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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愛萍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在等化驗結果。

最近一段時間,她身體一直有些不適,人整個懨懨的,還時常噁心、胸悶,喘不上氣來,月經也好長時間沒來了,原以為是更年期反應,所以沒當回事,想過段時間就好了。誰知過了一個月,症狀絲毫未減,反而愈加嚴重,這才來醫院檢查。她再也沒想到,會是懷孕的緣故。拿到化驗單時,人整個僵在那裡,半晌才道:“不會的,弄錯了吧?”

醫生給問的不耐煩了,“如果不信,那你就再去驗一下血。”

羅愛萍又去驗血,結果證明,她的的確確是懷孕了!一時間又羞又悔,神色恍惚,把包忘在椅子上都不知道,出了醫院才想起來,急忙回去找,哪裡還見蹤影?鑰匙、錢包、手機都在裡面,她又氣又急,想這可怎麼辦?手插進衣兜裡亂翻一氣,幸好剛才交款時找的零錢還在,忙跑到公用電話亭給姚明遠打電話。

姚明遠聽出她聲音異常,還以為檢查出什麼大病來了,嚇了一跳,趕緊開車過來。等到見面一問,才知道是懷孕了,雖然大大鬆了口氣,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不做聲,都想著同一個問題-就是什麼時候、哪一次出的錯?

按時間推算,應該是11月底、12月初的事,羅愛萍記的很清楚,那段時間丈夫比以往熱衷於房事,當時她心裡還直嘀咕,他這是怎麼了?再細一想,大概是分別的緣故吧,月初姚明遠去美國考察,走了10多天,人說小別勝新婚,而且又是去了美國那樣的地方,燈紅酒綠的,一到午夜,電視裡放著的竟是那些讓人看了臉紅的三級片,可能是受了影響,所以一回來就急著做,這說明他在那邊沒胡來。這麼一想,心中倒幾分竊喜,所以儘管不太情願,還是盡力配合。她再也想不到,他是外面有了人!從前她也不是一點擔心沒有,那些年權磊在外面鬧騰的厲害,她怕丈夫受影響也跟著胡來,所以特別留心,盯了一陣沒發現什麼,這才放下心來。這幾年就更不往那方面想了。他年齡都這樣大了,一雙兒女又這樣成功,沒有理由去做這種荒唐事。她不知道,丈夫其實對兒子並不滿意,也難怪,母親看兒子,本來是沒有什麼分析性的,是怎麼看怎麼好,也說不出具體哪好,只是籠統地覺的好。但做父親的就不同了,有時會拋開感情,用男人特有的理智和客觀目光來審視,特別是從做為自己繼承人的角度,難免帶著挑剔的目光,就會生出許多不滿來。

姚明遠對於妻子懷孕這件事,也是一頭霧水,他雖然還不能確定具體是哪一次種下的苦果,但他知道,肯定是在與石小樣度過那個激情夜晚之後。那段時間兩人性事比較頻,一方面是心裡內疚,抱著想補償她一下的心理;另一方面是真想-性這個東西,如果總不做也就漸漸淡了,一旦做了而且又是那樣激情似火,就好象老房子著火,真有點控制不住的勢頭。等到後來他和石小樣正式做了情人,就不大想和妻子親熱了,但怕突然中止讓她起疑心,所以還是算好了時間,每隔一段時間敷衍一下,就當是“家庭作業”。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懷孕!他一直擔心石小樣,怕她懷孕,每次都不忘囑咐她吃藥,現在石小樣沒事,自己老婆倒有了!都這麼大年齡了,說出去真讓人笑話。但轉而一想,又覺的沒什麼,畢竟是合法夫妻,去醫院做了就是。而且以後可以藉著這個引子不用再演戲,省去“家庭作業”了。

這麼一想,姚明遠頓覺輕鬆,安慰了妻子幾句,又問包裡都有什麼?羅愛萍這才忽的想起,錢夾裡有一張信用卡,卡上好幾萬元錢,姚明遠帶她去銀行辦掛失,又去買了個新手機,重新換了張卡,然後送她回家,囑咐好好休息。

羅愛萍已四十有三,算是高齡孕婦,姚明遠不敢大意,托熟人找到婦產醫院一位專家,約好日子,先做檢查,如果沒什麼問題再做人流手術。不料就在去醫院前一天晚上,羅愛萍在家洗澡時暈倒了。姚明遠當時沒在家,還是保姆發現急忙打了120,送到醫院搶救。姚明遠趕到醫院時,人已經醒過來了,但依然胸悶,呼吸困難。醫生懷疑不只是懷孕反應,可能有別的病症。當即辦理住院,做全面檢查。檢查結果,羅愛萍肺部血管有栓塞症狀,因妊娠導致病症加重發作。這種情況下做人流手術十分危險,手術時病人高度緊張會導致血栓加重,有可能向腦部擴散,引發腦血栓。主治醫把情況向姚明遠解釋清楚,徵得他同意,決定先治療肺血栓,控制住病情之後再做人流手術。

3天后,羅愛萍被送進手術室。醫生在她大腿腹勾股處靜脈血管切了一個小口,插入一根導管,把引起栓塞的小血塊匯出體外。手術做的比較成功,術後羅愛萍胸悶、氣喘現像大為減輕,姚明遠這才放下心來。不料當天晚上病情陡然驟變,羅愛萍感到腹部疼痛,下體出血,出現流產症狀。她又一次被推進手術室,實施人工流產手術。

看著妻子被病痛折磨的扭成一團而變的難看的臉,姚明遠內疚不已。在手術室門外,他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連說了幾聲“對不起”。此時的羅愛萍,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她眼巴巴地看著丈夫,姚明遠不知道那目光含義是什麼,好象是安慰他,又好象在責怪他。並且他永遠也無法知道了-手術後羅愛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是因為血栓已從肺部擴散到腦部而導致的結果。

姚明遠從北京請了兩位心血管病專家,一再懇求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救過來,哪怕一輩子是植物人也行-可惜,這樣的結果最後也沒能保住。

在昏迷了7天之後,羅愛萍停止了呼吸。

55

這些天,姚明遠像患了傷寒一樣,無論是身體還是思維,都處在半麻木狀態。

表面上看,他好象很平靜,照常吃飯,睡覺,到公司上班,與人談話,周圍的人-包括權磊也不得不佩服他那堅強的意志。只有姚明遠自己清楚,他只是機械地做著這一切,不讓自己閒下來。因為一閒下來,那些令他倍感痛苦和折磨的思想就像狼一樣,緊緊抓住他不放,讓他透不過氣來。

白天還好過,最難熬的是晚上。房間裡到處是她的影子,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她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梳得整整齊齊揶在耳後的短髮,總是穿梭忙碌的身影,就連她那像布袋一樣套在身上毫無曲線之美的睡衣,還有額角上越來越明顯的難看的皺紋,現在想起來,都是那樣親切、溫暖。可是轉瞬間,又變成醫院裡那張被病痛折磨的的蠟黃的臉,那個插著管子扭曲成一團的瘦弱身軀……

已經幾天了,他親手把她安葬在冰冷的墓地,但她並沒有走,她的音容、笑貌,她走路的姿勢,她說過的話,用過的東西-所有這一切都還在,在他的眼前回蕩,這一切拼合在一起,湊成一個完整的鮮活的生命。他想起她年輕時爽朗的笑聲,因為生活的重擔變的越來越沉靜的面容,他們一起走過的那些艱辛而快樂的時光,這些熟悉的往事歷歷在目,回憶不僅不能使他內心的痛苦減輕半分,反而十倍地加重。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葬禮後第3天,舒晗打電話給姚明遠,說羅愛萍在他那有一份遺囑,他要把遺囑受益人召集在一起,當著大家的面公佈。姚明遠當下心一沉,他不知道妻子去世前立了遺囑,雖然還沒有公佈遺囑的內容,但不知怎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這樣一來,這些天一直折磨著他的悲傷、痛苦倒減輕了幾分,但又加進了一絲憂慮和煩悶。

第二天上午,姚明遠一家三口和岳父母、兩位妻弟聚在一起,等待律師公佈遺囑。這是自葬禮之後,姚明遠第一次和岳父母見面。那天在葬禮上,他從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中,已經感覺到敵意和戒備,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意識到,妻子的去世-尤其還是以這種方式去世,讓他們的關係有可能從親戚變成陌路,甚至還不如陌路。

舒晗按約定的時間到,見人已到齊,從包裡拿出一個密封好的信封,當著大家的面拆封、宣讀。

正如姚明遠預料的那樣-不,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羅愛萍把她名下的財產,主要是先鋒公司的股份、不動產,平均分成兩份,一份給了他,另一份留給大為,並指明大為的股份暫由他代管,兩年後交還本人,行使其股東權。此外,她在銀行以個人名義的存款計150萬,平均分成3份,她父母和光陰各一份,兩位弟弟合擁一份。還有就是首飾、收藏的古董、字畫,歸光陰所有。

遺囑公佈完,所有受益人-包括大為,儘管他是最大的受益人,但也和其它人一樣,大為驚訝。不過震動最大的還是姚明遠,可以說給了他當頭一棒,他持有先鋒公司21%股份,是和羅愛萍共同登記的,也就是說她有權享有一半,現在她把這一半股份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大為,這就意味著自己不再是公司最大股東,而是持有16%股份的權磊。這段時間兩人分歧越來越大,董事會的人明顯偏坦權磊,已有人私下提議讓他出任董事長,如果這份遺囑聲效,無疑會推波逐瀾,身為公司最大股東的權磊接替自己董事長職位,將隻日可待。

想到這,連日來聚集在姚明遠心頭的悲傷痛苦登時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憤恨、懊悔。他深悔自己太大意了,連妻子有遺囑都不知道,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向賢惠順從的妻子臨了來這麼一下子,讓他措手不及!怎麼辦?姚明遠由悲轉恨,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把她從墓地裡挖出來問個明白!但恨歸恨,誰也不能和死人算賬,還得從活人身上想辦法。姚明遠把視線轉向大為-他才是問題的關鍵。從立遺囑的時間看,是在春節前,大為從美國回來後的事,一定是他和母親說什麼了,鼓動她立的遺囑。這麼一想,又把滿腹怨恨轉移到大為身上。

公佈完遺囑,受益人在檔案上簽字,完成法律上的手續,舒晗和他的助手告辭走了。岳父母一家也起身告辭。姚明遠原準備留他們吃飯,但看他們冷著個臉,就沒開這個口,估計也未必肯留下。這樣也好,免得在飯桌上你一句我一句,搞不好再吵起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對這份遺囑也不滿意。大概人都是這樣,對於分到自己名下的財產總不如期望的多。

客人一走,本來就很安靜的客廳變的更加安靜,可以說是寂靜了。姚明遠朝坐在自己對面的一雙兒女望去,他知道,現在最該安慰的是光陰,與大為相比,她得到的實在太少了,可以說微乎其微,但此時無暇顧及她,他要把時間和精力集中在大為身上,想辦法說服他放棄他剛剛繼承的股份。

姚明遠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和大為攤牌,但已經中午了,他按耐住自己,吩咐保姆開飯。吃過飯,把大為叫到書房,和他談了一下午。姚明遠把當初自己如何上市、如何把總經理的位置讓給權磊,以及後來如何發生分歧、董事會如何偏坦他,還有前不久有人提議讓權磊出任董事長等,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講了一遍,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細緻詳細地對家人談及公務。末了,他很有幾分動情地說道:“這話也只能和你說,我現在的處境是十幾年來最艱難的,當初創業時都沒這麼難過。”

大為雖已猜到父親的意圖,但仍不能十分確定,他猶疑了一下,覺的還是把話挑明瞭好。

“爸,你想讓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這個-”姚明遠頓了一下,這種話終究有些不大好開口,但又不能不開口,於是微微笑了笑,掩飾自己:“我的想法是,你把你名下的股份轉給我,這樣我仍然是公司第一大股東,說話就有份量些,董事長的位置他們也輕易動不得。”

大為看著父親,沒做聲。

姚明遠以為他不同意,又進一步勸道:“這只是我目前的一個策略,對你沒什麼影響。其實,這些股份最終還不都是你的。”

姚明遠誤解兒子了,他現在想的不是股份,他還是太年輕,對於金錢與財富不像老年人看的那麼重。他想的是他的未來-他必須在父親為他選擇的計算機專業和自己深愛的繪畫之間做一個了斷。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自己非崩潰不可!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不敢和父親說,但不知是母親的去世、還是母親的遺產給了他勇氣,他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地道:“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見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跟自己談條件,姚明遠心中十分不快,但還是抑制住自己,不表現出來。

“我不想再學計算機,我要學油畫。”

“不行,絕對不行!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你簡直是瘋了!”

姚明遠氣急敗壞地道,聲音都有些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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