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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醒來,我就想去搞調查所需的裝置,但我看到父親在果園的對面亂砍黑莓,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問題需要解決,所以沒有馬上去煩他。我相當肯定,當天是我們在裡德爾的一星期紀念日,但說實在話,在那裡很難記錄時間。白天很長,它們攪在一起,混成亂燉一般的經歷,腦子裡要花些工夫才能釐清。我開始理解瑟瑞娜和塞繆爾爺爺忍受許久的隔絕感。父親也感覺到了,我知道,操起一把砍刀開始猛砍是一種自然的反應。

接近午餐時間時,我不能再等,於是走下山坡,打斷父親與藤蔓的野蠻戰鬥。

“我需要去商店搞幾樣東西,”我說,“你能帶我進城嗎?”

“啊,好。”他一邊說,一邊用脫下來丟進荒草的噁心T恤擦拭汗津津的眉毛。他大口喝水,腰部以上都光著,皮實精瘦的軀體大汗淋漓,斑斑點點的都是塵土。“一項補充物資的任務。主食即將耗盡。橙汁、水果、樂之餅乾。我們必須給食堂補貨。走吧。”

我們爬上山坡回到大宅,他去換乾淨襯衫時,我就在廚房裡等。等他下樓回來,我提起前一夜發現舞廳的燈有問題。

“你有沒有試過保險絲盒?”他問。

“它在哪兒?”

他領我走出了廚房門,來到雨棚,然後拉起一個老的鉸鏈蓋,露出幾排玻璃管和一團骯髒的張牙舞爪般的棕色電線。

“保險絲盒為什麼在外面?”我問,“那樣不危險嗎?我是說,某個頭戴夜視鏡的斧頭狂魔會關掉電閘,然後窮追猛趕,把你逼入黑暗,而你卻完全無法阻止他。”

“從前的人就是這樣放的,”他說,“我猜沒人預見到夜視鏡落入壞人的手裡會有什麼危險。要麼也許根本沒人預見到夜視鏡的發明。”

他戳戳保險絲。一張圖表解釋了哪根保險絲控制哪條電路,但幾乎無法辨認。

“啊,一定是這根,”他說,旋緊了其中一根玻璃保險絲,“鬆掉了,很可能沒有接上。”

“很有可能。”我同意,但腦袋裡的輪子在飛轉。為什麼保險絲會鬆掉呢?

我們其實沒有進城。至少,沒進西雅圖。我們開到離北邸幾分鐘車程的一個路邊購物城。購物城進駐了一家超市和一個老舊的希爾斯百貨商店,看起來就像在那裡有一百年了。一家中泰組合餐廳被夾在無線電器材店和自助洗衣店中間,父親提議我們去購物之前先吃個午餐,於是我們進去了。幾乎西雅圖的每件東西——至少根據我的狹窄見識——都很怪異,這家中泰餐廳也不例外。它就是一家徒有軀殼的地方,沒有任何審美質量挽回形象:老舊的福米卡塑膠貼面桌子,塑膠質地的椅子,白晃晃的日光燈。選單上有一頁印著:越式招牌湯。看似在經營餐廳的人其實不太會說英語,他們只是在空桌旁消遣,好像這裡是客廳一樣——有叔叔、阿姨和小孩——有部電視機在播放著一種亞洲語言的舊新聞錄影帶。我唯一能理解的單詞是喬治·布什,這個詞顯然沒有翻譯。所以儘管父親和我身處西雅圖郊區路邊的一個商業區裡,感覺卻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從選單的越南菜那一面點了吃的,儘管外面的霓虹燈招牌沒有打越南菜的廣告。我們只跟一個男人說了唯一一句話:“兩個十四號。”幾分鐘後,這個男的就拖著腳步拿來兩碗湯。我試探性地嚐了一小口清湯,發現它好喝得難以置信:香氣、蒸汽和口感俱全。需要動用五官,才能全面地品嚐它,還有,我覺得這麼好喝的部分原因是,我們能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吃到它。

“所有這些東西都是新的,”父親一邊說,一邊用他的湯勺比畫窗外的停車場,“希爾斯以前就在,但其他的商店都沒有。過去那邊有一家恩斯特五金店和一家配派家飾店……但我猜我也有一段時間沒來這裡了。”

我往湯里加蒜蓉辣醬、墨西哥胡椒和泰國九層塔、青檸、豆芽,我想把所有東西都加進去。

“我感覺好像很少見到你。”我們吃飯時,父親說。

“有同感。”我說。

“你都在忙什麼?尋求真相?”

“一向如此,我的人生就在不懈地追求真相。說到這個……”

“嗯?”

“你為什麼開始造船?你從沒告訴過我。是因為造船的地方離學校近嗎?媽媽是那麼說的。”

“因為它在那裡?她就是那麼說的嗎?”

“差不多吧。”我說。

“唔,”他說,“不是的。那地方是我去找的。也不至於那麼近,不是我跌一跤就能滾進前門的。是去找才找到的。我想用木頭做些有建設性的事情,你知道嗎?我想打造出些東西。我小的時候,亞伯爺爺還活著,他整天掛在嘴邊的就是破壞、破壞、砍倒、清場、拋售、開發、賺錢、錢、錢。在某個時刻,母親把我拉到一旁說:‘你不喜歡那種話題,是不是?’我說對。然後她說:‘你是你,你可以創造你自己的未來,不用為了他而活。他已經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不能再把你的人生毀掉。’”

父親喝了一分鐘湯。

“所以我想,我能不能用木頭打造一些美好的東西,”他說,“一些有用而且美的東西——我覺得從某種角度上,那樣可以平衡。我不知道。我猜這是業力。但那是我母親的說法,我不太信那個。”

我聳聳肩,但我不相信他。我覺得他真的信。全部都信。

“我還是不理解,你媽媽去世後,塞繆爾爺爺為什麼要把你送去寄宿學校?”我一邊說,一邊湊到碗上去夠筷子上的一挑麵條。

“祖父的生活很難,還有瑟瑞娜要照顧。”

“瑟瑞娜說,是你在照顧她。”

父親撥弄他的湯,再次聳了聳肩。

“如果你當時十六歲還是多大,”我繼續追問,“又在照顧瑟瑞娜,祖父為什麼要把你送走呢?他把你留在身邊不是更說得通嗎?他也少一點負擔。”

“情況很複雜。”他說。

“聽起來並不複雜,”我反駁道,“你像是省去了一些東西。”

“比如什麼?”

我不再吃飯,斜眼看他。

“伊澤貝爾奶奶病了,之後她去世了,”我不耐煩地說,“接著塞繆爾爺爺就把你送走了,你不願意跟我講那件事的任何細節,從來沒講過。瑟瑞娜說,你母親得的是盧伽雷氏症。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意思是,我聽說過它,但是……”

父親舔舔嘴唇,嘆了口氣。他放下勺子和筷子,捏起餐巾紙。

“漸凍症,”他說,“是一種神經退化性疾病。它能把你身體裡的每樣東西都毀掉,但大腦是好的,所以你完全清醒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能感覺得到所有疼痛,看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停轉,把你活埋在一個無價值的軀殼裡——你完全無法阻止它。治不好,也沒有療法。只能等身體停轉到一定程度,你就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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