熱的。”
“那麼就給你配涼的,”我說,“我不知道怎麼點爐子。”
我按照指示混合好飲料,把玻璃杯擺在他面前。然後我給自己倒了一點檸檬水,坐在桌子對面。我想問塞繆爾爺爺關於鬼的事。我想問關於他手指的問題。太多的問題。但我們在修禪定之類的,所以我打住了。
“你能聽到她跳舞嗎?”塞繆爾爺爺終於發問,打破了入定。
“誰?”
“伊澤貝爾。你能聽到她的聲音嗎?瑟瑞娜說她聽不到,但我想她可以。她的腳步聲非常輕柔,因為她是那麼好的一個舞者。”
“伊澤貝爾是個舞者?”
“我遇見她時,她正準備上臺跳芭蕾舞劇。不是穿粉色短裙的那種,而是現代舞。哦,她好美,她跳舞的時候,每個人都坐直了。沒有人能從她的身上移開視線。我告訴她,我家裡有一個舞廳,問她想不想看,她就笑了。她有很長的脖子和完美的臉型,總會笑逐顏開。她說,那是她聽過的最好的搭訕橋段,但之後我就帶她去看了。”
“舞廳?”
“在三樓。你不相信我?”
“我還沒上去過。”
“我帶她回家,給她展示了舞廳,然後她為我跳了舞。我在一臺行動式留聲機上放唱片。我想要一個控制檯,但父親不讓我買,於是就買了這臺行動式克羅斯利揚聲器。我為她放了爵士唱片,她就跳舞。”
他的思緒陷入往事,但我想再多聽一點。
“她跟著什麼歌跳的?”我問。
“她吻了我。哦,伊澤貝爾。你吻了我,我告訴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我沒做到。到最後,我做不到你想要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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